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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海浮山 第二十九章 一道光

听到我的喊声,秦雪浑身一震,随后往旁边一翻,闪进了黑暗里,听到我的喊声,孙柏万慌乱的爬了上来,抓着神火来回的照着:“在哪,小雪姐在哪?”

五楼的空间并不大,但却并不是我们先前看到的空无一物,在阁楼尽头,正对着楼梯口横着一面三扇屏风,因为屏风距离稍远,再加上阁楼里面漆黑如墨,刚才我也只是微微露头,黑暗中看过去仿佛空若无物一般。

硕大的屏风宛如一面墙一样横在阁楼里面,看样式是一道折屏,正扇宽大,两边稍窄,并微微向前收拢,整体呈八字形,是典型的三扇屏,上面不知道是纸张还是绢帛,画着一幅像是修仙问道一类的画作,一个模糊的身影似乎躲在屏风后面,屏风的材质并不通透,不过我还是从那人隐约漏出来的身形上看出来,正是秦雪无疑。

我跟孙柏万对视了一眼,朝他做了个包抄的手势,他点了点头,默默的挪到了屏风一侧的窗户附近,我抓着猎刀松了松,又紧了紧,这才慢慢的朝着前面的三扇屏挪了过去。

我们俩谁也不敢开口说话,生怕惊动了屏风后面假扮秦雪的东西,那东西躬着身子躲在后面唯唯诺诺,似乎还打算着要伺机逃窜。

我跟孙柏万相互做了个手势,同时打开了爆闪,我刚打算冲出去,身后猛然窜出来一个影子,像一阵风一样擦着我撞了出去:“别碰!”

我被身后的气流一激,握着猎刀反手就削了出去,听到擦身而过的影子发出来的声音,顿时明白过来他竟然是张瞎子,挥出去的刀又慌忙往回急收。

张瞎子大喊一声从我身旁掠过,甩手掷出一样东西,“刺啦”一声,贯穿屏风带着躲在后面的人影“砰”的一下撞到了墙上。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张瞎子从我身后冲出来攻击屏风后面的人影,我挥刀对擦身而过的张瞎子攻击,听到是他的声音之后慌忙收手,这中间最多不过一秒。

辨别出张瞎子声音的一瞬间,我就下意识的缩了手,电光石火之下我的刀虽然没有伤到他,不过还在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红印子。

随后而来的豹子惊得像半截木头一样,愣愣地戳在楼梯口,嘴角一抽一抽的看着我,孙柏万也吓得愣在一旁,也不知道是去屏风后面查看,还在来我们这边。

不过张瞎子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伸手在脖子上摸了一下,见没有血,便不再理会,快步的朝着屏风走了过去。

我见他不在意,有些心虚的看了豹子一眼,慌忙跟着张瞎子朝着屏风后面绕了过去,孙柏万长舒了一口气,往屏风后面照了一下,脸上顿时露出一副吃了屎一样的表情来。

我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快步走了过去,先前在张瞎子手上见到过的铜鞭,正直直的戳在屏风后面的墙上,铜鞭的前端已经完全没入墙壁,一个看上去像是透明雨衣一样的东西被铜鞭牢牢的钉在墙上。

走近了看,那透明雨衣隐隐还残留着一两分人形,质感却跟一种水母非常接近,看上去就像是一层胶质的薄膜,在光线下微微带着一点温润的光泽,下端还有一些正在快速消散的黑色墨点,等我们走近,那些黑色的墨点已经完全消散殆尽,随着那些黑色的墨点完全不见,那件宛如透明雨衣一样的东西便彻底失去了光泽,变成了一堆说不出名堂的死物。

“这应该就是阎罗。”张瞎子回头看了我一眼:“刚才我们追的那个,也是,只不过我们没有抓住让它逃脱了,把徐海和邢南两个人拖进山腹的,估计就是这种东西。”

孙柏万小心翼翼的切下来一小段,举在身前,我看了一下,感觉上跟曾经吃过的一道凉菜海蜇皮非常接近,我犹豫着问了一句:“这是海洋生物吗?还是某种菌类?说真的,我还真是有点儿不相信有什么秘

法把几万人变成这种东西的传说。”

张瞎子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很可能是某种水生的动物,不过现在因为冰封,恐怕已经所剩无几了。我感觉铜镜应该就在这里,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我的记忆经常会闪现一些从未有过的东西,比如摄魂虫,又比如阎罗。”

我见张瞎子不提我对他出手的事,尴尬的朝他点了点头:“那个,刚才我……你冲过来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真收不及。”

“我知道,所以我也偏了一分”张瞎子淡淡的说了一句,脖子上的红印似乎也黯淡了一些,他伸手把铜鞭从墙上拔了下来,干瘪的阎罗哗啦一下滑落在地上,变成一滩污渍慢慢的渗入阁楼的接缝里面。

“徐教授的学生应该已经没救了,徐教授还活着,我刚才在副阁遇到过他,只不过他的精神状况似乎有一些问题,不等我过去,他已经消失不见了。”张瞎子拎着铜鞭甩了一下:“走吧,还有两层。”

“青儿,你们刚才一直就没发现?”豹子看了看我和孙柏万,一脸疑惑的问道:“我跟瞎子一路从下面过来,看见有个人一直跟着你们,然后你们上了楼,那人也跟着。”

“开什么玩笑!”孙柏万炸了毛一样大喊起来:“怎么可能,我们两个前后眼来回的看都没有看到,你唬我?”

豹子掏出半根烟塞在嘴里,朝楼上勾了一下头:“瞎几把扯,还前后眼都看,你后面有眼那也是屁`眼儿,刚才那玩意儿就贴在你背后,要不是你俩半道上停了一下,那玩意儿就把你拦腰抱住了。”

听到豹子的话,孙柏万一脸惨白的看了看我,我一下子就想起来我们刚才听到的那一声诡异的“哗嚓”声,当时我们还以为是楼板老旧松动发出的声音,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让人后怕的事情发生过。

张瞎子扭头看了看我,淡淡的说道:“是刚才死掉的阎罗,它似乎对你有些畏惧,或者说对你身上的某样东西畏惧,也可能你作为青金观指定的人,对这些东西有着天然的压制能力。”

听到张瞎子的话,我下意识就想伸手往胸口摸,瞄到豹子和孙柏万的眼神,抬到一半的手在脸上抓了一把:“这些东西如果真是青金观的人炮制出来的,或许也有可能吧,既然如此,你突然来那么一下子又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猜测而已。”张瞎子转身上了楼梯,扔下一句:“过去了这么多年月,那些阎罗无人驯服,很可能早已经回归野性,就算是青金观的人,肉身被阎罗触摸到,恐怕也难逃其手,现在徐教授和他的学生还没找到,我们不能再少一个人。”

豹子所有所思的说道:“我刚才大致看过了,咱们这样啊,姑且把亮光的阁楼称为明楼,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没有光亮的阁楼为暗楼。不论这两座阁楼是一真一假,还是两个都是真的,基本上我们能拆烧的也不多,游廊上使用的木料似乎还是一些耐火的料子。我想,等会下去之后,咱们把大殿的窗户卸几个下来应该就够了。”

豹子说着,人已经转到了楼上,我紧走几步跟了上去,一抬头就看到黑暗中密密麻麻的立着一些东西,细看之下,发现这些东西与我们在三楼见到的四棱方立柱非常像,只是上面缺了三眼金乌的雕像,只有一个螺旋状的回纹凹陷。

凹陷正中央有一个手指粗细的小孔,小孔内壁还要一些圆锥形的小尖刺,我贴在上面看了看,发现是纵向四个一排,环绕小孔内径一共十六个小尖刺。里面不知道有多深,光线照到一半就无法穿透了,里面黑乎乎的一片,底下似乎还残留着一些像是沥青一样的东西。

每一个四棱方立柱后面各有一个鞋盒大小的小坑,小坑的深度大约两寸,个别坑的边缘还存在一些断裂的痕迹。

孙柏万扶着石柱走到小坑里踩了踩

,指着面前的石柱说道:“柱子顶上的图案有点像是壁画上那个漩涡状的眼睛,嗯,这个坑大小刚合适,感觉有些像我们辩论赛搭建的站台啊,这会不会是宗族祠堂?”

“这些石柱是祭祀用的。”张瞎子扭头看了看孙柏万:“这里应该举行过多次血祭,你要是不想当祭品就赶紧从坑里出来。”

听到张瞎子的话,孙柏万立马转了个身跳了出来,苦着脸说道:“以后,咱……咱能不能早点科普,万一我要是变成阎罗……”

张瞎子瞟了他一眼,晃了晃手里的铜鞭,孙柏万尴尬的笑了一下,连忙摆了摆手,从石柱当中退了出来。

我看着逼仄的阁楼,大致数了一下,里面竖立着三十六根大小、长短一模一样的石柱,有些石柱上爬了一些莲花状的地衣,有些则是布满了闪电一般的裂纹。

豹子砸着嘴小声说道:“秦雪曾经提到过一种古时候巫蛊部落先民的邪术,祭祀的时候需要拿一种特制的葫芦,然后把中指深入葫芦中,供葫芦里面的邪神吸食血液。当时人们认为,人的中指是阳气最充盈的地方,所以以中指之血供奉,最能体现虔诚。如果真是血祭,倒也好理解,这些小孔里面的圆锥形尖刺除了能把人的手指刺破之外,还能把指头牢牢的卡在孔里面,防止祭品因为疼痛而撤回手指。但那是供奉邪灵的仪式,难道这石柱里面隐藏着什么……难道说是摄魂虫?”

“应该不是。”张瞎子轻轻的摩挲着石柱,淡淡的说道:“如果是摄魂虫,恐怕早已经对我们展开攻击了,这些很可能是当时与天神沟通的仪式。”

我看了看豹子,说道:“祭祀从来都是这么简单粗暴,只不过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和人们认知的提高,那些祭祀当中使用的祭品,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三牲,再到现如今的瓜果梨桃猪头肉。”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草草绕过那些石柱,重新回到了楼梯口,小心的往最后一层阁楼走了上去,大家脸上全都是莫名的紧张,毕竟那面传说中拥有神秘力量的古镜很可能就存放在这一层。

等我们上得七楼,远远就看到一个方形案几放置在阁楼中间,案几通体焦黑,高低不过半米,一个状如蚕茧的椭圆形巨石横着放在案几上,在我们几道强光的照射下,隐隐看到巨石里面似乎包裹着一个人。

“我滴妈……这东西不会是个玉胎吧?”豹子舔了舔嘴唇,小声说道:“太大了,不合常理啊,里面躺着的像是一个成年人。”

张瞎子摇了摇头,往右边踏出半步:“不是玉胎,这是一种返璞归真的姿势,这人死的时候就保持着这种姿势,不知道是不是要传递什么信息给我们。”

看着眼前就像是处于孵化中的人形东西,我不由的迟疑了一下,见他们似乎无所畏惧的样子,心里一横大踏步的走了过去。

距离越近,那人的模样愈发清晰,背对着我们,以一种婴儿式的姿势侧卧在案几上,穿着一件很简单的青色道袍,包裹在身上那一层类似玉石一样的东西,似乎是从那人的体内渗出来的,里面隐约可以看到有一圈一圈的纹路密密匝匝的向外扩散。

我跟张瞎子对视了一眼,一左一右悄悄的往案几另一边绕了过去,豹子和孙柏万则留在楼梯口一端作为策应。

阁楼外面似乎起了一阵风,轻风掠过窗格发出一片“扑簌扑簌”的轻微声响,我手里紧握着猎刀,心想不管躺在桌子上这位,是阎罗还是什么东西,只要是个活物,就先给它来一顿刀子尝尝。

第七层阁楼空间也不是很大,这几步的距离,我们脚步放的再慢,也还是在几个呼吸之后,转到了案几另一侧,刚落下去半个脚掌,一道闪光“唰”的一下从那人的怀里射了出来,我眼前一花,下意识的就往后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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