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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南蜀北汉 六十三章:单骑慑胆踏坚城 蹈锋饮血用奇兵

第二百六十二章:单骑慑胆踏坚城 蹈锋饮血用奇兵

却说王恽正说上劲,忽一人闯入,厉声道:“王仲幕欲窜梭牛元通投敌国乎?”二人大惊,各自拔刀跳起,便要厮并。看来人却是合肥长史尹大目。王恽冷冷道:“尹长史却要多舌么?嫌吾掌中刀不利乎?”

大目急道:“仲幕休要动手!却才乃戏言耳!公等有此心,某愿助一臂之力。”恽大喜:“原来长史也是一心。”便邀大目坐下,同议大事。

大目道:“诸葛元逊才思敏捷,但其刚愎自用,不能容人。元通父子英雄,又与北汉有渊识,此时何不挟濮阳子元,联合藏宣高,夺合肥、取寿春而降汉。”

牛金闻言,思略许久,叹道:“国家不曾负我,我岂能用此下作手腕?就算夺了寿春,他日封侯拜相,却也吃后人嘲笑。此事休得再提。”王恽见他决绝,乃与大目辞出,叹息道:“此辈愚钝,不足与谋!”便邀大目往府中饮酒解闷。

喝到半醉,不由感慨道:“吾王恽自幼好学善文,博览多才,仗剑投效国家,意要靖平天下,方不负生平之志。奈何我一身的胸襟韬略,满腔的男儿热血,怎料仕途坎坷,不得重用。”

说罢,长叹一声,连饮三杯,又道:“长史莫要嫌我不忠。想我王恽年已三十有七,在军中十数年矣,却只熬得个军司马之职,若不再设法进取时,不免蹉跎庸生,空负了这一腔志气!可恨那牛元通蠢笨愚鲁,徒恃勇而好虚名,天大机会在眼前,不晓争取。”不由摔杯在地。

大目好言劝慰,二人相谈许久,具吃的大醉,方自歇息。不料王恽府中有一家奴叫双杏,当夜附耳窃到;双杏本府内马奴,因常偷窥恽之小妾秋梅,被恽抓住,欲杀之。夫人劝免其死,恽鞭脊其四十,双杏犹是怀恨在心。

这夜闻得此机密事,以为天降富贵也,夤夜逃出府去,径入寿春去寻诸葛恪,告有机密事。恪唤入密室问之。双杏道:“合肥别军司马王恽与长史尹大目联合牛金父子二人,时常商议机密,必然是谋敌叛国。被我附耳窃之,特来报于大人。”诸葛恪厚赏双杏,藏匿于府中。

当下聚将商议,便将双杏来告发其密谋造反等事一一细言,恪以手加额道:“天幸国家!若非吕伯亮提醒,吾遣子元在彼,则合肥失也。”吕盖道:“何以处置?”恪沉吟片刻,道:“只有先下手为强,趁他还在惑中,用计先除牛金父子,其余不足为惧。”

虞翻道:“此奴背主爱财,实为小人也!他言不知真假,难足取信;倘以奸人构陷,而自乱猛将,非为明也。”恪横眉道:“人心难测!宁可错杀,毋须放过。况且牛阿鸯其心已夺,即使上阵也不肯力战也。不如斩草除根,以绝后患。”遂遣钟离牧携书信往合肥暗接濮阳兴行事。

濮阳兴得信看时,拍案道:“不料牛金贼子这般大胆,竟欲献城谋反耶!”沈震道:“子元将军宜速拿主意。”兴道:“待我起军擒之。”震道:“只怕牛金勾结臧霸所部,骤起事变,他父子勇武,将军难于招架也。”

钟离牧道:“倘被他知晓,恐要兵变,北汉再为接应,合肥大祸到矣。可设酒宴,请牛金父子会饮。其必不防,然后于酒宴上擒之。”兴点头称是,又道:“还有王恽、尹大目两个贼子着实可恨。待吾擒了牛金匹夫,便将他二人杀之,以绝后患可也!”

于是濮

阳兴在自家军中设了酒宴,令钟离牧埋伏五十个刀斧手,以掷杯为号。就命小校去请牛金父子。牛金接讯后,起身欲往,小校道:“子元将军吩咐,务必相请将军与少将军一同前往。”

牛金道:“阿鸯往军中去了。紧要时节,不必拘礼。”就只身去赴宴,濮阳兴满面堆笑,连连敬酒,牛金也不提防。喝了几巡,濮阳兴忽道:“吾闻令郎阿鸯与北汉上将臧霸养子文虎乃是同胞,其父乃北汉已顾上将文钦。不知此事真伪?”

牛金闻言,长叹一声,答道:“阿鸯确是文仲若亲生骨肉。只是眼下兄弟两个各为其主,日后战场交锋,确是家门不幸!”兴道:“如此说来,元通将军是欲降汉了?”

牛金闻言,拍案起身道:“某受国家恩惠,决无二心。子元何出此言!”濮阳兴冷笑道:“证据确凿,汝欲抵赖乎?今日既落我手,要你好看!”金情知不妙,正待拔刀,只见濮阳兴将酒杯一摔,钟离牧率刀斧手四下涌出。金遂勇武,怎奈措手不及,被钟离牧一刀砍翻。濮阳兴令人割了牛金首级,去招降所部军马。

却说王恽自前夜家奴偷跑,心头顿觉不安。这日便来寻牛金议事,从人报牛将军去濮阳将军府中赴宴去了。王恽惊道:“恐怕会无好会,宴无好宴。”

就径直来军中寻阿鸯,乃道:“元通晌午去濮阳子元府中赴宴去了,至今未归。那诸葛元逊向疑汝父子,特命濮阳兴为合肥令,是欲监视也!只怕人无伤虎心,虎有吃人意。少将军不可不滤。”

阿鸯闻言心头踹踹,正此时,只听军营外无数军马来,当先濮阳兴率部将高助、刘阚二人,令小校持牛金首级,高声道:“牛金勾结北汉臧霸,意欲谋反,已然诛杀了!”营中将士听得,俱各大乱。

阿鸯惊跌在地,放声大哭。王恽道:“少将军且毋悲伤。决不可坐以待毙!”言未及,濮阳兴拍马厉声喝道:“拿下王恽、牛淑逆贼!顽抗者格杀勿论!”说罢,数十支长枪竟直朝阿鸯乱搠过来。

阿鸯怒道:“狗贼谋吾父亲,罪该死也!”提鞭在手,虎步轻移,电光霎那之间,早将数名枪手打倒。王恽道:“少将军纵然神勇,却与大事无补。眼下何不投奔汝兄与藏宣高处安身?”鸯道:“只得如此,还望先生助我。”恽道:“必当奉命。”于是保定王恽突围,阿鸯所到之处,人不敢当,有相拒者,枪搠鞭打,无不被杀。

忽见一将,跃马横刀,大呼道:“反贼休走!钟离牧在此!”鸯大怒,挺枪迎之。战有十合,被阿鸯一鞭打在背心,吐血伏鞍而走。阿鸯冲出营门,只见尹大目率数百军相侯,恽大喝道:“尹兄欲要如何?”

大目道:“闻知元通被害,特引心腹前来接应小将军与仲幕兄。”阿鸯大喜,道:“公与仲幕先生可先走,待吾断后。”二人知他勇武,乃从之。于是阿鸯单人独马,立在军前,浑身杀气凛然,众将皆不敢上,濮阳兴喝道:“他只一人也,有何惧怕,吾等并力戳之!”

刘阚、高助二人抖擞精神,骤马杀来;鸯勃然大怒道:“鼠辈何不惜命也!”提枪纵马,杀入蜀军丛中,枪刺鞭挝,如入无人之境;众蜀军魂胆俱丧,阿鸯来回冲突数番,安然无恙。匹马向北拽辔而行,蜀军无一人敢追。

后有诗赞道:“摧锋陷阵常万敌,阿鸯从此显英豪。王臣若有悔恨处,莫叹狭心独不逮。

却说王恽、尹大目二人引数百

军士惶惶而走,奔袭一夜。行及天明,忽见西南方有一队兵杀来,拦住去路,当先一人正是诸葛恪,勒马冷笑道:“公等欲往何处去?”大目吃惊,口不敢言;

王恽呵呵对道:“吾与尹长史往庐江去寻仲业将军。”诸葛恪变色道:“反贼!还敢巧言令色,快快下马受死!”就挥军士杀来,顷刻就将王恽身边士卒围拢剿杀;

王恽见事态如此,又突围不出,乃叹道:“天亡我也!”就要拔剑自刎。忽听北边鼓号大作,却是汉军王濬所部,当先文虎舞枪率骑兵杀来,冲动诸葛恪阵脚。恪急命朱异上前抵住,二人交马大战,一时间不分胜负。

王恽与大目趁机突围奔来汇合王濬,恽道:“将军如何这般迅捷?”濬道:“我本在此驻军。今早巡营时,闻此处有厮杀声,特率部查探。”

王恽伏地感激,拜道:“吾本与元通打算夺了合肥降汉,不料消息走漏,元通已然被害。尚有其子阿鸯为掩护吾等,陷在合肥,生死不明,望将军怜之。”

王濬连忙扶起,谓道:“公善识时务也!牛鸯乃宣高将军之侄,又是吾北汉大将后嗣,吾自当解救万全,公等勿虑。”便遣军士与尹大目先回下邳报信。自家领着王恽率军马往合肥方向去。

行不多时,东南杀声大起,无数军马涌来。正是钟离牧率高助、刘阚引军前来,牧跃马横刀怒道:“反贼王仲幕,快来我刀下领死!”王濬绰矛交战,二人恶斗十余合。

忽见蜀军右侧纷纷避退,晨光下一将催马杀来,势若蛟龙,所过如推波浪,正是阿鸯。钟离牧见阿鸯奔来,气势威猛,心头不由惧了,晃了一刀,拔马就退。蜀军见主将怯战而退,也都惊慌。

王濬指挥大军,潮水般冲涌追杀,立时大乱,四散溃逃。刘阚混在乱军中四处冲突,被王濬策马赶到,手起一矛,挑下马去。后面汉军刀牌手齐上,乱刀分尸。高助见万刃磔刘阚,亦急忙奔走,正撞住王恽。恽喝道:“高将军何不早降?与吾同侍汉主。”

高助见没了去路,口称愿降。恽大喜,带他来见王濬。熟料半道高助偷偷拔出腰间匕首,咬牙便刺,恽不防,被他扎中左股,入肉三分,鲜血溅出。王恽吃痛惨叫,跌倒在地;

高助见一机得手,翻腕欲往王恽咽喉刺来时,被王濬瞧见,将手中矛飞掷而去,戳穿高助肚膛,钉在地上;助一命呜呼,尸身斜仰,目犹不瞑。

王濬刺死高助,当下传令道:“诸军不可歇息,紧随蜀军追杀,要趁机取了合肥方止!”王恽一手捂住左股,踮步来谏道:“合肥坚城,墙厚壁高,如何能易取?今阿鸯既已平安,何不先行整顿,容后再图。”

王濬厉声道:“休要多言,速随我进击,敢有止步者斩!”于是众军一起奋力追击。钟离牧败逃至城门口,大声呼喊开门,濮阳兴迎面奔出;却待布阵迎击,先被自家败兵,冲得阵脚混乱;

背后王濬麾军一拥而上,阿鸯当先冲阵在前,立在城门之下,挂枪扬鞭喝道:“谁敢与吾一决死战!”蜀军胆丧,竟无一人敢上前;濮阳兴大怒,提刀出马,二人战做一团,勉强支应七八合,被阿鸯一枪挑飞头盔,不由大吃一惊,拔马就退。

王濬趁机驱兵杀到城内,蜀军立足不住,弃城而逃。合肥犹是易主。

正是:贯有智将察机谋,尚需猛将慑心魂!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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