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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欢喜禅

相传崇尚婆罗门教的国王“毗那夜迦”残忍成性,心性成魔,杀戮佛教徒,释迦牟尼派观世音去教化他。在观世音温暖的怀抱里,“毗那夜迦”顿时化解了一切恶,心中充满爱,终于皈依佛教,成为佛坛上众金刚的主尊。

对于藏传佛教的欢喜禅,吴穷还是略有耳闻的,据说,藏域有一段时间,因为佛教禁欲的缘故,人口大量锐减,所以密宗提出了欢喜禅,以应对人口缺失的隐忧,这才将这部功法流传世间。没想到孙员外为了得到子嗣,居然不惜花重金购得,而且还被孙老藏在牌位里,看来这本手书应该是真迹无疑。

把你拿到的东西交出来!

就在吴穷看得入神的时候,楼梯口突然窜进来一道人影,凌空抬腿向着他的后背踹来。

终于忍不住了,我可是等你很久了呢!

吴穷后背似是长了眼睛,跨步横移闪过偷袭,随手把手书揣进兜里,拿起手边的牌位,直接砸向了偷袭者的身上。

砰!

偷袭者随手一挥就把牌位打烂,顺势拍向吴穷的胸口,一双手掌莹白如玉,与孙老的一双鬼手极为相似。

你还没完了是吧?

吴穷躲避不急,抬手与偷袭者对了一掌,刚要准备还击,可当他看到袭击者的真面目时顿时吓得惊呼一声后退:靠,你是人是鬼,跑到人家祠堂里诈尸,打算要干什么?

把东西交出来,我留你一个全尸!

人影的嗓音就像是一个破锣,再次抬腿踹向了吴穷的胸口,又被他巧妙的躲了过去,然后转身冲向楼梯,连一点对战的勇气都没有,只想着快点逃出去。

都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可一旦遇到了像鬼的东西,往往人会先被吓得屁滚尿流。吴穷原以为偷袭自己的是个正常人,结果对方居然是个面色惨白的怪物,虽然还是司机的面孔,可整个人苍白的毫无一丝血色,只有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红的妖异,红的瘆人。

哥们儿,你认错人,我就是来祭拜一下故人,根本没有拿过你说的那个什么东西!

变成怪物的杨云飞实力暴涨,吴穷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追得上蹿下跳,几次都没等冲到楼梯口,就被他奇快的速度逼退,一直躲到木架旁边,排位打在身上如同拂尘,连一点伤害都没有。

少骗人,刚才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手里明明拿着一本书!

杨云飞一步步向着吴穷靠近,把他逼到了木架顶端,眼看着就要碰到最上面的牌位,才停止了追杀,目光隐隐闪过一丝忌惮。

咦?

吴穷绝处逢生,自然看到了杨云飞的反应,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写着”孙祖”牌位,却没敢伸手乱碰:哥们儿,这里你不是已经检查过很多遍了吗?如果真的有什么好东西,也一定是被你拿走了,要不然就是被警察当了证据,怎么可能会落到我的手里。

少说废话,你交不交出来?

杨云飞已经失去了耐心,也拿起一个牌位扔向了吴穷,却有意避开了那个

“孙祖”牌位,砸向了他的肩头。

嘿嘿……

吴穷躲过偷袭,伸手就要去拿“孙祖”牌位,吓得杨云飞立刻后退:你应该是吃过这个灵位的苦头吧?里面一定藏着让你恐惧的东西,如果我把它砸碎,不知道咱们两个谁能活着出去?

哼,我已经这样了,还会怕里面的毒雾吗?

杨云飞说的很硬气,可他还是心虚的倒退了一步,让原本穷途末路的吴穷突然见到了一丝曙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个东西,觉得孙老一定把宝贝藏在里面。结果就像民间谣传说的那样,当年诸葛武侯死后,被司马懿挖坟掘墓,在翻看他陪葬的兵书时中毒身亡。所以你才会是这副尊容,即使没有性命之忧,白天也无法出去见人,就一直潜藏在附近……

够了,别和我耍小聪明,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杨云飞终于恼羞成怒,伸手用力向上一提,就把这个数百斤的木架抬起来,也让上面的吴穷摇摇欲坠。

等等,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吴穷死死抓住木架,就像是海浪上飘摇的小船,几次都差点碰到“孙祖”的牌位:告诉你呀!我可是警察,同事们很快就会过来支援,劝你最好现在投案自首,还能和你们廖总在监狱见一面,否则只能是死路一条。

你是警察?

杨云飞惊讶的松手,这时才看清吴穷的衣服,还真是刑警的制服,无论是质量和做工,都不像造假的地摊货。

吴穷梗着脖子,神气的说道:当然了,我们李队和小胡正在广场和大爷大妈们了解情况,马上就会来重新勘察这栋别墅,寻找你和廖总作案的线索,好回去填写批捕的材料。

算你运气,今天便宜你了!

投鼠忌器,杨云飞一时间还真拿吴穷没办法,恨恨的踹了一脚木架,转身向外走去,当路过香案的时候,突然抓起上面的香炉,向着吴穷扔了过了。

靠,你说话不算数……

孙老为了孝敬祖宗,用的都是货真价实的祭祀物品,铜制的香炉足有三四十斤。杨云飞现在又力大无穷,就像是一个投石器,就吴穷这个偏体鳞伤的小身板,只要擦上一点儿都会骨断筋折。吓得他抱头一缩,躲过了香炉的袭击,却没能闪过紧随而来的香案,百多斤的木桌横推而来,把他和孙祖的牌位一起拍到墙上,一股白烟飘渺升起,彻底笼罩了整个二楼。

桀桀……

杨云飞发出一声得意的大笑,瞬间消失在楼梯口,还顺手帮吴穷把门关死:你就慢慢品尝一下我曾经受过的痛苦吧!当初只是泄露了一丝毒烟,就把我感染成了这样,你可是获得了全部,希望你能平安活下来,祝你好运!

咳咳……

被供桌砸到的吴穷刚刚吐出一口鲜血,就被一片弥漫的白雾笼罩,恶臭难闻的气味,就像是被扔进了粪坑里,呛得他涕泪横流。身体压在孙祖的牌位上,阴冷刺骨,透体生寒,却不是严冬那种真正的冷冽,而是发自内心的阴寒。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吴穷的身体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眼看着逐渐泛白的手臂,吴穷低头打量着碎裂的孙祖牌位。发现这东西就是一块水晶制成的容器,牌位和底座之间是一个机关,只要稍微一活动就会溢散一丝白烟。现在打翻了整个器皿,里面的烟雾逐渐消散,露出了一粒白色的圆珠,只有一公分大小,不是玉石,也不是珍珠,与高僧的舍利相似,却又大不相同,上面覆盖着一层冰霜,不断溢散着丝丝白雾。

难道是尸毒?

想到孙老那双白色的手掌,还有杨云飞突然暴涨的恐怖实力,吴穷才恍然醒悟。尸毒的存在早已被科学证实,而且自古以来都屡见不鲜,人死后尸体上会积蓄毒素,稍不小心就会被感染。盗墓贼不能长寿的原因就是身体被尸毒腐蚀,还有一些考古的学者也会染上尸毒。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唐市大地震的时候,工作人员必须要配戴活性炭防毒口罩,并注意防止手部外伤或接种免疫血清,才能有效避免感染尸毒。

尸丹,湘西赶尸门流传下来的宝物,在一只数千年的老尸身上孕育,已经无限接近旱魃的境界,只要尸丹阴极而阳,它就会赤地千里。门人弟子赶尸的时候,死者只要沾染一丝就会尸变,然后被驱使着自行赶路。当初孙老的队伍溃败逃散,躲进山区和解放军打游击,被他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也因此得到了一双鬼手,从而改变了他的一生。

面对未知的恐惧,任何人都会想着远离,吴穷自然也不会例外。竭力滚下倾斜的木架,身体刚刚倒在地上,就被一同掉落的牌位底座砸在头上。还没等他来得及惨叫,那枚圆珠就落进了他的口中,顺着喉咙滑进了胃里,然后一股澎湃的力量汹涌扩散,转眼就把他撑成了一个大胖子。

好冷,好冷……

体内的能量让吴穷七窍流血,连手指都肿成了胡萝卜,身上还没愈合好的伤口纷纷裂开,仿佛下一刻就会爆体而亡。

回想着自己经历的一生,吴穷没有一丝愤懑,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是他早已预见的结果,也许这样死去并不是最坏的结果。只是心中还有一丝不甘,为了信仰投笔从戎,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开荤,依旧还是老处男一枚。

想到了此生的遗憾,就想到了和自己接触过的红颜知己,一个个娇羞妩媚的容颜,还有那些曾让他心情激动的小电影,然后就是羊皮手书上惟妙惟肖的画面,还有上面描绘的功法。

古人云:凡剧毒之物出没之地,七步之内必有解药,虽然带着夸张的成分,可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天道五十,大衍四十九,遁去的一为变数,既然孙老能把尸丹做成机关,必然会有相克之法。

先以欲勾之,后令入佛智……

生死攸关之际,掉落在眼前的羊皮卷,成了吴穷能够见到的最后一件物品,弥留之际也算是寻到了一点乐趣,分散精力,减轻一些痛苦。依照书上描述的功法运转,只觉得寒气突然融化出一丝暖流,浸润在撑裂的伤口上,凉丝丝,暖洋洋,好似在池水中投入一粒石子,荡起一道微不可查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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