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完成了。
自从看到周元宵死亡的消息后, 苏漫压抑的心情总算得以缓解。
这样的疯子活在世上, 只会害死更多无辜的人。
她躺在床铺上, 感觉肚子在咕咕叫。苏漫看了眼闹钟, 凌晨12点30分。
嗯……她今天晚饭一粒米都没有进，中午又吃的那么少，是该饿了。
苏漫爬起来摸到厨房，父母都已经睡了，她尽量放轻脚步。
冰箱里是今天的晚饭, 很多菜。她挑了两样最喜欢的放到微波炉转了转, 顺便热了下米饭。
苏漫站在厨房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一碗米饭很快见底。
她舔了舔嘴角的酱汁, 又给自己盛了一小碗。
任务结束的感觉就是好啊, 感觉浑身清爽舒畅。虽然过程有点压抑，但好在结局能接受。
苏漫吃了两碗饭才见抱, 她把碗洗干净，放到了橱柜里。
唔, 有点困了。
苏漫朝房间里走去, 她打开柜子翻出一套睡衣, 去了浴室。
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 这样晚上睡觉会更香。
她回到房间里，刚推门, 就看到有人坐在床边。
苏漫手里的衣服差点掉在地上，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居然是谷雨……
“……”
苏漫连忙关上了门, 她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房间没续费。”谷雨回道。
今天苏漫回来的路上心不在焉，一直在惦念着秋雪妮的事情，都忘记给酒店续费了。
那个房间已经有了别的住客。
谷雨没地方去，自然就来找她了呗。
高楼大厦对于异能者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别说谷雨了，苏漫现在都可以轻轻松松的翻进任何人的家里，来无影去无踪。
苏漫挠了挠头，她微微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了。要不，我现在再去开一间？”
“没有空房了。”
“其他的酒店……”
“算了，我就睡这。”谷雨微微转过身，他摸了摸床铺，很柔软。
这就是苏漫的房间啊。
他还是第一次来。
女生的闺房格局不大，但是很温馨，墙纸是淡粉色的，上面还贴着一些卡通贴纸。
那是上小学时候流行的动漫，当时痴迷的不行，一定要帖。
现在虽然不怎么喜欢了，但是保留儿时的记忆也挺好，所以就一直没撕下来。
床上还放着一排的毛绒玩具，旁边的窗台，做成了榻榻米，可以舒服的窝在里面看书。
苏漫听到后本能的想拒绝，主要是父母就在隔壁……
不过这么晚了，总不能让谷雨一个人睡大街上啊。她转过身轻轻地锁上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道：“那好，你睡床铺，我睡窗台。”
她把窗台上的小桌子抱了下来，将被子铺上去。
这个地方刚好能睡一个人。
还可以沐浴星光，多好。
苏漫好困，她刚刚躺下，就听到谷雨说道：“我要洗澡。”
“……”
苏漫稍微坐了起来，她看向房门，自己的房间里并没有单独浴室，如果要洗澡就得去对面。
万一惊动了父母怎么办？
她小声道：“今天先不洗了，好不好？”
“不好。”谷雨表示拒绝。
今天去了精神病院，到现在身上都有一股消毒水的气味，不洗怎么睡得着？
“可是没你的衣服。”苏漫嘟囔道。
谷雨站起来朝柜子走去，苏漫连忙跑过去，她小声道：“轻一点、轻一点……”
她扒了半天，最后给他找了一件浴巾。
“你去洗，我等会儿把衣服放到你浴室门外。”
苏漫推着谷雨往外走，还好时间够晚，父母都已经熟睡。洗个澡他们也应该不会发现？
谷雨进了浴室。
苏漫开着洗手间的灯，她隔着门听到了莲蓬头冲水的声音。
她偷偷地推开父母房间的门，蹑手蹑脚走了进去，翻出了父亲的一套睡衣。
苏漫从头到尾屏住呼吸，顺利离开。
她把衣服放到了门口的小椅子上，自己蹲在父母门前，偷听里面的情况。
很安静。
还能听到父亲打呼噜的声音。
苏漫很紧张。
这种感觉就像是带了一个奸夫回来，随时害怕被其他人发现。
谷雨洗了好久好久，这时，苏漫听到了房里传来的动静，她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忙爬起来，拿起衣服就推开门进入了浴室。
关上门，她看到谷雨还光着身子，连忙闭上眼睛，小声道：“嘘，别说话！”
谷雨：“……转过去。”
“是是是。”苏漫转过身，这时外面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漫漫，这么晚了你还在洗澡啊？”苏母一边打哈欠一边问道，她起夜上厕所听到了一些动静，就出来看看。
苏漫现在很紧张，她就怕母亲推门进来，于是赶紧说道：“是啊，我洗完澡就去睡了。”
苏母摆了摆手，她拧开水龙头冲了冲脸，道：“要不要妈妈帮你擦背？”
“不、不用！”
“你这孩子还害羞么……”苏母想要推门，拧了下，发现从里面反锁了。
苏母一脸惆怅的说道：“哎，好久没给你擦背了，真怀念啊。小时候你可喜欢了呢。”
“……”苏漫已经退到了浴缸边，谷雨坐在里面，全身僵硬。
更令人绝望的是……苏漫听到了母亲拿钥匙的声音……
这浴室的钥匙就挂在洗脸池旁边啊啊啊啊——
苏漫快哭了，“妈，我真的不需要擦背，我已经洗好了在穿衣服——”
门开了。
苏漫觉得——啊，完蛋了，我的一世清名……
她坐在浴池旁边，不敢抬头，更不敢回头。
简直没办法想象母亲如果看到一个男人坐在浴缸里会是什么情况……
苏母站在门口，她疑惑道：“漫漫，你怎么坐在外面啊？”
苏漫双腿发软，她抬头笑了一下，道：“都说了，我已经洗好了嘛，你还要进来。”
苏母也很委屈啊：“我是想帮你擦擦背嘛。”
顿了顿，她说道：“好去睡吧，这边我来整理。”
……咦？苏漫发现母亲似乎没看到谷雨，她回过头，后面空无一人。
心底大喜，但很快，就发现了藏在水中的黑影。
她连忙站了起来，走到母亲身边道：“不用不用，我来就好。妈妈，你去睡觉吧，女人熬夜可是会变老的哦。”
“你去休息，我来弄。”
“妈，我不是小孩子啦。”苏漫抱住母亲的胳膊，她撒娇道：“你回房间吧，好吗？要是什么事情都让你做，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苏漫说了半天母亲大人终于回去了。
她站在门口松了一口气，直到母亲关上房门，她才回头小声道：“可以了……”
谷雨从水里钻出来，他憋了很久的气，脸色微红。
缠着的绷带已经全部湿了，贴在脸上，看起来很不舒服。苏漫知道谷雨不喜欢她问眼睛的事情，她便装作没看到，只是把毛巾递了过去。
“你赶紧擦擦出来吧，我在外面等你。”
苏漫离开了浴室。
过了一会儿，谷雨从里面出来，穿着父亲的睡衣。
他头发湿漉漉的，绷带却已经干了。
两个人回到了房间后，苏漫翻出了吹风机，通电后递给他。
谷雨坐在床边吹头发。
苏漫把房门锁上了，她朝着窗台走去，行动迟缓的钻进被窝。
唔……真的太困了……
看了眼时钟，已经接近凌晨两点。
谷雨吹了一会儿后就关掉了，他也躺进被窝，打算睡觉。
苏漫原本很困的，但是，她还是想问道——“谷雨，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够进阶天代，前往城堡，见到真正的主神，你想对他说什么？”
这个问题最近经常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好像星级以上的轮回者，唯一的目标就是努力进阶，这样才有资格去见到传说中的主神。
她的问题，谷雨只回了三个字。
“不知道。”
他……有什么话要对主神说吗？或者，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
他真的不知道……甚至，谷雨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活那么久。哪有像他这样的主神，干着这么冒险的事情，随时都可能被彻底摧毁。
“我想问问他，死掉的人还有机会复活吗？”苏漫轻声呢喃。
虽然小土龙说过，人死不能复生。
可如果是主神呢？
听上去就很厉害的大人物，或许他有办法复活死者？
苏漫渐渐睡着了。
很久之后，谷雨才轻声道：“不能。”
就算他自己死了，都没有机会复活，更何况是其他的人。
这里是主神空间，为了培养先驱勇士而存在的地方，不是虚拟现实游戏。
第二天，苏漫还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她没有多想。
阳光太大，便将被子拉到了头顶，但很快传来母亲的尖叫——“啊啊啊啊！老苏！！！”
“……”
苏漫的瞌睡虫瞬间消失，她蓦地坐起身，就看到躺在自己身旁的谷雨。
“？？？？？”
后半夜，谷雨把她抱到了床上，两个人一起睡。
虽然房门锁着，但是她忘记了妈妈有钥匙。
每天早上都是妈妈喊她起床，而她并没有锁门的习惯。本来苏母还在嘀咕怎么宝贝突然锁门了，打开门后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两个人，难怪会放声尖叫。
苏父很快赶来，当他发现房内的情况后，整个人呆在原地。
谷雨慢吞吞的坐起身，他脸上还有未消散的睡意。
苏漫的脑海里飘过了“捉奸在床”四个大字……
她结结巴巴的说道：“爸、爸爸、妈妈！听我解释！他只是来我们家借宿，真的！因为旁边的酒店没有空房间了，他在这里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我看他可怜……唔……”越说越乱，但是她还是的硬着头皮说下去啊：“就当我捡了只流浪狗，可以吗？”
苏母板着脸说道：“谁会跟自己捡得流浪狗一起睡觉？”
“我昨晚给他洗过澡了。”
苏父：“……”
谷雨：“……”
苏母恍然大悟，她指着苏漫说道：“原来昨天晚上！你们在浴室里做那种事情！”
那种事情是哪种事情啊……
苏漫欲哭无泪：“妈咪，我跟他之前真的清清白白。”她学起电视剧里的女孩撒娇道：“我的好妈咪，你要相信你的女儿啊。”
“好了好了，你不用说了。你——他——他叫什么？”苏母问道。
“谷雨。”苏漫回答道。
“谷……？”这么奇怪的姓？
苏母端正了自己的脸色，她十分严肃的说道：“谷先生，我想你需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谷雨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他坐在床铺上毫无反应，还是主系统忍不住提醒道：“先打招呼，喊叔叔和阿姨。”
“叔叔好，阿姨好。”这应该是谷雨最听话的时刻，他尽量的解释道：“酒店没有空房间了，所以我来借住一宿。”
“那你们为什么会睡在一张床上？”苏母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女人！
谷雨面不改色的说道：“昨晚，我觉得她睡在窗台可能会冷，就擅自将她抱了过来。”顿了顿，他低头道：“对不起。”
听到这番话，苏母微微蹙眉——这个青年是在占漫漫的便宜？
她看着谷雨的样子，嗯，有点眼熟……他脸上还缠着绷带，眼睛有问题？苏母一下子就想到了她在楼下见过他！
苏母神色激动，她还想多说什么，苏父就拉住了她。
“先别说了，让孩子们整理整理，等会儿再好好盘问。”他的态度也十分严肃：“你们快起来，早饭已经做好了，整理完了就过来。”
“哦……”苏漫整个人都快蔫了，她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朝床下走去。
苏母被苏父拉走了。
她赶紧回头道：“谷雨，等会儿你吃饭就行了，什么都别说。不管我爸妈问什么，我会帮你解释。”
苏漫还从来没和谷雨对过口供，怕他说多了就露馅了。
毕竟那个什么神秘组织……她自己说的话，也要想办法圆谎啊。
“哦。”谷雨应了一声。
他走到了洗漱间，苏漫给他手里塞了一支一次性的牙刷。两个人一起刷牙。
苏父和苏母在厨房里等着，苏母又气又恼，但又有点微妙的激动……
苏父却说：“等会儿你别瞎问，别吓到两个孩子。他既然都来我们家借宿，跟漫漫的关系肯定不简单。也许，他们这工作……”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一下子看到他俩抱在一起——哎呀！老苏，虽然吧我前两天还抱怨漫漫没有男朋友，可她要是真带一个男朋友回来，我可没做好这个准备。这、这也太突然了……”
男人笑了一下：“那小伙子，看起来还行，像个办大事的人。”
刚才那种情况下，谷雨完全不慌乱啊。
他当然不慌乱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情况。人世间的人情往来，他在主神空间里从来没有体会过。
又有主系统在一旁帮衬，说出的话也还行。
说起这个，苏母忍不住笑了：“我前两天说的那个帅小伙，就是他！你说他那眼睛，能治好吗？”
“等下问问。”苏父对谷雨也充满了好奇。
毕竟是苏漫第一个带回来的男生，苏漫他们俩多了解啊，她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往家里带人。
两个人的关系苏漫的父母已经认死了，肯定是情侣。不然怎么会睡一张床上？
整理妥当后，苏漫拉着谷雨来到餐桌旁。
谷雨不喜欢吃东西，苏漫便解释道：“他昨晚吃撑了，现在还反胃呢，早饭我替他吃。”
她说完这个，苏母和苏父又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瞧哇，他们的女儿还真是长大了，都知道关心自家男人了。
谷雨却开口道：“没事，我刚好有点饿。”
长辈准备了那么多好吃的，怎么能一点都不吃？那样也太没礼貌了，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主系统是这么说的。
苏漫虽然有点发怔，但还是拿了一个包子递到他手里。
谷雨接过后，低头轻轻地咬了一口。
他自从和【食不语】这张卡绑在一起后，就再也品尝不了任何美味食物。
这些东西到了他的嘴里，都变成涩涩的蜡烛，难以下咽。
可他还是一口一口的将手里的包子解决了。
面前还有一碗小米粥。
芳香扑鼻。
但是吃进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米粒甚至令人觉得反胃想要干呕。
但是谷雨一直在强忍着。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做，但就是莫名的想在苏漫父母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虽然嘴巴味蕾都很难受，但是谷雨表面上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甚至还开口道：“很好吃，多谢款待。”
主系统其实很想笑，但是它得憋着。跟着主神大人混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样子啊。
苏漫吃着手中的包子，她喝了口豆浆，主动开口道：“爸，妈，你们真的不要误会，他叫谷雨，是我的同事。”
“同事？”苏母放下手里的筷子。
她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道：“你这同事的眼睛……怎么了？”
苏漫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她缓缓道来：“是这样的，他的眼睛因为一场意外事故，所以暂时失明正在治疗中。这不，老板就特地给他放了假，让他好好休息。我呢，也是趁着这个机会才有时间回来看望你和爸。”
“你们真的是同事？”
“是啊，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我们一个小组有好几个成员呢，他是其中之一。”
“漫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你同事都特地陪你回来了，你怎么能不带他回家给我跟你爸见见呢？”
“不是怕麻烦你们吗……”
这时，苏父问道：“小伙子，你家住哪啊？”
苏漫一边喝豆浆一边看向谷雨，这个问题，他自己应该可以回答？
她没说话是因为她也不知道谷雨住哪啊，而且她也挺好奇的。
谷雨思考了几秒，他回道：“三千城。”
“噗——”苏漫嘴里的豆浆直接喷了出来。
她轻声咳嗽，抽出纸巾擦嘴。
谷雨……用不用那么实诚……怎么会说三千城？
这种地方听上去就怪怪的啊，直接说是在哪个城市就好了嘛。
果然，苏漫的父母不太理解这个三千城是在什么地方。他们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苏漫补充道：“他说的是国外的一个小镇——他老家是c市的，从小就去了国外生活，很少回来。”
“那他中文说的还挺好的。”
“是啊是啊，他家里人也一直说中文。”
主神空间没有语言限制，无论是哪个位面，哪个国家，哪个种族的人，在这里说的话系统会自动调整。
所有人都能听得懂。
所以，苏漫突然发现她对谷雨一无所知——她不知道谷雨到底来自什么地方，还有没有什么亲戚朋友。
“父母是做什么的？”苏母继续问道。
谷雨略微沉默了一会儿，他回道：“我没有父母。”
他是个诚实的好孩子，从不说谎。
苏漫的父母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苏漫也愣住了。她连忙补充道：“对对，他是被养父母带到美国的……养父母都是普通的上班族。”她顺便把虚构出来的人物职业也给补充了。
“这样啊。”苏母点了点头。
其实她问对方父母的职业，并不是在乎他的家境，而是希望他的家庭背景不要太复杂。
他们就苏漫这一个女儿，肯定想她能够嫁一个好人家。
不求什么大富大贵，至少清清白白，公婆都是善良好相处的人。
“忘了问了，你多大了？”年龄很重要。
“两百多？”谷雨也没算过，应该是这样。
苏漫：“……”
这谷雨是吃了什么药了？还是说他的本体其实是妖怪？200多……你这真长寿啊……她解释道：“他开玩笑呢，他今年24岁。”
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姑且算他比起自己大一岁吧。
“以前有过几段感情啊？”
“妈，哪有问人家这个的——”
调查户口，也不能这么直接的去问前任啊——咳咳，但是心里的小期待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母亲问谷雨的问题，她也都特别好奇答案。
“零。”谷雨诚实的回道。
听到这个答案，苏母甚是满意。从外表看去谷雨就不是那种花花公子，没谈过的男孩子好啊，单纯！不会玩弄感情。
苏漫低头吃饭。
这回轮到苏父问了：“你对自己的职业有什么规划？”
男人还是更看重这个。
谷雨坐在椅子上，他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缓声道：“步步高升。”
他想让自己突破天代，获得离开主神空间的资格。
当然，也许那个时候他还是走不掉，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这个答案很让苏漫的父母满意。
他们本身就是工作能力出色的人，尤其喜欢有上进心的男孩子。
苏父继续问道：“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你在做综艺节目吗？还你的梦想……”苏漫忍不住小声的吐槽。
梦想？
谷雨的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这是他坐在餐桌前第一次微笑。
“自由。”
这是他此生最大的夙愿。
苏漫微微出神，她转过头看着谷雨的侧脸，为什么他在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明明是笑着的，她却能感觉到无尽的悲伤？
也许，这个时候，谷雨从来没有想到过。
有一天，他为了护得眼前人的周全，甘愿放弃所有的一切。
包括自由。
——连自由都能舍弃，命又算得了什么？
这个回答就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苏漫回过神后，笑着解释道：“自由嘛，年轻人都想要的啊，你们不懂啦。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真正的自由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你不想做什么就能不做什么。”
她这么一解释，也有道理。
就是显得谷雨颇有点……文艺青年的风范？
苏母抿了一口汤，她再度问道：“小谷啊，你想过什么时候结婚吗？”
“……”苏漫用手摸了摸额头，她的父母到底是有多巴不得她嫁人啊！会不会吓到谷雨？
关于这个问题，谷雨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
……结婚？
这真是个陌生的词汇啊。
这个时候，主系统非常靠谱的教他——“我听女方的。”
于是，谷雨照搬道：“我听她的。”
“她”？餐桌上三个人都愣住了。苏父和苏母很快笑了起来，这个答案他们真满意！
就连苏漫也颇为惊讶，她都没想到谷雨竟然会这么回答？
苏漫适时的说道：“好啦，人家第一次来家里别拉着他问东问西，你们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私底下问我嘛。”
忽然，苏漫不说话了。
因为她忽然想到……今天就要回主神空间了。
任务已经完成，就算在这边多住几日也无济于事，也还是要回去。
还不如多抽点时间好好训练，可以争取下次轮回顺利通关。那样，就还能有机会回来见父母。
苏父苏母问了这么久，大概能判断出谷雨是个靠谱的孩子。
他们嚷着谷雨多吃点，他也尽量的吃了一些东西。
那么好吃的食物到了他嘴里，就变成了泥土、砂砾，吃得咯牙。他回来的这几天都没有喝血，好在这次任务简单，不需要浪费什么力气。
所以，还能支撑许久。
总是要告别的。
吃完饭，苏漫帮忙整理家务。
她站在母亲身旁洗碗的时候，眼眶微微泛红。
母亲原本还有说有笑，看到她的样子后，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苏漫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有些话，苏漫不说她也能明白。
女人擦着手中的盘子，她微微笑道：“要走了吗？”
话还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转过头，用手指轻轻抹去，脸上继续保持微笑。
苏漫认真的洗碗，她轻声道：“我会回来的，很快。”
她无法保证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但是她一定会回来。她绝对不会在轮回中轻易死掉。
苏母点头道：“好，你下次回来，妈还给你做你爱吃的菜。但是，要是可以的话，你记得带上小谷。”
“我们不是情侣……”
“就算是同事，有个人能在你身边照顾你，我也放心啊。”女人说到后面没忍住，还是发出了哭腔。
苏漫放下手里的盘子，她转过身抱住了妈妈。
别哭，别哭。
妈妈，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母女俩在厨房抱着彼此，苏漫哽咽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我工作的地方福利很好，老板也对我好，吃喝不愁，环境舒适。就是忙了点……”
谷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苏漫的话他全都听到了。
她去的地方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最血腥的地方，但是却被她描述的那样美好。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心疼。
最后走的时候，苏漫没有让父母送，她说那样她会受不了。
她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走的时候也就只拿了一些特产，说是带给其他的同事。
父母没有送。
她扶着谷雨走在公寓楼下，步伐缓慢。
天越来越冷了
吹得风也冻骨头。
谷雨一声不吭的将围巾缠在她的脖子上，帮她抵挡一些寒流。
苏漫略微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父母好像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你还能跟我一起回来吗？”
就像妈妈说的那样，如果她真的有“男朋友”在，父母怎么样都会放心吧？
如果可以让他们安心一点，晚上睡得好一点，她不介意让谷雨假扮自己的男友。
谷雨颔首道：“可以。”
如果以后她需要的话，他愿意陪她回家，无论多少次都行。
说起来，如果下次再回来就是通过时空中转站了，而不需要做额外的任务。
没有那些烦心事，苏漫也许会更开心。
这样想着，谷雨的心情都变好了呢。
他们回到了夜市，旋转小火锅旁边的胡同。
大白天，夜市没有一个摊子，过往的路人也没去注意他们。
苏漫和谷雨站在最角落的地方，他们掏出轮回机，提交任务。
两个人的身影瞬间消失。
——他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