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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一场难下咽的午餐

斯巴达人对自己许下的诺言都遵行不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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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巴达重盔向前跨出两步,推开了餐厅那两扇沉甸甸的大门,展现在描九眼前的,是一个极其简约、低调的阔大空间。

虽然已经提前想到了,不会得到什么盛情款待,但大概向里面扫了几眼,还是让描九略感到了有一丝失望。

跟着亚伦的步伐,她走进餐厅,抬眼望去,只见天花板上暗淡无光,堪比印象里的奴隶住所。虽然四周许多窗户,都有完美的角度,都能照进一道道如幻斑似得光束。但简单拼装的木头桌椅、粗糙的餐具,都呈现出一种单调的墨黑色,处处散发着贫乏沉默的气息。

除了每张桌子还算干净整洁,上面每隔一小段距离,就摆放着一个铜质的花盆。花盆里黑亮的荆棘顶端,小朵的黑色花瓣柔美地向四周盛开,与周围的‘沉默’环境,搭配得倒也十分和谐。

落座之后,只是为了缓解一下刚才的气氛,亚伦礼貌性地只说了一个字,“请!”

紧跟着,餐桌上迅速摆满了,斯巴达式炮制的食物。

除了清水,盘子里是黑乎乎带着一些血丝的肉汤,还伴有味道古怪、看上去像浆糊一样胡乱搅拌的口粮。

不得不说,在享用这顿午饭的初始,当看到描九脸上,那像是将要被灌下毒药一样的表情,还是让亚伦感到了颇为有趣。

但见她皱着眉,品尝了盘子里的第一口食物之后,便开始两眼直勾勾地望着亚伦,洁白的门牙紧紧地咬着没有血丝的嘴唇。使人感觉到那颗红红的心,似乎由于某些不忿,不停的在起伏的胸膛中痛苦地跳动。

“只是食物而已,这么快就被认为是一种羞辱吗?”

在亚伦看来,自从描九来到斯巴达,到进入餐厅的门槛,就一直贴着‘自以为是’的标签。

“如果非要说这是一种病症。呵呵,那么,她有这样的想法,那就对了。”

“因为这会很有趣!”

亚伦对描九惨白的脸色视而不见,以致对方瑟瑟抖动的长睫毛,像是在水里浸泡了一样,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描九紧紧咬着的嘴唇,也最终向外渗出了一缕血痕。

实际上,亚伦并不知道。

在狂战士一种奇怪的观念里,同桌子的主人一起用餐,有着莫大的讲究。

如果在用餐的过程中,被邀请者提前中断进食,这会被桌子的主人,看作是一种不能饶恕的无礼行径。

假如桌子主人与被邀请者之间有很大的仇恨,那么,他正好可以借此提出挑战,从而合法地杀死对方。

所以,狂战士想要羞辱、或者铲除一个敌人,一定会想办法,邀请对方来到他的餐桌上。

描九不会忘记,“在狂战士部落,主动邀请一个人吃饭,却提供难以下咽的食物,这将被视为是一种恶意羞辱,或者是一种敌意抹杀。”

正是由于摸不清这一点,她方才沉默不语、谨慎对待。

当然,根本没有听过,也无从知道这些的亚伦。

他只是发现,每当他手上的勺子有所停顿,或是拿起手边盛满清水的杯子,桌子另一边的描九,总会迫不及待地放下手里的盘子,表情也如释重负。

而每当亚伦继续恢复用餐,她总是很恼怒地,继续把盘子的边缘,不甘心的又凑回到嘴边。

通过眼角的余光,亚伦一边观察,一边把食物送进嘴里,大口地吞下去。

这不由得让他感觉,“斯巴达式的食物,似乎、也不像以往认为的那么难以下咽。”

今天胃口大开,亚伦很例外地,不住地吩咐人加餐,足足吃了有三大盘。

这让站立在一边的斯巴达侍从,都不由为之感到诧异。

“尊贵的斯巴达领主,谢谢你所赐予的一顿‘丰富美味’的食物。”

这场像是遭受磨难一样的午餐,等到亚伦停止进食,终于宣告完毕。描九的语气,似包含了无限的埋怨和恼怒。

实际上,联想到自己第一次吃这种食物的场景,刚才在亚伦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小小的期待。

虽然他提前设想了对方的种种反应,但是描九,在后面的用餐时间里,她突然很平静地用完了面前的食物,平静地有些出乎亚伦的想象。

所有描九的种种表现,都不由得让亚伦对她留下如此的印象,“她有时候的表现,像是一个蛮横幼稚的少女,有时候却忽然又很有勇气、聪明狡黠,甚至懂得隐忍。不得不让人认为,这真是一个复杂有趣的女人。”

“只要你满意,斯巴达人的慷慨,愿意随时效劳。”

有点恶作剧的倾向,当然也有表明慷慨的成分在里面。

亚伦放下水杯,抬了抬手,在描九近乎痴呆的注视下,示意一旁的侍从为她的盘子里加餐。

不过,就在亚伦刚刚,不经意地抬头的那一刹那,当他的瞳孔对上那一对幽怨的眼神,以及描九用手紧紧捂着嘴巴,然后火速离开的背影。

这忽然让亚伦感觉到,今天一天的心情,似乎都变得出奇的轻松。

亚伦站起身,用清水漱口,拿起一块干净的亚麻布轻轻擦拭嘴角遗留的水泽。“今天的午餐就到这里吧。吩咐下去,呆会一定要用心服侍这个来自异邦的客人,还有,邀请她参加午后的祭祀仪式。”

姑且不论这个自称来自狂战士部落联盟的描九,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在她主动开口之前,亚伦都不想率先过问。

身为斯巴达王,白痴无脑的事情他不会去做。

斯巴达人对自己许下的诺言都遵行不违,他更不会随便就答应对方开出的任何条件。

忽略描九自称能为斯巴达带来的好处,亚伦脑子里真正想到的是,“或许可以通过这个异邦女人,让斯巴达对这块荒蛮的平原,以及对这块平原的周边存在哪些势力,能有更多的了解。虽然微不足道……但这未尝不是一个自己想得到的好处。”

…………

这样明媚的季节,午后的阳光,足以驱散人们困乏的慵懒。

午饭以后,亚伦特地洗了一个澡,有些奢侈地换了一件崭新的‘白布’。

不管任命神仆的仪式,还有对战神的祭祀,都将是一项神圣的活动,故在仪式开始前,都必须有一个净化的过程。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神庙是神的居所,一般没有神仆的允许,任何人不可以随便入内。

所以,若有什么祭祀活动。一般都是在神庙台阶下面的广场上,围绕着祭坛而举行。

“战神阿瑞斯!”

“战神阿瑞斯!”

“战神阿瑞斯!”

整理过不俗的仪表,亚伦来到战神神庙的面前,此时、民众对于战神阿瑞斯的呼唤,已然充斥于耳。

在仪式开始之前,正确地呼唤神的名字,是十分重要的,斯巴达人认为,由此,才能引起神灵的注意,才能向斯巴达送来战神的关照。

在斯巴达重盔的陪伴下,亚伦一直走上十余个台阶,在五个斯巴达长老,略高的两个台阶处站定。

“斯巴达战神神庙,神仆0/1,民众的信仰,无法得到战神的庇护。”

仅从这个数据,亚伦便知道,为战神神庙选拔神仆,已经是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他环视一周,很快便发现了今天将要登场的主角,头戴着花环,双手庄重放置在胸前,静静等候的神仆候选人,——诺西卡。

今天,她穿着一件用亚麻等精细织物制成的洁白束腰白袍,素雅而且美丽。梳顺的长发,撩起两个麻花小辫从前额一直系到两耳侧到头背后。就像是一顶王冠。唔……确切的说,是像一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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