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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巫医

柳总管解释道:“北边那处地方,有连绵的雪山,若是天气不是很寒冷,有一些人会居住在那里采集矿石,而巫医有时也是居住在那里,但每逢一年中最冷的季节,那里的酷寒少有人能够承受,那里的人几乎都会流散到稍要暖和的各地,巫医也是如此,但特别是巫医,这段时间可以说是行踪难觅。”

见赵绮仍是有些不太明白的样子,柳总管又补充道:“我们这地方虽然苦寒,但也是极是广袤,那些巫医没有明确的归属地,这段时间具体去到了什么村落或部落无从知道。

听了柳总管这般说明,赵绮知道不太寻得到巫医了,但又问道:“巫医真的有办法恢复一个人的灵根?”

“这……”

赵绮又问到了柳总管不具有把握的问题,他迟疑地说道:“这个不太能确定,但那些巫医确实能治好一些奇异病症。”

听到柳总管这个答案,赵吉心中叹息:“果然是希望渺茫!”

赵绮则问道:“这片地区有多少巫医?”

柳总管道:“四五名,还都是女子,这里的人也有称那些巫医为‘巫神女’。”

“哦!巫神女?”赵绮奇道:“是说她们长得漂亮吗?”

如赵绮这般向道之心坚决的人,但作为一个女人,也没有完全做到心无旁骛,一听到神女二字,也生出了别样的联想,潜意识中就有了争艳斗芳。

“算不上漂亮吧,”柳总管道:“全部都已经是老太婆了。”

“老...太...婆!”

这样的答案又让赵绮回归了心无旁骛,又回到了正题,又问道:“那这些巫神女每年都去到雪山做什么?”

柳总管道:“雪山之中出产铜铁矿石,也有少量的丹砂矿,那些巫医要收购丹砂矿提炼朱砂以及水银,还因为雪山之中生有一种雪狐,他们要猎捕雪狐以取得雪狐的血液,还要捡拾雪狐换毛脱落下来的狐毛?”

“那种雪狐是妖兽吗?”赵绮再问道。

“不是妖兽,”柳总管道:“我们这些地方灵气很稀薄,不会有妖兽存在。”

“那些雪狐血液和狐狸毛就是巫医的药材?”

赵吉旁听了半天,现在也不禁发出疑问。

“是的,”柳总管道:“巫医行医,所用到的药材稀奇古怪,什么式样的都有。”

“都有些什么?”

知道了暂时无法寻到巫医,赵绮将兴趣转移到了解巫医具体的医疗手段上来,巫医历来就存在于赵国,但都是零星分布在赵国一些边远地区,对世人而言都是颇为神秘。

“雪山中就还有一种冰蜘蛛,巫医也会收集冰蜘蛛吐出的蜘丝,蜘丝上沾住的小虫,巫医也会拿来用作药材。”

柳总管对于巫医倒像是了解的不少,讲了冰蜘蛛,又讲道:

“我们这里的动物种类也不多,但饲养的牛羊马,野生的那些狼、豹、狐狸什么的,全身上下的材料都有会用到,取各种动物的皮毛、血液、蹄角、骨骼,巫医会采用各种方法进行炮制,有的燃烧取灰,有的让其腐化,有的则是简单的制膏磨粉,甚至动物的粪便也都会用到……”

作为有可能亲身尝试巫医手段的赵吉,听到柳总管讲到的这些奇异药材,不禁感到了一些不适。

柳总管继续在讲道:“很多矿物,包括泥土也会被巫医用到,反而植物类药材要用的少些。”

但最后,柳总管却说道:“但其实,巫医最主要的手段是吟唱各种巫语,我们这里的人也说那是咒语。”

接下来柳总管还讲了一些巫医治疗奇难杂症的实例。

“还真是稀奇!”赵绮听闻之后,啧啧称奇,并对赵吉送出祝福:“王兄也许真会在巫医的奇妙手段下得以恢复灵根。”

赵吉不置可否,他没有那么乐观,听见的那些病例,虽然也有些奇异,但并没有为人重塑灵根的例证。

小天地具有这种能力,那是因为小天地极可能是三十二位修为通天的古圣王所造就,与几位老太婆岂能相提并论!而据柳总管说,那几位老太婆自身就皆是不能修炼的凡人。

随着在房间中交谈了许久,柳总管的惊恐减少了一些,但赵绮这时候又问出的一句话,让他心中更是心中狂震。

赵绮突然向他问道:“另有一位赵吉葬在何处?我想去祭拜一下!”

心中已乱了方寸的柳总管一时如何能作出回答,他终于确定自己犯下的欺君之罪是暴露了。

赵吉开口道:“我带你去!”

随后,赵吉又对柳总管道:“柳总管不要怕,这位赵绮郡主识破了我的身份,但她承诺不会张扬出去,她……她……总之她不会乱说。”

一时之间,赵吉只能向柳总管这样简单解释道,要想说的清楚些,他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话语。

赵绮则嫣然笑语:“赵吉王兄说的没错,柳总管莫要担心。”

柳总管茫然的点了点头,虽然不可能就此心定,但在他眼中实实在在见到了赵绮对于赵吉是关怀备至,也能相信赵绮不会危害赵吉。

赵吉奋力从床上坐起来,不知为何,他也很想去祭拜那位赵吉,对于那位赵吉他越发觉得巧合的太过离奇。

在飞船上那段时间,他几乎都是呆卧于床,静极而多思绪,不自觉就会回想起自己几次接触到死亡时的场景。

每当那种时候,他也会记起那天夜里挖土葬人的场景,而且总会感觉那是自己第一次亲身接触到死亡,仿佛在那个时候自己就死去了一回。

赵绮立即就上前搀扶住赵吉,笑道:“赵大哥陪我去当然是再好不过!踏雪行于苍茫间,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

只是赵吉和赵绮两人离开了淳王府,赵吉出门之时叫小飞和烟儿也不要跟来。

柳总管这才得以从小飞和烟儿口中了解到了赵绮显赫的身份,又是心中大惊。

炼虚境高手,南征大军副帅,南征大军正帅南威王,则是赵绮的父亲!

但又知道了小飞成了南征大军另一副帅的徒弟,这又使得柳总管心中有欣喜。

雪地中,寒风冷冽,赵吉却不用担心寒气侵体,赵绮释放着暖气包裹着他全身。

而赵绮自身修为高深,寒暑不能侵蚀,一身轻薄华裙于风中飘舞衣袂,完全是雪中丽人行。

两行足印在白雪之上踏出了痕迹,但雪足够厚,没有改变这里纯白的色彩。

赵吉走的很慢,赵绮也没提出要带着赵吉飞行。

葬下那位赵吉的那处位置,赵吉其实只在夜色中去过一次,此时的大地白茫茫的一片,见不到淳王府后,就完全失去了参照物。

但赵吉却对方向一点都不迷茫,行走了很久以后,他于一处雪地站定,他确信三步之前就是葬下那位赵吉的位置。

“是这里吗?”

赵绮虽然是这样问,但更像是随口说一句话避免冷场,她对赵吉的带路并不怀疑。

而且,此时的赵绮神识强大,能发觉雪地深处埋有棺材,但她也无法窥见棺材内部,冥冥之中有天道法则在维护死者的尊严。

赵吉没有回答,他于这处位置感到了莫名的悲伤。

“赵大哥,”赵绮又开口道:“两个世界的人,会平白无故的长的一模一样,还用同一个名字吗?”

如她那般执着问道的人,显然也对这种事件有过深层次的思索。

赵吉仍然没有回答,一来他不想说话,二来他哪里知道答案。

赵绮也不纠缠于这个问题,对着前方拱手作揖,口中还念道:“我正经的赵吉王兄,求你保佑我身边这个假的赵吉王兄能够恢复灵根,去书写出他的传奇!”

赵吉的祭拜没有做什么仪式,中途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只是在这里站立了很久,然后暮然回身,他是已经不能承受失魂落魄的感觉越来越加重。

但也就是这一转身时,赵吉突然有了异样的感受,突然没有了失魂落魄的感觉,神魂瞬间归位,竟然不再感觉到悲伤。

赵吉诧异,自己怎么不再多愁善感,这是突然就变成了没心没肺吗?

他忍不住再转身,又去面对葬下赵吉的那处位置,真还是没有悲伤的感觉,又是驻足良久,竟仿佛有个声音在心神中响起,“不要再有牵挂……”

赵吉为之动容,这是什么状况?

“怎么了,赵吉王兄?”

虽然赵吉的表情因为面部肌肉仍然萎缩的厉害,表现的很不明显,但还是被赵绮发觉了,她对于赵吉的称呼现今也是越来越混乱,赵吉王兄、赵大哥的胡乱叫,有时还叫着赵公子。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赵吉道,他不可能跟赵绮说起这些。

再往回走,赵吉处于一个奇怪的状态,虽然不会兴高采烈,但真没了悲伤的心境,却又是实在没有了力气,由赵绮托着他飞行回了淳王府。

夜晚,淳王府中的气氛沉闷中又有热烈,府中总共有近二十人,赵吉对他们都不熟悉,但这次再见到,却感觉格外亲切,加上赵绮主仆三人,围了两张圆桌共进晚餐,牺牲了一只苦命的羊。

赵吉仍然处于那种奇怪的状态中,展露出有些别扭的笑容,叫众人不要在乎自己的形容枯槁,叫小飞去揭开了一个个摆于饭桌前的箱子,那里面有赵王的赏赐,还有倚干和南威王的馈赠,他叫众人边看着那些东西边吃肉喝酒。

财帛动人心,这不是凭空生出的一句话,具有道理,众人在金银光芒的照耀下,真的心情都有了一点热烈,再看府中这位归来的少爷,也真还是不那么感觉到凄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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