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货员没怎么听清楚女人的话，靠近了点，纳闷道；“您说啥？”
随着现在商业竞争的激烈，从原本的供不应求，到了现在需要货比三家。
售货员可不能像以前那样不搭理人，墙上贴着不准打骂顾客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现在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业绩。
完不成那可得扣工资呢。
因此售货员也只能适应环境，见缝插针变得热情起来。
“您说是你家啥的？你女儿也喜欢看电视啊？”
说话间，一个容貌姣好的女人朝这边走来，五官比例几乎是用尺子刻出来的，让人再怎么看都挑不出毛病。
远看活脱脱是个大美人，可不知为何，越是随着走近，越是有几分呆板的木讷。
彷佛京剧的花旦脸谱，明明花团锦簇肤白墨眼，却不能细看。
“妈。”任茜萌不情不愿地喊了声，看着王淑芹发呆的模样就不舒服。
总觉得让自己丢脸。
售货员一惊，这大娘的女儿长得这么漂亮啊。
这两人也不太像啊，难道这闺女的父亲长得格外好看？
再一看任茜萌打扮的花枝招展，很是时髦，女人更卖力地推销。
“你妈正看电视呢，现在的屏幕和以前不一样，可清晰了，你看电视里那小姑娘，看着多水灵呐。”
任茜萌看过去，眼睛立刻就竖起来了，勐地拉着王淑芹的胳膊。
“你看她干什么！”
这声音把售货员吓了一跳，以前的暴脾气也上来了。
“嘿，不买就不买呗，你嚷嚷什么啊，你妈站在旁边看个电视又怎么样，我都没说什么，你先叫唤起来了。”
售货员眼光毒辣，看得出来这闺女对自家母亲的嫌弃，心里挺不忿的。
总有那种人，小时候花着父母的钱，可能上了几年学，反过来又嫌弃自家爸妈土老帽。
也不想想是谁让你去看了更大的世界？
任茜萌恶狠狠地瞪她一眼，“闭嘴，不然我投诉你。”
售货员才不惯着她的臭毛病，“投诉去呗，你现在就去！”
商场的经理是她邻居家的外甥，小时候还抱过呢，顶多当着这女人的面说自己几句，还能怎么样？
任茜萌这才想起来，这边的服务业没有香岛那样成熟，就算投诉估计也不痛不痒，冷冷地骂了一句后拽着王淑芹往外走。
王淑芹跌跌撞撞地跟着离开，脸上满是木然。
任茜萌忍无可忍，“你发什么呆？害得我和别人吵架。”
王淑芹不安地低着头，“我就是觉得……觉得你应该在电视上。”
她心里难受啊，没能给孩子最好的生活，当年她要是直接把邱雪云那个小畜生活埋就好了。
到时候任家养了女儿这么多年，也只能继续养着了。
王淑芹觉得是自己没用，不知道哪里被看出破绽，这才让秦苏和任思齐重新找回孩子。
听到这句话，任茜萌陡然诡异地平静下来。
“妈，你真的爱我吗？”
听到爱这个字，王淑芹有点赧然，但很快承认道。
“那咱能不爱呢，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妈为了你干啥都愿意。”
任茜萌眼神诡谲，“真的什么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