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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笔记初现

十二月底的关中平原薄雾氤氤,白霜挂在由干枯的玉米杆堆成的垛子上,快到中午也没有消失,距离冬至还有八天,年关的气息越来越浓,马鸿陵只在西安城里住了一夜,在向父母打听了一些爷爷的生平经历后,不顾的父母对骨折的担心,吊着伤臂坐上出租车,途中买了奶奶爱吃的炒花生和糕点,又称了些土鸡蛋,在马鸿陵眼里,那些华丽包装的营养品是最没有营养的东西。

祖宅位于西安城东二十多里的马家村,紧依着后来鼎鼎大名的白鹿塬,本乡人都把白鹿塬称为狄寨塬,这是因为塬上地域广阔,村庄稠密,甚至有一个乡的建制,叫作狄寨。

马家村是一个在关中随处可见的中等村落,三百多户人大多姓马,村民基本以务农为生。马家村地处黄土台塬与产河冲击平原的分界处,地质学上叫二级台地,贫瘠和干旱是这里最准确的概况,即使在当代,用了良种化肥,小麦的亩产也没有超过五百斤。

据马鸿陵所知,曾祖父以前在西安城内行医,可是爷爷没有继承父业,反而回乡种地,这也是十分罕见的,看来哪个时代都有农转非,非转农的变迁。

祖宅只有一进院子,黑漆的双门扇上钉了几排铁钉,正堂屋较高,上面还有半层阁楼,放些家具粮食,两边土话称作厦子的厢房则低了许多,各有四间依次排列。马鸿陵低头看了看外套,确信没有露出胳膊上的绷带,便提着东西走进院门,院中就能听到堂屋里奶奶和姑妈的说笑声。奶奶已经近九十岁了,耳聪目明,头脑清晰,据她自己说村里的年轻人和她打麻将赢少输多,其实都是后辈在让着她,也难得奶奶心性豁达,而且是越老越安天命,不争不算,有什么散什么,村里人都讲塬上塬下二十多个村子,几十年没有出过的百岁寿星应该落在奶奶身上。

奶奶平时会在城里父母处生活,只是每到春节前后非要到祖宅不可,这也是人老思乡的情结起着作用吧。

奶奶回到祖宅住的这一段时间,除了父母经常来看望外,小姑姑也会一直陪住,小姑姑嫁得不远,加上公婆去逝得早,儿女也早已成家离开西安,春节时便能抽身服侍奶奶。

马鸿陵走进堂屋拐到东房,热腾腾的炕上,小姑姑正在和奶奶说笑,大概讲的是婆家的村中趣事,奶奶也乐得呵呵不止,当看到马鸿陵进来后更加开心了。

马鸿陵把东西放在桌上,脱鞋上了炕,询问了奶奶和姑姑的身体,闲聊了几句便到中午,姑姑跳下炕向厨房走去:“你们先说话,饿给俺陵娃儿扯油泼面去!”

看了看姑姑离开的背景,马鸿陵又向奶奶身边挪了挪,说:“奶奶,我前两天遇到个事情。”为怕老人担心,只说是在青海旅游时,误入一个山洞,发现了爷爷以国民党军人身份留下的字迹。

奶奶听完,默不作声,马鸿陵心中也忐忑起来,这样直接问,万一有什么隐情刺激到奶奶可怎么办?不由得懊恼起来。

这时,奶奶示意马鸿陵帮自己穿鞋,马鸿陵赶快下炕,给奶奶的小脚套上棉鞋,又递上拐杖,扶着奶奶的胳膊,一起走到了后院。

后院偏西侧有一口木板封闭的水井,这口井水是咸的,人不能吃,只能洗衣和喂牲畜,而一街之隔的对门家却是甜水,后来通了自来水十几年没有淘浚就干涸了,奶奶用拐杖指指井口:“你下去寻寻,井底下有你爷爷留下的东西,你想知道的都在这儿。”

马鸿陵回屋找到一个手电筒,揭开木板,忍着左臂的疼痛,踩着井壁上的脚窝,一步步下到了井底,井底全是废砖头和碎土块,多年无水只有一点潮湿,温度要比外面暖和很多,马鸿陵用手电筒在土质的井壁上仔细观察着,很快,便在距离井底一人高的地方发现多出了一个脚窝,脚窝里面塞着一块青砖大小的物件,马鸿陵小心的取出来,这个外面裹着塑料布的东西不算太重,揣进怀里爬到井上,和奶奶一起回到堂屋,取出包裹放在桌上,洗了手拍打了身上的灰尘,正要打开细看,这时姑姑做好了面条端了进来,马鸿陵索性先吃了面。待到奶奶和姑姑开始午休,便带着包裹来到西屋,把包裹放在桌上打开,几层塑料布里面又是几层油布,一一拆开,一本黑色牛皮封面的笔记赫然显露。

马鸿陵轻轻打开即将开裂的封面,只见封二粘着一张黑白的老旧照片,发黄的纸质让人感觉到沧桑的时光,照片背景是在一处开阔的草原,远处高耸着一座雪峰,爷爷身着军装站在左侧,在他身旁依次是年高的喇嘛,壮实而眼神犀利的军官,身姿秀丽的藏族女子,身着藏袍背着叉子枪的中年汉子,戴着眼镜身穿中山装的高个男子,梳着背头的拿着照像机的年轻男子,肩扛大刀剽悍的光头男人,还有二十几个汉藏士兵怀抱步枪散坐在前面。

照片旁边配有一首正楷书写的唐诗,是马鸿陵熟悉的爷爷的字体: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落款是飘逸的马丙笃。

马鸿陵稳稳心神,打开了笔记的第一页……

民国二十五年初秋的一个傍晚,古城西安,刚刚下值的马丙笃回到大南门内湘子庙街上固元堂医馆后院,脱下军装,换上一件对襟夹衫来到前厅。一家人正在用晚饭,马丙笃向正中安坐的长者尊声:“父亲。”随后向其他家人点点头,便在父亲马印恒的右手坐下举筷便食。

鬓发花白的马印恒时年五十三岁,少年从学于关中大儒牛兆濂,后因满清腐朽无意科举,遂转学中医,后东渡日本又习西医,期间与旅日革命党人多有往来,学成归陕后便在西安城内开了这家固元堂医馆,中西辩证、悬壶济世,未及四十便与方应术、贺延泽、齐非止等中医大家并称长安四大名医。

民国十八年,时任国民党政府行政院长的汪精卫下令废止中医,立即激起中医同仁极大公愤,各地推出代表齐集上海进行抗议,马印恒被推为西安代表,抵沪斗争两月有余。在全国声讨下当局不得不收回成命,马印恒归陕后声名更盛,宾客接踵,各方延请,无奈之下高悬劝止书‘非问病恕不接待’这才得了些清静,除了西安医药团体联合会副会长外,只是挂了一个省府参事的虚衔。

饭后,马丙笃来到书房,给正在灯下看书的父亲沏上一盏信阳毛尖,双手放在书桌上,在旁边的一把木椅上坐下来。

马印恒把手中的《西洋番国志》放下,问道:“丙笃,现在时局如何?”

马丙笃略显迟疑了一下说:“还可以吧,今天杨主任已经和张少帅第二次通电全国,吁请委员长联合内各界共同抗日,通电后张少帅也飞赴洛阳为委员长祝寿,面陈促请。”

马印恒说:“我记得六月时,广东陈济棠、广西李宗仁也发表通电,痛陈东北事变后日寇践土,请求南京准许粤桂部队北上抗日。然而不久两广将领、飞行员纷纷向南京政府投诚,并对两广多有毁言。陈济棠下台,李宗仁也对蒋中正表态称臣,恐怕此次张杨二公会蹈两广前辙啊!”

马丙笃说:“前日西安各界学生到省府请愿,杨主任亲自接待安抚,痛斥日寇侵我东北种种劣行,至激昂处声嘶音哑,并称十七路军六万陕西子弟兵不日将赴华北前线,学生们群情振奋,当时就有二百多人报名从军。”

马印恒感慨道:“杨主任以草莽出身,却心系家国,实在令人敬重,你侍从杨主任六年,须知多事之秋应尽心奉公,近期也不必常回来,家里有你二弟,万事不用担心。”

马丙笃说:“父亲所言,孩儿谨记。”迟疑了片刻,又说:“部队可能要赴前线,孩儿不想在当侍从副官了,杨主任已经答应我去三十八军当营副。”

马印恒端起茶盏轻呷一口,缓缓说道:“孙军长蔚如与我是开蒙同窗,昨日已派人来告之此事,让我来定夺。”

马丙笃听言不禁紧张地站起来,焦急地看着父亲。

马印恒说:“当年为父也有从戎之志,怎奈你母早逝,又无法舍你兄弟二人,此志早已消磨,现夷虏来犯,为父恨不能亲上战场。我儿杀敌报国,多斩日寇,即是你死了,为父千里扶陵也要带你回家,你去吧!”

马丙笃望着心性淡雅、只思岐黄的父亲居然说出这样斩钉截铁的话,眼眶微酸,脚跟并拢昂首立正致礼,转身大步走出房门,关上房门的一瞬间,书房内传来父亲的低吟:

你我不分,中国一人。中国有人,中国其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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