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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坑悬镜湖 第五十八章 您无权拨打该号码

一路上我都在想着铜镜的事儿,很难想象孙柏万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带着重伤的月亮一瘸一拐的重新回到了天坑之下,或许有琵琶寨村民的协助,又或者孙柏万在不为人知那一面之下,还藏着一张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底牌。

我一直都觉得孙柏万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他身上总有一种只有经过时间沉淀才能体现的世家感,虽然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但是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里,下意识显露出来的东西,都让我觉得他肯定不止是在外面读书那么简单。

虽说这小子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然而真正认真起来,格斗、枪械样样在行,他所经历的过往,绝不是一般的纨绔能够拥有的,或许,现在的生活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归宿吧。

我突然有些羡慕孙柏万,至少他还能有所选择,他的家族留下的信托足够他挥霍几辈子,几大姓氏之间的盟约也能让他跳脱之后不再被某个人、某件事重新拖下水。

至于我们这些被有意无意卷进来的人,就像是生活在非洲大草原上的动物一样,只能随着旱季、雨季的不断变换,随波逐流,如果能够在安然无恙的情况下从中间捞一票,恐怕就是我们最大的收获了。

最近一些日子,我从豹子和童璐口中多多少少也了解到了一些童家的变化,如日中天的童远在父亲童尚文罹患癌症去世之后,似乎也萌发了急流勇退的念头,对深海核心业务以外的大量商业内容重新做了调整,甚至还一度透露了自己的接任者。

童璐接管了深海旗下的几家公司,经常满世界的飞来飞去,不是去开会,就是去谈判,这种一直持续了大半个月,才终于闲下来,时不时的跟我抱怨几句,说自己从甩手掌柜到掌舵人,恐怕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自己的青春小鸟,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我跟童璐之间,有人赞成,也有人反对,却没有任何人阻止,童远没有见我,只是跟我进行过一次二十几分钟的通话,上次喝过酒之后,他对我的敌意似乎已经没有那么深了,他说等到合适的时间,会让豹子联系我,希望到时候不要拒绝他的邀请。

豹子曾经跟我说过,他真正服务的对象就是童远,只不过童远说出来的时候,我还是假装惊讶了一下,童远对我的反应似乎非常满意,跟我半开玩笑的说,我跟童璐的事情,只要我们乐意,不会有任何人作梗。

回到我自己家里的时候,门卫师傅还记得我,满脸堆着笑跟我打了招呼,童璐的设计师朋友已经到了,施工的工人也已经在忙活了,我们匆匆打了招呼,聊了一会设计图,又看了看施工的状态,所有的细枝末节童璐全都特地做了备注,她的设计师朋友打趣的告诉我童璐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之前飞国外的时候还不忘云监工这里的进度,搞得她都头大。

童璐似乎有些羞赧,我四下看了看,如果按照目前的施工进度,估计很快就能采买家具入住了,看着正在跟设计师悄声交谈的童璐,我心里不禁有些动容,一开始跟她相处的时候,我一直对她抱有一丝怀疑,可现在这些怀疑似乎都随着车站的拥抱不知不觉间消减下去。

我一直惦记着童老爷子提到的那本棕红色封皮的日记本,也有意无意的问过豹子青山别墅的状况,豹子告诉我,外人现在想进别墅几乎是不可能了,据说童老爷子在里面藏了一把特殊的钥匙,现在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童远安排了人在别墅里,估计也在找那把钥匙。

检查完房子的装修情况,看看时间还早,童璐就拉着我要去买衣服,路上我给豹子发了条信息,告诉他铜镜在我这儿,豹子立马回了个好,告诉我这时候刚刚好,再晚些时候铜镜就有些烧手了,随后他还提到说老板对我四爷爷那本日记也比较感兴趣,如果我愿意的话,可以和铜镜一起给他,价格上绝对不会亏待我。

看着豹子发来的信息,恍惚之间我竟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豹子跟我之间好像疏远了很多,多年的战友情分里似乎不知不觉融入了更多利益的成分在里面。

我犹豫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童璐,沉声说道:“我想让你帮我做件事情,跟你爷爷有关的。”

“嗯,你说。”童璐看了我一眼,脸上的笑容停格了一下,侧了侧身子,看着我说道:“我会考虑要不要帮你。”

“童老爷子临走的时候交代我,说让我去他的书房拿一样东西。”我轻轻拨了一下方向盘,转弯的时候眼神在童璐脸上扫了一下:“他说,我看了以后就知道

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书?画?还是日记?放在哪?”童璐瞄了我一眼,捋了一下头发,说道:“日记的话,可能挺难,爷爷有个习惯,每本日记都有编号,我爸都知道,不好拿,其他的只要不大,我可以去试试。”

“一个笔记本,我不知道是不是日记,封皮是棕红色的皮革,大小我不知道,放在哪他也没说,当时的情况,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我看了看她,顿了一下,见她脸上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淡淡的说道:“你爷爷说,我看到就明白了,不过现在估计我连别墅的大门都进不去。”

“嗯,我试试吧,我记得爷爷的日记都是清一色的MIDORI,棕红色皮革封皮的我倒是从来没见到过,不过我也有很多年没怎么在青山别墅转过了。”童璐侧着头看了看我,轻声说道:“陈青,虽然我不太知道你们究竟要找什么,我爸也不让我问,不过这么多年下来,多多少少也能猜到几分,我不想说太多,只是希望你不要陷得太深,过几天我找个机会去看看,如果有,我想办法拿出来。”

转过天一大早,豹子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刚好要出门就约了江边喝茶,他跟我说都已经谈好了,铜镜他收走,四爷爷的日记他们拿去做个副本,完了之后原件重新还给我。

看着广场来来往往的人群,豹子笑着拍了我一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扭头看着我说道:“陈青,你这家伙,可真行啊,真是不能比,不能比啊。

奶奶个熊的,我现在也就是能靠膀子力气挣点钱,我妈的病好了,我给她换了套一楼带花园的,本来想买个小别墅,不过她一个人住着太冷清,就放弃了,她现在活得也挺开心,天天种种菜,跳跳广场舞,我想过了,再过些年合约一到,我就打算休息了,这几年攒了不少,也该给你找个嫂子了。”

“别光嘴上说,你倒是行动啊。”我笑了一下,拎起脚边的购物纸袋放在他面前,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有时候我也忘不了咱们当初在一起的日子,可那终究不是普通人的生活,既然都回到社会了,还是得慢慢让自己的心也收回来,你说是吧,当初我开那家店,也是是在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了。”

“呵呵,想想这几年活得跟做梦一样,糊里糊涂的,要是哪天梦醒了,说不定我自己都会吓一跳,说实在的,普通人的日子太平淡了,我过得有点儿怕。”豹子笑了笑,挠了一下头发,舔着嘴唇说道:“奶奶的个熊的,我感觉我这命就像是孙猴子的屁股,坐不住,让我停下来我就浑身刺挠。”

“打打杀杀也不是个办法,你就算是个铁人,还能打几年?”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指着自己肩头的伤疤说道:“不管是寒林暮雪图也好,还是鲸落山的玉印阁楼也好,就连我这次去的镜湖悬宫,全都超出了咱们的想象。

这不是咱们当初在边境面对的毒犯走私犯,更不是社会上的地痞混混,如果还有下次呢,谁能保证,谁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豹子苦涩的笑了笑,摇着头,在我肩头拍了一下:“你说的我都知道,有句话叫上山容易下山难,再说了,你以为当年我破的那些案子都是混来的,咱也是有勇有谋的。

奶奶个熊的,不说了,咱就是黄鼠狼偷鸡,专干这一行儿的,再过些年吧,趁着现在身体正是巅峰状态。

再一个,童家的待遇,不管放在哪,可都没有第二家了。就这么着了,我得回了,约了你未来的嫂子,最近放大假,打算南极走一趟。”

我笑着摆了摆手,抬头看了一眼碧蓝的天空,转身对豹子说道:“我看你就是枯树叶过河,全靠浪催的,赶紧走吧,别挡着我晒太阳了,拿出你黄鼠狼偷鸡的专业,赶紧把嫂子从未来时变成现在进行时。”

豹子拍了拍屁股,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伸手两根手指在肩头晃了晃,转身走下了滨江广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翻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我在银行里也有专属的客户经理了。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点开信息一看,是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内容只有一个字“雩”,我心里一动,立马抬起头,欠了欠身子,悄悄的向四周看了看,车水马龙,游人如织,所有的一切都沐浴在温热的阳光下。

豹子早已经驾车离开,周围也没有可疑的目光,我快速的冷静了下来,伸了个懒腰,不动声色的坐了回去。

又看了一眼孤零零的“雩”字,心里默默的浮现出来一个名字,手机再次震了一下,一

段视频瞬间滑了进来,视频刚一缓冲完毕,我就迫不及待的点了上去。

视频的内容有些模糊,像是在傍晚的临界点或者是黎明的至暗时刻拍摄的,天地之间似乎完全没有界限,到处都是一片昏暗的光景,隐约能看得出周围非常辽阔,看上去像是在一片沙漠,随着镜头的晃动能够感觉到拍摄者走的特别困难。

狂风卷动着黑沙像是云雾一样铺天盖地,风沙猎猎作响,隐约中似乎还能听到一阵一阵浪花拍打在礁石上的轰响,视频晃了一会画面突然切换到了前置摄像头,一张戴着墨镜的脸一下子充斥着整个屏幕,在黑暗的环境下几乎糊成了一片,我一看竟然真的是张瞎子,心里顿时激动起来。

张瞎子左右看了看,似乎有些不满意自己的脸占据了太多的空间,稍稍把手机向后移了一下,随后左右看了看,又悄悄的移了回来,他默默的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突然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把镜头切了回去。

视频画面一下子又回到了被黑色风沙遮蔽的苍茫之中,张瞎子被狂风吹得左右摇摆,就像是走在沼泽地一样,每走一步好像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把脚从地面拔起来。

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隔着黑风沙远远的看到几个人影佝偻着,慢慢的往前走着,这些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张瞎子的身影,低着头一刻不停的往前挪着,张瞎子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言不发的跟在这几个人身后。

渐渐的又有一些人汇聚过来,所有人全都无声无息的往前走着,就像是正在进行某种宗教仪式一样,我极力的想要看清楚这些人的模样,可是周围的风沙实在是过于密集,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随着众人行进的步伐,汇聚进来的人影越来越多,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凌厉的箭头形状,黑压压的人影随着黑风沙微微摇晃着,似乎随时都可能被狂风吹散在这片空旷的黑沙漠里。

走着走着,天边突然浮现出来一条狭长的青紫色光带,就像是一条细线一样横在漆黑的天地之间,把天和地切成了上下两层,光带边缘非常锋利,散发出来的青紫色光芒也特别的均匀,看上去不像是日出,但也完全不是日落的样子,看着视频里那条奇特的光,不知怎么的,我脑子里猛地蹦出来一个词,门缝。

小时候玩捉迷藏,我特别喜欢趴在床底下,偷偷的盯着门缝,借着门缝外面的光线来判断抓人的小伙伴有没有找上门来,不知怎么的看着视频里横在天际尽头的细线,我竟在一瞬间想到了阳光透过门缝照在地上的样子。

狂风骤起,卷起满地的黑沙横冲直撞,像是一条条蛮横的巨龙一样,向着天空翻卷起来,风沙瞬间撞进了密密麻麻的人影里,数不清的人影就像是破麻袋一样被龙卷撞上半空,刹那之间被撕扯成一股股黑烟,缠在黑色的龙卷上久久不散。

奇怪的是,所有人对此毫无反应,仍旧低着头一刻不停的朝着横在天边那条青紫色的细线挪动着,没有任何人逃散,也没有任何人慌乱,仿佛所有人影都没有看到肆虐在天地之间的风沙一样。

张瞎子走的越来越急,昏暗中那些模糊的人影也稍微清晰了几分,只不过这些人看上去十分奇特,身上的衣服就像是烟雾一样,随着狂风来回的飘荡着。

黑暗中频频有东西砸在手机上,不断的发出阵阵“噼噼啪啪”的声响,一个人影似乎注意到了张瞎子的存在,回头过来看了他一眼,又默默的转回头去,混入了黑压压的人群里,一声不响的朝着天边的亮光走去。

看到那人的一瞬间,我身上的毛孔一下子全都竖了起来,手机也差点掉在地上,虽然这人只是匆匆一瞥,但是我还是认了出来,他就是已经死在悬宫里的童老爷子,童尚文。

风沙越来越大,张瞎子走得也越来越艰难,镜头又切了一下,他的脸再次出现在屏幕上,只见他已经摘下了墨镜,两只眼睛在黑暗里闪烁着幽幽的精光,他左边的嘴角微微扬了一下,露出一丝浅笑。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我的心里却涌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巨浪,我不知道张瞎子此刻究竟身在何处,视频里拍摄的画面没有任何的参照,看起来像是沙漠,又像是平原,但是还能听到一阵阵海浪的声音。

摧枯拉朽的狂风,接天连地的黑色龙卷以及那些匪夷所思的人影,全都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古怪,我心里一急,匆匆回拨了过去,电话里刺啦一声,传出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对不起,您无权拨打该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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