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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冬至夜未眠——礼物?

与润庐的热闹不同,明堂一派静谥景象。

说是静谥,其实是实在无法形容此时尴尬又诡异的气氛。

虽说晚餐多个人不过就是多双筷子的事情,但谁也没想到白与元慎这位幻灵族大佬对于美食有着比乔子夜还执著的心。

菜心太老,猪五花用的是陈肉定非今日新鲜采买,鱼头倒是挺鲜嫩可惜豆腐放置时间略久发了溲酸之味,还有这石斛菌菇汤火候不够、火势太猛、汤水寡淡……

嗯,就你长嘴了。阿妖抿唇没好气地斜瞪了一眼正在品头论足的某位古装大叔。

也亏得师暄暄脾气好竟是没有半句怨言只笑着说自己厨艺不精。若是以前遇到这样的主儿阿妖必然是张口就会让他爱吃不吃滚,但是吧,这位大叔可真不是好惹的。

早在扶苏领着元慎进入明堂正院时,浸的结界便感应到了一股强大灵力在搜寻自己。浸向来隐匿身形不显于人前,并且本就擅长将自己极好地隐藏起来,如果不是数次为救阿妖主动现形就算是扶苏都未必能感应到浸的存的。

但是这位大叔却很快找到了浸的所在。在了解到自己已经暴露之时便提醒了阿妖,来人灵力强大且洞察力惊人。而最最关键的是,大叔极有可能对浸的存在有些敌意。

所以,向来喜欢怼人的阿妖此时也就只能在心底骂骂过过瘾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关键还惹不起!

“父亲…”白与飞最先觉得不自在,扯了扯元慎的衣袖,后者“食不言,寝不语!”罢了继续点评下一道菜。

一桌人听到那六字真言,集体扑街!!!

别人是食不言了,你自个儿叨逼个没完。只许州官放火啊这是!

明堂众人的晚餐就在这一片尴尬诡异的气氛、以及某美食点评家的解说下渡过了。

骆宾是客原本就与小飞住在一间,最尴尬的是林染,在白与飞他爹奇怪的眼神下抱着被褥洗漱用品红着莫名其妙地一张脸跑去师暄暄的东院。姿势仓惶,像极了被赶出门的小媳妇。

“月老一定是瞎了眼。”西厢地理位置最高,阿妖一如既往趴在墙头上,翻了个白眼长叹一口气。实在是想不通以染儿的人品相貌才能性格,怎么就喜欢上了白与飞这么个‘废物’?!

且不说白与飞灵力究竟有多弱,反正在阿妖眼里他就是一无是处的。

“许是前世结的缘罢。”墙头上一团半透明的物体说话了。

“嗤,哪儿来那么多前世缘。”说这话当然意指明堂的另一对人“你觉不觉得师暄暄近日里安静得出奇?”

“安静。她当然需要安静。”浸始终是半透明状态,无法看清她面上的神情,只能通过语气判断情绪。

“如果你只是将那男子前世所遇到的事情讲述给她听,她或许只是会心疼一阵子。但透过我,她直接看到了他前世经历的种种,那濒死时的痛苦,她没崩溃已算很好了。”浸的语气无任何特别之处,但阿妖却听得微皱了皱眉。

“如果不这样,我怕她将前生忘却了。”阿妖无奈地说道。

也不知道扶苏用了什么方法,但阿妖知道师暄暄在那之后似乎顿悟了些什么。原本执著于追寻心上人的女子突然放下了一千多年的执念,如果刺激不够怕不足以令她重新回到原来的轨迹上。所以即便于心不忍,阿妖还是选择了用极端的手段。

“其实你又何必呢?反正她也没得选,为了他,她终归得站在我们身边。那样的刺激,你就不怕她疯了。”月色下浸显现出身形,渐渐明亮起来的过程鬼魅、艳丽。

“若她放下了他,如何还能为了他不顾一切。我要的,不就是要她‘疯’吗?”

说罢,阿妖侧头依在浸的肩上,细长凤眼垂了下来苦笑一声又再叹气…

……………

第二天是周末,所以这个夜晚骆宾并不像往常那样早早躺下休息。规律的生活作息令林染都笑称骆宾是‘小老人’,现在的年轻人极少像他这样自律到每天十点睡七点醒。

也不是说有多忙,骆宾的工作内容是新片的电影原声音乐,事实上即便不去公司出勤也是可以的。只不过骆宾本人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关键是因为他深心中有意无意地想要回避某个人。

害怕吗?不是的。只是想要回避,至于原因骆宾将之归结为自己整夜整夜地梦见对方。梦里似乎还曾出现过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如此一来骆宾便愈发难以面对那个梦中人了。每每看到她的身影,骆宾便在心底里暗骂自己真是猥琐至极。

因为难以面对,所以每逢周末骆宾要么往外跑四处山头瞎晃悠,要么就索性宅在屋里写曲子死也不出房间。当然这些也只有骆宾自己知道。

但其实深心中还有一丝期盼,期盼着某些不经意与她眼神交会的瞬间,期盼着突然在山旁小径上遇到她。

这样的期盼,那样的回避,只有当事者自己能体会个中难言滋味。

当师暄暄抱着新被褥枕巾走进原本属于林染的屋中时,恰恰碰上了正在收拾房间的骆宾。

只两人,四目霎时相对,看着彼此。交会仅一刹那,她迅速闪开了眼神,他隐约感觉到她眼底奇怪的波光。她默默放下手中物,他将床头台灯擦完。

房间原本就清洁得很,元慎不过是借此支开骆宾方便与白与飞问话。

“那个…”两人同时…

“我…”再同时…

“你…”又同时…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小飞和他爸爸屋里说话”骆宾先开了口“我没事就过来收拾收拾。”

“哦”师暄暄张嘴想说什么,但又沉默下来了“麻烦你了。”

说罢,转身走了。走了。了。

骆宾突然觉得尴尬也挺好的,尴尬至少比失落好太多了!

…………各自规整的规整、说话的说话,不消一会儿也就都空了下来。

明堂正院不知何时悬起几只大小不一的灯笼,此时一一亮起,照得山顶柔美极了。

站在润庐后院正好能看到那一片明亮。扶苏自身后环拥着桑夏“蒙叔回来开心了吧。”

“嗯”点点头窝在温暖的怀里浅浅地笑起来,扶苏低头正看到桑夏歪着脑袋的可爱模样,忍不住低头在泛着微红的脸颊上轻掠下一记温热。

“呀…”小脸变成红苹果。

“蒙叔带来了小飞的父亲,那位大叔今晚邀我们去山顶做客”指了指山顶“好像还特意布置了灯啊。”

“今天是什么日子?小飞生日吗?”桑夏的凡人思维。

“嗯,这就不清楚了。”扶苏放开怀中人,轻牵小手“只不过今日冬至。”

“冬至?”由扶苏牵着推开后院一处藤蔓遮闭的暗门,顺着石径小路往山顶走“是冬天到来的意思吗?”

“冬天到来?哦,那是立冬。冬至又名一阳生,是一年中夜最长的一天。这天之后就真正开始寒冷了。”大秦时期冬至一直是岁首,在那时可是个盛大的节日。扶苏解说着,心底里想起少年时冬至的隆重场景。

“哦,那你会冬眠吗?”无厘头的一句话,可语气听上去是十足的认真。

扶苏立地停下脚步,桑夏还在后面跟着没收住脚立马撞上了他的后背“我为什么要冬眠?”

“呃…”

“说。”

“子夜哥哥说的,他说你的灵魂附在一条千年巨蟒身上之后才成了精。蛇不都是要冬眠嘛?子夜哥哥说虽然你成精了,可这种生物惯性是很难改变的。比如说那个白娘娘…”

??!!!还生物惯性…乔子夜你这个…混蛋!!!

脸色扭了扭,憋了半天扶苏也没想出什么骂人的词汇来。

“他说你就信?!”

“他给我看过一块蛇皮说是你以前蜕下来的,这么大,这么,巨,大…”明显感觉到扶苏越来越阴沉的脸,说话的分贝就越来越弱,最后连桑夏自己都快听不清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乔子夜你这个…混帐!!!王八蛋!!!是有多么无聊,拿他在九百年前抓的一条巨蟒来忽悠个小姑娘!!!!!

然后,费尽唇舌,在抵达山顶前扶苏仔细地讲解了自己当年是如何与那条恶蟒搏斗,又是怎样得到了当时被巨蟒祸祸不浅的村民们的尊敬。

人家可是整村人拿他当神供的啊,不仅好吃好喝地招待,还为他设了庙堂呢!

然而,小姑娘却好像还有点儿半信半疑。扶苏分明看到了桑夏眼神中的一丝狐疑。

狐疑…禁不住伸出一只手扶额。想他扶苏世上无双、如玉般无暇的公子,居然被造谣成,蛇精。

乔子夜你才是个蛇精病吧!!!

踏入明堂正院大门,一眼就看到了‘蛇精病’本精正舒舒服服地坐在院中间的太师椅上不知道在吃着什么,一脸享受模样。

家丑不外扬,私人恩怨回头再算帐。乔子夜完全没预想到扶苏正在心中盘算着回润庐后如何收拾他。

正院颇大,足够容纳所有人。

院中间摆着一张大圆桌,这是师暄暄之前托了子夜去觅来的老物件。原本是打算等蒙毅归来后做几个拿手菜请润庐众人聚聚,一来之前在人家那儿白吃白喝多时、二来感谢蒙毅为小飞奔波一场。

结果还没付诸实行,就被半路杀来的元慎劫胡了。

来者是客,结果这个客人却是先替主人邀请了另一堆主人。

众人围着圆桌坐了一圈,桌上什么都没有,干净得能当镜子使。

话说,这个客人邀请大家是要干嘛呢?

“今日冬至,年岁最长之夜”邀请了主人们的客人说话了“有得吃吃一夜,没得吃冻一夜。说的就是冬至夜。”

众人绝倒,这是哪儿跟哪儿?!!

“各位在小儿遇险时刻施以援手,且照顾有加”元慎这会儿说话的声音很是清亮,仿佛在做一场诗朗诵“我幻灵族人素来有恩必报。只是时间紧迫,来时匆忙不及准备只带了些小玩意。”

喇啦!像似有一层看不见的什么东西被白与元慎从桌上掀起,只听得那一声响,原本空荡荡的桌面突然之间显露出满满堆砌着的美食和各种闪闪发亮的东西。

珍珠!钻石!!金镶玉!!!

鸽子蛋大小的珍珠、渗着蓝光粉光的稀有钻石、不知哪个朝代王室头冠样式的金镶玉!!!!!

这什么?这些,是小,小玩意?!刚吃完白与飞递过来不知道是啥果实的乔子夜,瞬间两眼放光。

“哇塞,你们幻灵族人都这么有钱呐。哦嗬嗬嗬,小飞飞,看不出来,原来你还是个顶级富二代啊!”阿妖突然觉得白与飞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了,甚至还有点,小可爱哦。

‘你矜持一点。’浸在一旁用只有阿妖听得到声音干涩地说了句。

愣是连师暄暄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白富美也差点没把持住,就更别以为林染能不为所动了。前者目瞪口呆往椅背上靠,后者两眼冒星星地看着一桌子神奇。

反而是骆宾,只是呆怔了片刻,然后就抬起头看了看挂在头顶、大小不一的灯笼。蒙毅则一副豁然开朗的神情,原先在来时路上猜想元慎带的一包到底是什么厉害的法器或者打架用的家伙事儿,原来是这么一堆明晃晃的珍宝,而已。不是神器啊!想到此,蒙毅反倒有些失望。

“不知合不合大家心意,诚望不弃收下!”收起原先布在桌面上的秘灵符文后,元慎大手一摊声音朗朗。

“不弃,不弃不弃不弃,怎么会弃呢…是吧…”乔子夜笑得花枝乱颤,虽说用这个词来形容个男人有些不妥,但委实帖切得找不出别的可以替代。

边笑边用胳膊撞了撞一旁呆若木头的桑夏“傻呀,赶紧挑。”声音很轻但很兴奋,还很猥琐。

元慎啊元慎,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元慎!

有这样答谢的吗?贪婪乃生物之本性,在这物欲横流的世界也算是一种生存本能。大多数人都能较好地控制住自己。但人最怕的并不是这些劣根性,劣根性谁都有。最怕的,其实是勾引这样的劣根性。

不论是压抑也罢、平衡也好,世间总归有许多办法帮助人们管好自己的心性。但当一份赤裸裸的诱惑摆在眼前时,那可就很难说了,更何况是这么一整桌子闪闪发亮的勾引。

算你狠!扶苏已经在一瞬间接收到院内众人心底发出的各种赞叹了,当然,说‘赞叹’是好听的。

像阿妖那样的比较直接:我的,我的,都是我的,哇哈哈哈…

好吧,哥知道你爱钱。

师暄暄内敛许多,只在心中想道这些珍宝确实世间罕有,咦,那是红琉璎珞吗?我戴一定很美。

嗯,这很师暄暄,不一定贪财,但绝对爱美。

乔子夜就算了,这货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风清骨秀的嵇君子了。这货不仅对所有珍宝都爱得不要不要的,还对那些美食也馋得不行不行的。听着他对那些美味赌咒发誓要吃光光的声音,简直辣耳朵。

算得上比较正常的是林染,正在用那智商超高的大脑分析这些珍宝大约可以兑换成多少货币,计划着可以用来投资多少部电影、建几个公益基金什么的。

这姑娘不错,扶苏心中暗暗称赞。

不过,丫头是什么情况?

桑夏呆呆地看了一桌亮闪闪之后,转头看了看扶苏,然后又看了看桌上。突然站起身冲着元慎说道“白大叔,您的意思是这些东西都是给我们的?”

“正是”元慎饶富兴趣地看向这个普通女孩“喜欢什么可以随便拿。”

喇溜溜,哗啦啦,一阵各种器物碰撞摩擦的声音。桑夏从一只金冠底下踅摸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玉石,看上去只有葡萄大小,通透的紫棠色似乎还萦绕着一层似有若无的浅薄雾光。

“那我就要它了,可以吗?”

扶苏明显感到元慎神情中一瞬闪过的错愕,继而又看了眼桑夏手中的葡萄玉石,并未查觉有什么奇怪之处。

“好,只要你喜欢,拿去便是。”元慎的语气听上去也没什么特别。

“谢谢大叔。”桑夏坐回位置,手中摸着那颗玉石。

细看之下其实还不及一般的葡萄大颗,大约与夏天刚挂藤没多久还未长成熟的青葡一般体积。形状并不是规则的椭圆,一头胖一些一头瘦削,胖的那头像是挤压了似地有一些光滑的平面,边缘也是平滑的。整颗石头圆润非常,握在手中还渗着丝丝微凉。

扶苏探查之后确认玉石并无古怪,但他似乎觉得有一缕游丝般的微弱光线滑进了桑夏手中,不确定不放心,伸出手轻放在桑夏背后查探之下未有不妥处。眉头微皱心想或许真是自己过于紧张了。

在座所有人看着最小的女孩伸出了那只‘罪恶小手’,虽然只是挑了颗不起眼的‘葡萄’,但这个行为已经足够刺激早已按捺不住的某些人,们。

于是“那就不客气了,多谢元慎兄”、“哎哟真是怎么好意思呀,小飞飞他爸,哈哈”阿妖与子夜不要脸二人组,挑完一样又一样,好像带了一只比哆啦a梦百宝囊还大的口袋。

也有比较含蓄的“暄暄寻这红琉多年,没想到在您这儿觅得,见笑了”,说罢伸出纤纤玉手默默地将那串璎珞收起。

搞笑的是蒙毅居然抓着一只步摇发愣,也不说客套话,就是发愣。

扶苏伸手拍了下邻坐身旁的蒙毅,后者怔怔地盯着手中的物什悄声道“这,这只步摇像不像安宁的那只?”

扶苏细看了会儿惊疑地点点头“怎么会?”

安宁作为公主自然有许多头饰,但这支当时天下独一的步摇却是蒙毅母亲临终时留给他的。

蒙毅的母亲曾是齐国王室女,自然这步摇本身也算得上特别。这份礼物是通过扶苏之手送给安宁的,所以两人都不会错认。

故人之物,此时又再现眼前,难道这是凑巧吗?

两人惊愕又纳闷,全桌最安静的骆宾开口说话了“这些灯笼好奇怪啊!”

众人这才注意到头顶泛着光亮的灯笼中正溢出如红云般的雾气,隐隐还有一丝香气,擦着鼻尖就没了味道,但却留下舒适的暖意。

正院前后通风,按理说这冬至之夜是冻人的,但院中众人却没有感到一点寒意。不仅不冷还暖和得紧,且这暖意极柔和,并不像点了壁炉或篝火那般干燥灼人。

扶苏的眉头皱得愈发深了,盯着正对面坐着的元慎,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忽略了。或者是对方带着某种目的而来,并且将之隐瞒。

摆了这比鸿门宴似的排场有何目的?

古语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贿赂实则说不通,莫不是藏有什么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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