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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章、元颢登基

10章、元颢登基“罗将军把丘大千杀了?”元颢问。

“杀了。”陈庆之说。

“唉,这个罗将军!”元颢叹了口气,面色阴郁,欲言又止。

“罗将军乃至情至性之人,此举虽然欠妥,但却让人感佩!士兵们内心里都更加尊敬罗将军了。”陈庆之说:“刚才我出去看了,罗将军杀了丘大千后,数万降兵竟无一声一语。也许,鱼将军说的对,杀降立威,也许并不是坏事!”

“陈将军说的也有道理。”元颢到底是个政治家,当然也是阴谋家,立马态度就转变了过来,说:“其实小小一个丘大千,又何足挂齿!若非二位将军,孤王如何能进这睢阳城!”

“魏王乃天命所归,自有天助。”陈庆之一愣,又说道:“魏王还记得年前与末将商议登基之事吧?”

“当然记得。”元颢说。

陈庆之说:“当日我与罗将军,认为当时不过得了三五小城,陛下若行登基大典,未免寒碜,天下士人也未必便肯服膺。因此商议,只待占了军事要地,得了一两座大的郡城,魏王才好登基。末将以为,今日睢阳已为我得,而屯考城济阴王也成瓮中之鳖,不日定被我所擒!济阴王败,则梁国、宋国便是我囊中之物。因此,末将认为,如今魏王登基,正是时候!”

“好好好!”元颢大声叫好,迫不及待的问:“只是不知哪日合适?”

陈庆之说:“末将已看定了日子,后天便是吉日。”

太好了!龙袍早就准备好了。诏书也早已有成稿。缺少的只是三宫六院和三千嫔妃,而已!第三天,元颢果然在睢阳城南设坛燔燎祷告苍天,然后登基即位,并将年号改为孝基,元冠受被立为太子。

陈庆之一干人皆有封赏,授陈庆之使持节、镇北将军、护军、前军大都督并徐州刺史;侯喧为后军大都督,镇守睢阳;马佛念、杨忠等人封号如旧,但各加都督之号。独罗伊铭不受封,但元颢晓谕众军,除陈庆之、侯喧以下,罗伊铭之下皆听号令。

刚才说到元颢登基,缺少的是后宫。这里需要简单说明一下,当日元颢受罗伊铭之计,举家投奔金陵,自然包括王妃和大小老婆。但是此番北伐,萧衍当然不会让他把老婆都带着,一块扣下的还有元颢的两个小儿子。当然对元颢不能说是“扣”,而是说:“魏王北伐艰辛,寡人定会照顾好你的老婆孩子,你就放心去吧。”因此,元颢只带了元冠受北上。

现在登基了,元颢倒真成了“孤家寡人。”因此,便让卫官去各县之中搜寻三五个美女,暂充下陈。元颢说:“等我打进洛阳,都将你们封为贵妃。”

随后,元颢再次诏告天下,内容如下:一是说如今我已受天命,登基称帝,大魏天子现在睢阳;二是大魏天子既然在睢阳,自然洛阳的元子攸是个伪皇帝;三是洛阳的元子攸既然是伪皇帝,就是不合法的,是奸臣尔朱荣捧上来的傀儡,因此希望大家追随我扫除奸佞、剪灭傀儡,中兴大魏。

还有一点,元颢虽然登基,但既然打的是剪除尔朱荣奸佞的旗号,其潜台词就是他才是元诩、元钊之后的合法继承者。而元诩、元钊可以说都是胡充华所立。空空这样绕了一圈,是想说,元颢虽然登基了,仍然得尊称胡充华为太后。内心里不知怎么想,也许想着把胡充华剥光也不一定,但表面上仍是还得客客气气。

“太后身体还好吗?”元颢当天下午便来请安。

“如今你已是大魏皇帝,希望陛下早日克定洛阳,剪除凶顽!”胡充华说。

“寡人一定不负太后厚望。”元颢说:“定当以中兴大魏为己任。”

“如此,哀家也可安心了。”胡充华说。

元颢走了,胡充华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姐姐?”罗伊铭问。

“不怎么,就是觉得有些恍惚。”胡充华说。

“觉得不真实是吧?”罗伊铭问。

胡充华“嗯”一声,忽然说:“你说,要是当日,我们便立北海王为帝,还至于有今日吗?”

罗伊铭说:“这为弟也不知道了。”

只说元颢称帝后,洛阳朝廷也当真慌成一团。元子攸抱怨说:“都是你们,当时害我没有听薛琡的话,如今元颢已打下了睢阳,眼看梁国、宋国也不保,已成心腹之患了。可该怎么办啊?”

杨昱说:“陛下不必慌张,杨昱愿领兵守住荥阳以拒元颢,陛下可急诏费穆、元天穆回师拱卫京城,我就不信陈庆之长了翅膀,能飞过来?”

“那济阴王怎么办啊如今?”元子攸问。

“济阴王先别管了吧。”杨昱说:“就是派救兵,只怕此刻也来不及了。”

杨昱这话说得还真没错。元颢登基第二天,陈庆之便率白袍军攻打到屯考城下。

屯考城四面都是水,守备严固,还真不好打。而且元晖业也学了聪明,根本不下城来。

“济阴王如今不降不战,竟要做缩头乌龟吗?”陈庆之喊道。

元晖业站在城头,说道:“陈将军,元晖业知你威名!如今丘大千七万之中,将军旦夕之间破之。我这两万余人又岂是将军的对手!”

“哦,如此说来,济阴王是打算固守了?”陈庆之说。

“如今我奉天子之命东来,本是要剿灭陈将军,但是本王无能,辜负圣命。如今只能坚守屯考,以待援兵。我劝陈将军尽快远去,不然天兵到来,只怕将军再退想已来不及了。”

“援兵?援兵在哪里?”宋景休问道。

“本王已获天子讯息,十万援兵不日即到。”济阴王说。

“你少吹牛吧你!唬谁呢?”宋景休说:“你以为我们都是吓大的?识相的,俺老宋劝你赶快投降,不然打进城去,再想投降可就来不及了。”

“哈哈哈哈!”突然济阴王一阵大笑,说:“纵使援兵不来,但我尚有两万精兵,而屯考乃我元魏土地,岂能拱手相送?”

“那既如此,陈某只有强攻了!”陈庆之说。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鱼天愍领陈庆之之命,指挥五千睢阳降兵浮水筑垒,五千降兵手持盾牌为另一人掩护。魏军在城头之上,不停往下射箭,但是有盾牌遮掩,基本上都是无用之功。魏军然后又往城下扔石头,但是石头也毕竟有限,扔了个把时辰就没有了。另一方面,杨忠却领了一千射手,只朝那些往城下射箭、扔石头的魏军射击。因此,敢有站出来袭击筑垒士兵的魏军,多半都被白袍军射死。剩下的缩着头,再无人敢露出头来。

而宋景休更是威风,站在抛石队后督战,十几台抛石机对着城上魏军不停发射。但是这次向城中抛射的却不是石头,如果是石头,正好又让魏军捡了向城下砸了。这次抛的是坛子,坛子里确是硫磺、白磷等易燃之物;而有的坛子里装的却是点着的柴草、酿酒等东西。坛子摔落在城墙上,立刻燃烧。魏军扑救不及,城墙上已到处火海一片。同样的,吊桥、城门上,也满是射来、抛来的火箭、火坛。

元晖业已然慌了。如今白袍军还没真正用人攻城呢,城中魏军已经慌成一片。一些士兵被坛子砸着、烧着,或被羽箭射中,哀嚎一片。而城下的浮垒此时也已经越筑越高,魏军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点办法都没有。

“给我射死他们!给我射死他们!”元晖业叫道,又急调来一千羽林军射手,再次拼命往城下筑垒之兵射击。

形势一时有所逆转。筑垒的军士一时也出现了恐慌情绪。

“加快进度!加快!”鱼天愍督战高叫。

“拿弓来”,罗伊铭说。

“罗将军,用我的弓!”宋景休高声喊着,将自己的铁胎弓扔与罗伊铭。

罗伊铭接弓在手,对准城上一员将领,“嗖”的一声射去,便听“好”一声叫,那员将领扑倒在地。

罗伊铭再射。再倒!再射,再倒!

罗伊铭一连射死九人,白袍军士见主将如此,更加精神振奋。

就在此时,几座浮垒已经先后好了。

众军士随杨忠、宋景休爬上浮垒,架起梯子,另一端就搭在城墙之上。魏军冲上来,想要把梯子推下,但是基本不能靠近。因为浮垒离墙不过数米,浮垒之上的白袍军长枪向城头使劲乱戳,加之羽箭乱飞,魏军早已经胆怯了,哪个还能靠近。

便听宋景休一声大喝,忽然从城头的数名魏军头顶越过,反身又将几名魏军砍倒。就在此时,白袍军已经踏着浮梯一齐冲上了城头。

白袍军个个以一当十,魏军见白袍军不断攻上城墙,已然慌了。不过片刻,上百名魏军被白袍军杀死,余下的一呼啦全都向城下跑去。宋景休指挥一百名壮士,杀下城墙,将城门打开,迎接城外的白袍军进来。

“杀!杀啊!”陈庆之一挥旗,数千白袍呼啸着杀进城中。

…………

“陈将军,元晖业抓到了!”宋景休高声叫喊着,将元晖业押出城来,说道:“这济阴王哪里不好躲,偏偏躲在床下面!军士们冲进去,请他出来他还不肯出来,军士们只好把床架起来扔到一边。”

“哈哈哈哈!”一干将士放声大笑。

“快给济阴王松绑!”陈庆之说着,望着元晖业又说:“济阴王,早知现在,刚才又何必呢?”

元晖业叹口气,垂头不语。

屯考城中,缴获战利品无数,仅租车就有七千八百辆之多。粮草、兵器更是无算。

元颢大喜,再次加封陈庆之为卫将军、武都公,又封侯喧为关东侯、虎贲将军,镇守商丘西大门户睢阳。其余众将平地各升一级。陈庆之一刻不停,立即又派马佛念驱兵赶往梁国。睢阳失陷、济阴王被擒,梁国守将岂敢抗拒?立刻望风而降。如此河南睢阳以东之地,尽归元颢所有。

攻下梁国之后,元颢立刻便将临时都城迁到了梁国。然后又听从了陈庆之的建议,暂不再随大军西征。待白袍军攻下重镇、险关荥阳和虎牢、兵临洛阳后,元颢再率军西来。因为暂时还需要陈庆之协助其打理政务、沟通南梁、协调关系、巩固地盘等,因此元颢就把陈庆之留在了梁国。然后又按照陈庆之和罗伊铭的主意,先派了马佛念带着杨忠、宋景休等人继续向西先攻打通雍丘、许国(今杞县)等城。待这几个城池打下来之后,陈庆之和罗伊铭等人再随军西去。

罗伊铭并没有随陈庆之去梁国(商丘)帮元颢整理政务,而是留在了睢阳等着陈庆之。胡充华当然也没有去,元颢当然更高兴。此时正是农历四月中旬,惠风和畅、鸟语花香、油菜花开的季节。

下一章《曲水流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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