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穿着的布鞋上也有破洞，双手更是如同枯树皮一般，还带着被磨破的老茧。
乔云施直接无视了还站在那里的楚司韫，专门给老人家搬了一把椅子，出去询问他的情况。
“不是给我看，是给我的小孙子看，我的小孙子从昨天晚上睡觉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而且身体很烫，大夫，您能跟我回家里去看看吗？”老人说话的声音无比沙哑，说着说着还猛烈的咳嗽了一阵，他自己的身体也不算好。
“可以，那我们现在就去吧。”乔云施觉得那孩子应该是发烧了，但正当她准备往那边走的时候，却被楚司韫拉住了。
“把门关上，咱们一起去。”楚司韫欣赏她的善良，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看着乔云施嗯跟陌生人就那么离开，如果对方心怀不轨呢？
“好。”乔云施点点头，回头把杂货铺的门锁上，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了一个药箱。
楚司韫看着她手中的药箱，眸子微闪，他们往杂货铺放货物的时候，放药箱了吗？
“这还不是为了避免有什么突发情况，就像你，所以我提前准备的。”乔云施察觉到他的视线，不着痕迹的把药箱往自己的身边拉了拉，解释道。
楚司韫点点头，他当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计较太多，眼下最关键的还是这位老人的小孙子。
他们在老人的带领下，很快就到了老人的家，说是家其实也就是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里面的设施格外陈旧简陋，就连屋顶都是透光的。
楚司韫抿紧着唇，他倒不是没有体验过民生疾苦，但也没见过这么艰苦的家庭。
乔云施已经被领进了房间，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小男孩正躺在床上满面通红，双眼紧闭。
“昨天是不是吹风了？”她把药箱放下，摸了摸小男孩的额头，烫的很。
果然是发烧了，但眼下并没有什么能够快速退烧的东西，除非她进自己的研究所。
“是……昨天他不小心掉进了河里，不过他会游泳就游回来了，谁知道晚上睡下到现在也没醒，还这么热……”老人叹息道。
乔云施转过头：“我现在就为他医治，你们两个去外面等着吧。”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老人激动的点头。
楚司韫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便退了出去，将门也关上。
确定没有人能在看到自己后，乔云施才闪身进了研究所，退烧的药剂她还有不少。
在给小男孩服下退烧药后，她又等了一会儿，确定他的温度在逐渐下降，也松了一口气。
“好了，他已经开始退烧了，让他睡上一觉，醒来之后把这个药包熬成汤药，给他喝一碗就好了。”乔云施给的倒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只是普通的金银花，聊胜于无。
“我知道了，谢谢大夫……这……要多少银子啊？”老人接过药包，这才颤颤巍巍的从腰间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不少零碎的铜板，不过加起来不到20文。
但这些已经是老人的全部积蓄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小孙子生了病，他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用的。
乔云施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这茅草屋里面并没有多少人的生活痕迹，应该是只有老人和他的小孙子两人相依为命。
一个年纪还小，一个年纪又那么大，根本无法维持正常生活。
她低下头陈老头手中的布包当中拿出一枚铜板，对他晃了晃：“一文就够了。”
老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大夫，您真是大好人……”
一文钱哪里够这位大夫的出诊费，加上她还给自己留了药，老人握紧布包，对乔云施就要跪。
“大夫，您的大恩大德，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乔云施连忙扶起老人：“这些都不算什么，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她这话才说完，就听到了里面传来孩子的哭声，老人也连忙往里面走。
“老人家，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乔云施挥了挥手，和楚司韫一起离开。
这一路上，楚司韫难得的沉默。
他忍不住看向旁边的乔云施，虽然刚刚才做了好事，但他很难在对方面上看出任何炫耀或是得意的神情，她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仿佛这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
“如果那个老人把你的事情告诉其他人，让其他人也过来找你看病怎么办？”在回到杂货铺的时候，楚司韫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声。
乔云施转头看他：“既然来了，那就是我的病人，给他们治就是了。”
“不收银子吗？”她可是连皇帝和皇后都治疗过的。
“一文钱就够了。”乔云施重复了之前的话。
一文钱和不收，也没有什么区别。
楚司韫没有再说话，他看着乔云施觉得面前这个女孩自己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他从小都是出生在帝王之家，身边无不是勾心斗角和各种各样的算计，这让他对每一个人都是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摩他们，更别说让其他人占自己的便宜了。
乔云施的出身同样显赫，但她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和自己完全不同。
这让他忍不住想要一直把视线停留在她身上，看看能否有更多让他觉得惊喜的一面。
“其实王爷，”乔云施转过身，“我的医术真的很好，可以帮你治疗那方面的问题，而且也不收你银子。”
楚司韫的脸顿时黑了。
“本王那方面没有问题！”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乔云施只是耸了耸肩：“对对对，王爷你说的对。”
楚司韫转过头，不理她了。
他没注意到，在他转身之后，乔云施脸上的笑容。
虽然今天是第一天开张，但因为没怎么做宣传的缘故，过来买东西的人不多，最终也只卖了十几文。
“走，我请你吃饭。”乔云施轻点了今天的收益，怀揣着这十几文钱，对楚司韫仰头。
楚司韫很想质疑她，十几文还不够自己喝杯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