他知道轩辕宴的意思，他即将离京，到时候这盛京一切便与他无关。
他应是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所以并未说破。
离开盛京之后，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便不用牵扯其中。
广缘寺大师当日所说的话语突然回响耳畔，难道是因为他？
“这几日应该不会安宁，多加防范。”
秦易应下，“属下明白。”
炎赤和炎阳跟随秦聿川来到军营之中，该到的重要人员都已经到齐了。
大家齐聚一堂，商讨着关于这场战争的诸多事宜。
这场军事会议持续到了午时，才结束。
“将军，听说你刚刚来的路上遭遇了埋伏，可有受伤。”那木齐关切地问道。
秦聿川摇头，“无碍。”
那木齐：“这恐怕是有人想阻止你带兵出征，一次未得手，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将军这几日要格外注意。”
“现在是关键时刻，若是你出了事情，军心不稳，对我军不利。”
秦聿川在军中相当于定海神针般的存在，只要他在，大家皆可心安。
也就是如此，那木齐一直把他的安危放在首要的位置。
“那木，我会注意的。”
贤王府。
轩辕宴坐在书房之中，听着鸣九的汇报。
“殿下，属下查到皇后与南疆联系紧密，之前几次派人刺杀秦将军，应是南疆派来的细作。”
细作，能被轩辕盛信任，甚至以平民身份成为皇后，怎么会是简单的人物。
“本王若没有记错的话，南疆国姓慕容，而皇后亦姓慕容，这难道是巧合吗？”
鸣九：“慕容这个姓氏虽是南疆国姓，但很普遍，殿下难道怀疑她是南疆皇室之人？”
“不论如何，她都与南疆脱不了干系。”
朝堂之上，看秦聿川不顺眼的多得去了。
但从未有人想真正杀了他，因为他们都知道他骁勇善战，谋略无双，天启还要仰仗着他。
慕容嫣一行人为了南疆想除掉他也无可厚度，只是他们低估了秦聿川的实力。
当了这么多年的将军了，岂会一点自保之力都没有。
鸣九：“殿下，属下觉得这个女人或许会坏我们的好事，我们需不需要暗中解决了。”
“不必，若是让轩辕盛知道他的枕边人背叛了他，倒是挺有意思的。”或许这个女人能成为他的助力。
鸣九有些不懂自己主子的恶趣味，不过想起他们当初对他做的事情，他又觉得那狗皇帝死不足惜。
这些年主子受的苦楚，也是时候该讨回来了。
正月初三夜，天启皇宫，和音殿。
正举行着盛大的践行宴。
秦聿川神色肃穆地看着殿中歌舞升平。
主座上的轩辕盛，不时地举杯敬酒，还说着鼓舞人心，期待凯旋的话语。
朝臣非常给面子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秦聿川面前的酒水也饮下了不少。
慕容嫣觉得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必须要把握住，派遣宫女给秦聿川换上了下药的酒壶。
看着毫无察觉的秦聿川，慕容嫣悬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酒壶中下得并非是什么见血封喉的药品，砒霜这类的毒品遇到银制的酒壶会变黑，极易被发现。
在宫宴之上发生这样的事情，轩辕盛定会彻查，她难辞其咎。
因此她所下的不过是合欢散罢了，为此她还特意给他找了个女人。
与后妃行苟且之事，轩辕盛即使急需用人，恐怕他明日也出征不了了。
秦聿川常年待于军营之中，饮酒亦是很早就学会的技能。
对酒他也有一定的了解，更何况合欢散的香味有些浓烈，闻出来是再轻易不过的事情。
秦聿川看向高位之上的慕容嫣，她的表情平静如水，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
只是今日这宴会之上，应该只有她对他怀有恶意。
他倒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秦聿川借口头晕出去散步，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小宫女。
他索性跟了上去，来到了一座破败的宫殿后，小宫女就消失无踪了。
秦聿川踏进殿中，看到了一位衣着素净的宫妃，结合刚刚酒中的药，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你，你是谁？”
对于寝殿之中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恐惧占了上风。
秦聿川并未过多停留，“跟随一位鬼祟宫女至此，还请娘娘见谅。”
说完他便准备离开，却不料宫殿的大门突然被关上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宫妃紧张地问道。
即使是废弃的宫殿大门，也并非那么容易破坏的。
门虽从外面拴上了，但谁说过一定要从门出去。
只见他一跃而起，就出了宫殿。
“娘娘，您怎么了？怎么突然出来了，赶紧回殿中歇着，别着凉了！”
穿着单薄衣裙的宫女将宫妃扶进了殿内，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重回和音殿的秦聿川一切如常，慕容嫣看着他手中的酒壶若有所思。
她明明见他喝了下去，到底何处出了意外。
“秦将军骁勇善战，此次也定能大获全胜，本宫在此敬将军一杯，祝将军此去一切顺利！”
对于慕容嫣的敬酒，秦聿川不得不应下，毕竟她是皇后。
虽然朝臣都不愿承认她的身份，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会不给她面子。
他的面前也只有这一壶酒，看来她并不想善罢甘休。
“将军可是不愿给本宫这个面子？”慕容嫣问道。
秦聿川给自己倒了一杯饮下，便再未动酒杯。
慕容嫣余光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却见他一如平常，没有任何的变化。
她有些怀疑那酒不是她所准备的，但那酒壶又确实是她做过标记的，不可能出错。
他刚刚也明明喝下了那酒，难道是在忍着？
合欢散的分量很足，她就不信他能面不改色坚持到宴会结束。
秦聿川此刻浑身燥热，用内力压制了些才捱住了。
宴会结束之后，秦聿川并未过多寒暄，匆匆离去。
慕容嫣看着他有些仓皇的背影，笑得绚丽。
她早已经做了几手的准备，现在这个时候他应是没有什么精力应对一轮又一轮的刺杀了。
过了今晚，这天启的战神就不复存在了，而这南疆一战，也有了取胜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