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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花钱的艺术

听到拉斐尔伯爵这么说,瓦莱特发出“啊”的一声。

他明白伯爵说要给卡洛斯找点事情做做的意思。

卡洛斯矢志复仇,从君士坦丁堡救出自己的父亲加布里埃利·塔蒂尼。在旧大陆时,他便几次三番的试图偷逃。若就此回到西班牙,说不定他又会趁机逃走,去施行他那救父的计划。

但在新大陆就不同了。

一旦他加入到科尔特斯的探险队中,各种事物——包括人员的招募、物资的准备、船只的购买……一切一切都将挤占他的时间和精力,让他费神于案牍之劳行,而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伯爵,我明白了你的意思。”瓦莱特对拉斐尔伯爵道。

拉斐尔伯爵又说:“其实,我这么做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卡洛斯的未来做打算。瓦莱特,我看得出,卡洛斯是不会以一个乡下贵族又或工程师的身份终老一生的。他将成为一名伟大的骑士。现在,有我们在一旁指导,他虽然可以少走不少的弯路和错路。但是这些弯路和错路,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人生必经的旅途呢?正是因为走过了、错过了,所以才刻骨铭心,以后不会再犯。科尔特斯这个人有不少的缺点,并且和我们不一样,他对待卡洛斯的态度是有利用的成分的。”

说到这,拉斐尔伯爵看了博格一眼。

“但正是因为如此,在这次的探险中,科尔特斯将会成为卡洛斯人生的磨刀石,将这把未来的光明之剑砥砺的更加的坚韧。”

瓦莱特用一种钦佩的目光看着拉斐尔伯爵。他赞叹于拉斐尔的心思缜密和目光长远,以及对卡洛斯未来的谋划。

“这不仅是一个慈父,更是一位严师。”瓦莱特如此想道。

而就在瓦莱特做如此想时,拉斐尔伯爵又将说话都对象转到了博格这边。

“博格,”拉斐尔伯爵道:“刚才我对科尔特斯的评价请你不要介意。我知道科尔特斯是你的朋友,但这位西班牙绅士和你不一样,他的性格中不仅有仁义,更有狡狯的一面。所以我希望你和罗宾留在卡洛斯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伯爵,我一定保护好卡洛斯。”博格轰然应诺道。

而在就拉斐尔伯爵在总督府的房间里决定着卡洛斯的未来时,在圣地亚哥市的城墙外,科尔特斯、卡洛斯、星期六和出来寻找卡洛斯的罗宾正围绕在一堆篝火旁。

科尔特斯将手伸进一个皮袋中,接着皮袋内便传出了一阵金属的撞击声。

这是世界上最为美妙的音乐,能让所有人心旷神怡的音乐。

黄金的声音。

一共2500枚杜卡特金币,这是卡洛斯的所有财产。包括塔蒂尼的历年积蓄和卡洛斯变卖庄园的钱。

“科尔特斯,这些钱虽然是卡洛斯的,但在伯爵和瓦莱特同意前,我绝不允许你拿走分毫。”一旁的罗宾警告科尔特斯道。

科尔特斯对罗宾的警告充耳不闻。他的手指不断的夹住金币然后放开,只为听那美妙的声音。

过了大约念十遍《主祈祷文》的时间,科尔特斯仍然保持着同一个动作,这让卡洛斯都有些不耐烦了。他问科尔特斯道:“科尔特斯大叔,我们什么

时候去寻找黄金国。”

听他那急切的口吻,仿佛马上出发才是最称心如意的。

科尔特斯从金币碰撞的“魔音”中回过了神。他对卡洛斯说道:“不要着急,亲爱的卡洛斯。探险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我们需要招募队员、购买物资还有雇佣船只,还有我们还需要得到一个人的支持。”

“谁?”卡洛斯问道。

科尔特斯道:“贝拉斯克斯。”

贝拉斯克斯!

这答案让卡洛斯目瞪口呆。因为卡洛斯认为因着科尔特斯之前的过错,贝拉斯克斯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科尔特斯从卡洛斯惊讶的眼神中读出勒这意思,他举起抓着钱袋子的手摇了摇,胸有成竹地道:“他可以不原谅我,但绝不会不原谅这个。”

科尔特斯的话音未落,他只感觉手心一松,接着钱袋子就不见了踪影。

他定眼一瞧,这才看清,原来那钱袋子已落到了罗宾的手中。

“你想用卡洛斯的钱去贿赂贝拉斯克斯?我不答应!”罗宾怒道。

“我也不答应。”科尔特斯摊了摊手,解释道“我并不是要用卡洛斯的钱去堵贝拉斯克斯的大肚子,因为那个无底洞是堵不满的。我只想用些个金币请人给贝拉斯克斯画个大饼,这样在我们准备探险期间,他才不会与我们为难。”

“大叔,你要怎么做?”卡洛斯示意罗宾将钱袋子放下,然后问科尔特斯道。

科尔特斯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他笑着答道:“卡洛斯,叔叔现在教你钱是怎么花的。”

科尔特斯找来给贝拉斯克斯画大饼的人名叫杜埃罗,是圣地亚哥市的税务官。

杜埃罗是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人。

当来自西班牙的形形色色冒险家和亡命之徒,在用他们自己的财产和生命去征服了西印度群岛后,他们的权力和地位很快就被王室委派的收税官、法官和传教士所代替了,很少有人能在政府内担任公职。

但杜埃罗不一样,他既是冒险家出身,又成功当转型为了政府官员,成为了王室任命的征税官。

科尔特斯在贝拉斯克斯麾下做事时,和杜埃罗情意相投,他下了监狱,杜埃罗没少在暗地里接济他。

这一次,科尔特斯花了五十枚杜卡特,让杜埃罗在贝拉斯克斯面前替自己说好话。

有金币在手,杜埃罗欣然地答应了科尔特斯的请求。

他来到总督府,在贝拉斯克斯的面前极力讨好,花言巧语替科尔特斯美言。

杜埃罗先是隐晦的表示,科尔特斯得到了某位来自威尼斯地富商的资助,准备前往内陆探险,并希望得到总督大人的支持。

对科尔特斯仍然余怒未消的贝拉斯克斯一听勃然大怒,他大骂道除非自己不是总督了,否则科尔特斯别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一点帮助。

贝拉斯克斯的反应不出杜埃罗的意料,他待贝拉斯克斯气稍稍消解,谏言道:“总督阁下,我认为你该支持科尔特斯去探险。你想啊,科尔特斯这次没有花你一分钱,就算他死在了内陆的丛林里,对你也没有损失。可他要是探险成功真的找到了黄金国,您的支持将会为你换回五分之一的财富,而您现在所

要付出的只是一纸委任状,这何乐而不为呢?”

杜埃罗的话让贝拉斯克斯意动了。

杜埃罗见贝拉斯克斯心动了,他趁热打铁夸赞科尔特斯的能力来。杜埃罗说科尔特斯不但英勇顽强,而且指挥有方,受部下敬畏,而且之前我们委托他办的什么事都十分可靠……

杜埃罗最终说动了贝拉斯克斯,让他暂时的放下了前嫌,并写下一份委任状。

由此的,科尔特斯成为了有官方背书的探险队的队长。

在得到委任状后,科尔特斯又给了杜埃罗一千杜卡特,让他帮忙购买船只和给养。

而对于更为重要的人员和装备,科尔特斯则选择了亲力亲为,而不假借他人之手。

这时候,卡洛斯再次见识到了科尔特斯是如何“用钱”的。

前面曾经说过,当时在古巴岛被征服后,西班牙人在加勒比群岛“剿灭”印第安人的战争已经基本结束了。伴随着战争的结束,那些参加过摩尔人战争、意大利战争和殖民地战争的冒险家和亡命之徒相继失业,而且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杜埃罗那样的幸运,能够成功转型为政府官员。而大多数人在耗尽了用生命换来的钱财后,流落街头。所以在古巴岛,最不缺少的就是渴望再次历险的雇佣兵——前提是你有钱。

科尔特斯当然有钱,但他没拿出一个钱去雇佣,而是找了一个铁匠,偷偷的让他将五百枚杜卡特金币融化,然后铸造成印第安人佩戴的金饰样式。

然后,科尔特斯拿着这些丑陋的金饰,大摇大摆的走进雇佣兵聚集最多的地方——酒馆。

科尔特斯打扮的花枝招展。他头顶戴着一顶宽沿的插着孔雀羽毛的帽子;上身穿着红色的皮制的紧身上衣;下身穿着长及膝盖的裤子,这裤子在膝盖处的裤腿缩口处纹着密密麻麻的金线;而膝盖以下则是及膝的丝绸长袜;在脚上,科尔特斯穿着细牛皮制成的长靴。

这一身打扮,极具暴发户的气质,并且极为的惹人注目。

这还不够。在酒馆内,科尔特斯招摇过市——他点最贵的酒,叫最漂亮的女招待,然后一掷千金。

当金制的饰品落在桌上,原本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全都移到了金子上。

目光中有羡慕、有渴望、有贪婪。

“科尔特斯,你在哪发的财!”

终于的,有认识科尔特斯的人上钩了,开始问起了科尔特斯是如何从不名一文变成财主的。

起先,科尔特斯当然故作姿态的闭口不言。但当几杯酒下肚,他假装醉意的将黄金是来自黄金国讲了出来。

听到科尔特斯说他的金子来自于一个叫阿兹特克的黄金之国,这些人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一些人兴奋的喘气如牛。

对金子的渴望让他们一个个蠢蠢欲动。

“科尔特斯,我的朋友,黄金国在哪?你能带我们去吗?”有人请求道。

装作醉醺醺地趴倒在桌子上的科尔特斯的回答当然是“能了”。

于是的,在一片为“科尔特斯干杯”的叫喊声中,科尔特斯收获了第一批手下。

如法炮制后,是第二批、第三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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