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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南蜀北汉 八十七章:蕙质虚怀蛇蝎计 珠玑字字老道心

第二百八十六章:蕙质虚怀蛇蝎计 珠玑字字老道心

且说葛玄苦劝东方凤怡,二人争执起了口角;葛玄劈手操起藜仗,来打凤怡。凤怡急待躲避,肩上早着一下;痛得惨叫,跌倒在地。葛玄怒道:“冥顽不灵之辈,贫道今番替天行道,打死你这祸国妖女!”说完遭着凤怡额头便打。

正此时忽见寒光骤闪,一柄长剑飘然而至,隔开葛玄藜仗之时,翻腕当胸刺来;这葛玄年俞八旬,但身手却是异常矫健,低头侧身,轻松的躲开长剑;急抬眼看时,来者正时彦绍;

凤怡见彦绍至,慌忙爬起身来,嘤嘤道:“我与你这道人无冤无仇,你数次纠缠于我,言语中伤诋毁罢了,竟还要索我性命。”只听彦绍暴喝一声:“妖道敢尔,吃我一剑!”言毕,猱身疾进,手里的长剑横削而出。

葛玄冷笑道:“无知凡夫,竟然如此冥顽不灵!”两个就在这偏房里近身恶斗,剑来杖挡,约有十余合之间;府内护卫听了动静,都围拢过来,拔剑一起来并葛玄;玄纵身跳出窗外,越墙而出;众人直追至街心,彦绍边追边骂道:“你这妖道自称有仙术傍身,怎惧吾等凡人?”

葛玄回头怒道:“无知凡夫,何敢放肆!”返身杀入战心,手中藜杖如寒芒四射,舞动处鬼神惊愁;那葛玄身法如鬼魅,杖法劲道十足;你看他招式平平,却无人敢硬接他一招;此谓‘一力降十会’,再斗十几合,葛玄尚自游刃有余,虎步腾挪之间,早将数名侍卫打翻在地;

时天已明朗,早起讨卖的商人,推车赶集的贩夫通通围拢过来观看,都在那里议论纷纷,一个推车卖菜的庄稼汉道:“那道人不正是葛仙翁吗?”另一个挑担子的精瘦汉接嘴道:“可不是么,那使长剑的就是东方老爷府中彦武师。”

没说几句,只听人马厮喊,东方长复率百十个侍卫奔来,见彦绍与葛玄正斗的难解,喝令侍卫将二人团团围住。长复以马鞭指道:“你这道人好生可恶,吾东方家与你恕无瓜葛,你却要来撩虎须,不是想自寻死么?”

葛玄听了,对围观百姓大喝道:“诸位桑梓听好了,那东方奎的养女东方凤怡,将来必是妲己、褒姒之流,定是个祸国殃民之辈;大家切记把贫道今日所言传遍各地,让这话传到圣上耳中,决不可纳那东方妖女为妃。”

长复听了大怒,叫彦绍退出战阵,喝令侍卫张弓搭箭,要射死葛玄。彦绍急忙圈身出阵,那葛玄冷冷道:“贫道仙术入臻化境,岂容尔等凡夫妄为。”旋即袖袍一甩,扬起一阵雪雾,只见天色苍茫,吹的人眼迷离恍惚,分辨不出东南西北;顷刻雪雾散去,那道人早已不知所踪。

彦绍提剑四下寻顾,东方长复道:“逸君莫要寻了,先回府再说。”即收兵回府。

及至府中大堂之上,东方奎并东方长贵、东方凤怡都在等候;长复与彦绍鱼贯而入。东方奎端起茶碗,呡了一口,肃声问道:“可曾捉拿那道人?”长复答道:“被那道人使妖术逃走了。”

东方奎霍然起身道:“什么妖术,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彦绍禀道:“老爷但请放心,今夜就让某潜到那妖道居住的茅庐。一剑砍了,放火焚尸灭迹便是!”

东方奎拍案道:“休要鲁莽!这道人一番妖言惑众,已经大大的影响了凤儿的前程。若是突然死了,流言蜚语必然甚嚣尘上;需得要想个万全之策!不仅要杀了这妖道,还要还凤儿一个清白。”

东方长贵道:“父亲所言甚

是。”凤怡道:“那道人说他在宝峰山上衔庐而居;山后有一口深井,那老道的符水就是用此井水炼制。我们何不往这井里投一味让人吃了上吐下泻、腹痛头晕的药,先坏了他的名声。然后再由我东方家搭设粥棚,以解药煮之,施舍给中毒的百姓,博个好善名。之后再如此如此。”

众人闻听了,一阵骇然,无不对这柔弱绝美女子另眼相看。东方长复道:“凤儿果是两全其美之计。”东方奎额首道:“就依凤儿所言。只是此事干系重大,千万不可走露风声!”吩咐众人各依计行事。

这东方家虽做镔铁丝绸买卖,但在南郑、成都、江州、德阳等大城里,还投资建设不少药铺、粮米铺、酒庄等产业;要弄这一味药,还不手到擒来。当夜月黑星黯,寒风呼啸,四野之外滴水成冰。

东方长复与彦绍二人打马至宝峰山上,只见山势巍峨,绵延数十里,而葛玄的茅屋就在一山坳左近,打马靠近,依稀还有烛光跳动。及近,只见一口深井,上面盖着些茅席织条;东方长复翻身下马,招呼彦绍贴耳吩咐道:“将这药偷偷的倒入那妖道的井中!”

彦绍提了药包,就要掀井盖下药;长复略思,急拦住道:“逸君稍待。我看这道人诡异的紧,只怕被他察觉,反而弄巧成拙。还是我先进茅屋缠住他,你再伺机投药,这样才保万无一失!”彦绍道:“还是少爷思虑周全。”

东方长复信步走去,只见草庐的门只是虚掩,便推门而入。葛玄正在桌堂前炼符水,见长复进来,倒是吓了一跳。扫了长复一眼,沉声道:“公子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长复拱手道:“道长仙术高深,鄙人之前冒犯了,还望海涵。”葛玄听了,问道:“公子莫非对于贫道日间所言,已经有所领悟?”就令二童子扫桌奉茶。

二人相面坐定,长复先声质问道:“只是鄙人不解。道长承仙奉道,清静养德,施圣水以救万民,修真性而普众生。我东方家虽富甲一方,自问乐善好施,福荫民生;舍妹凤怡更是洁身自好,久待深闺,因何得罪了道长?道长要污蔑他是妲己、褒姒之流?”

葛玄单手施礼道:“倒是贫道唐突了。实不相瞒,贫道之符水乃是用上好草药炼制,并非圣水金丹;而贫道所长乃精通占卜看相之术。贫道占相六十余载,集恩师左慈、汝南许子将、平原管公明、琅琊于吉等大师手法于一身,自问占卜看相之术天下无双,绝对不会走眼。月前贫道在丹阳修持,得闻孔明身故,占了一卦,所测乃大凶也。主媚君祸国,白骨横生。所以星夜赶至南郑。日前又观令妹凤怡之相貌,凤目凰颜,峨梁高耸,面衬桃花,眉宇间不乏媚气横生,实乃是祸国之相。两者一结合,方得此论。”

长复沉吟道:“舍妹品性纯真,蕙质兰心。若依道长之言,国家岂不是要毁在舍妹手中?”葛玄道:“公子想必也知一入宫门深似海,伴君如伴虎之论。舍妹性格温婉,但心机深不可测;自古后宫嫔妃,勾心斗角,令妹或许身不由己,难免会乱了方寸。”

长复又问道:“可有解法?”葛玄道:“日前我曾规劝过令妹:那彦绍英姿伟岸,武艺过人,更兼对令妹用情至深;若他二人隐居泉林,做一对神仙眷侣,或许可逆天改命。”

长复思略许久,起身肃拜了一礼,道:“今日承蒙道长教诲,鄙人谨记在心。回府定然奏明父亲,虔心劝慰。就此告辞。”葛玄起身相送道:“老道字字真心,句句肺腑。还望公子思纳。”两下拱手作别。

长复打马往山

下奔走,许久彦绍从暗处跟了上来,施礼道:“一切按照少爷的吩咐做了!”长复微微点头,目光深不可测,冷冷道:“极好!”

次日天色放晴,晨曦初露。南郑闹市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葛玄继续带着两个小道童,抱着两坛符水,在街道里来回穿梭,吆喝道:“一碗符水下肚,百病皆消!”那些偶感风寒,身体不适的男女老幼纷纷围上来讨要符水,甚至就连没病的也围上来讨一碗喝了消灾。

就在此时,一个身着华服的人,率领二三十名门客气势汹汹的奔了上来,将葛玄师徒团团围住,厉声叱喝:“妖道,你到底在符水里下了什么毒?我俩个庄客喝了之后,上吐下泻,腹痛难忍!快快从实招来,你到底有何居心?”

葛玄道:“饮了贫道的符水,百病皆消;即便不能治病,亦不会中毒。你休在此无理取闹,胡言乱语。”话刚出完,只见几个百姓捂腹呻嚎,哀叫道:“痛杀我也!”又有百姓捧胸呕吐,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片刻,药劲发作,街道上痛苦哀吟之声此起彼伏;抱着腹部在地上来回翻滚,低头呕吐者比比皆是。一时之间,南郑街上炸作一团,满地污秽不堪,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味道,让人闻之作呕。

葛玄大惊失色,思绪飞旋,猛地想到东方长复昨夜突然拜访之事,顿觉恍悟。心头颤颤,暗道:“这厮真是恶毒,为了对付老道,竟然在井里投毒,不顾这数千百姓的身家性命!”

尚在惊愕之间,忽听一声大喝:“速速把这个煽惑人心,茶毒无辜的妖道就地格杀,免得他施法殃及乡亲!”只见东方长复带领彦绍并百十个全副披挂的甲士环然而立,接着十余桶热乎的狗血淋面泼来,顿时让鹤发童颜,一身仙风道骨的葛玄变得满身血污。跟着一张朱漆大网迎面罩来,葛玄急挥舞藜仗扯开,冷笑道:“真乃天意也!可笑老道妄自逆天改命,今日方知天命不可违!”

彦绍拔剑道:“妖道休要狂言,吃某一剑!”话音未落,长剑当胸刺来,锋芒凌厉;葛玄圆眼怒瞪,须发皆张,浑身罡气凝起,大喝道:“既然天命不可违,老道也懒得与尔等纠缠。到那时青龙浮狱,神马渡阴,火凤焚宫,飞虎避祸之时!尔等悔之晚矣!”说罢,双脚用力,顿时罡气四射,卷起风雪漫天;葛玄趁机挥舞藜仗打倒十数个甲士,突围往东南而去,奔跑迅疾如飞。彦绍等纵马追之不及。

那两个童子见师父跑了,吓的战战兢兢,口不能言。东方长复先令侍卫挟了两个童子,然后高喝道:“诸位没有中毒的桑梓,可随我往宝峰山上,寻那妖道茅庐之中看看,或许有解药。”数千百姓齐声吆喝,就到山上来。

长复亲到茅屋搜查了一番,然后拿着一封书信出来,让百姓纷纷过目:“原来这妖道是北汉的奸细,这便是写给北汉的书信,声称要在汉中毒杀平民,造成恐慌,让百姓逃亡,制造混乱。”

百姓中有识字者皆上前围观,看后无不义愤填膺,纷纷咒骂道:“把他的茅庐烧了,把他这两个童子也烧死,免的日后为祸乡里。”说罢,愤怒的百姓冲上前去,把两个小道童捆了,扔进了茅庐之中,然后四下纵火。伴随着火光冲天,两个小道童的呼喊声也逐渐消弭不见。

有的百姓拍手叫好,有的百姓则面色忧郁,担心亲人家属中毒身亡。正此时彦绍来报说:“已经找到解毒配方。”长复高喝道:“诸位桑梓不必忧虑,我东方家已经找到解毒配方,为诸位受害者解毒,必然是药到病除!”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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