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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地狱天堂1

阮星晴站在办公室的走廊等俞承明,正弯腰踢着脚上的平跟鞋。她显得有点憔悴,神色透出落寞,她的眉头紧紧蹙着,似是有厚厚的忧愁缠结。然而,当她转眼看他,却露出梦幻般美好的笑容,在原地举高左手向他轻挥:“Hi……”。

俞承明心中感到一种切实的怜惜,她的笑容显得温柔而落寞。他走近,她还在笑,眉梢眼角全都弯到了一起,接着她抿嘴,撒娇道:“你不想见到我吗?”

“怎么会?你不可能会明白我有多想你。”他说。轻轻的把她拥进怀里,长长的舒了口气:“今晚你有什么好节目吗?”

“唔……”她扁着嘴巴,似是认真思索:“你认为呢?今晚你想陪我做什么?”

魏宝生和林万才三人从内走出,相视而笑:“啊,你们慢慢享受一下啊。我们走了。”

马仔大难遭解,好不痛快:“阮小姐,幸好有你,不然我们不知道要被老板折磨到什么时候。”

阮星晴对着他们轻轻的点头,招手告别。俞承明万般无奈,悻悻的说:“这帮小子,目无尊长。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都怕我。”

“不要,我喜欢你这样,他们一定也喜欢你这样。将来,我希望你的人生不会有任何改变。”

“唉,我能改变什么?他们是打工皇帝啊。”

俞承明和阮星晴相偕离开,天空月色明亮,点点星光点缀着暗沉的天空。俞承明拉她坐进车里,他忽而用力的紧握她的手说:“今晚我陪你去逛街。”

“逛街?”

“对,像你说的,但不是穷逛街。而是我们拖着手,走遍每一间名店,买尽所有你喜欢的、甚至不喜欢的东西。”

“然后,让所有的行人侧目,谋杀记者全部的菲林,上明天各大娱乐版的头条,是吗?”

“是的。”俞承明的眼里闪着亮光:“告诉全世界的人,我们在一起。”

“告诉所有人,你爱过我吗?”阮星晴仍旧笑着,嘴角向外微弯,泪水在眼眶中旋转,却没有掉下来:“谢谢你。不过,今晚,我想你陪我看星星。”

“看星星?”他点头,继而开动车子:“那么你想去山顶看,还是到海边看。到山顶你会感觉离星月更近,到海边的话,视野较开阔……”

“也较有情调。”阮星晴接过他的话,坚定的说:“我要去海边看,我喜欢这里的海,你还没有陪我看过海。”

“好的。”他忍不住又捏她的小脸蛋,任性噘起嘴角的她实在是太可爱了。

夜很静,海浪在水中翻着筋头,一波一波起伏不定的向着海滩推进。月亮与星星辉映,落在远远的海角尽头。

阮星晴赤脚走在沙滩上,幼滑的细沙在她的趾间摩挲,她随手抓起一个贝壳,用力的向着海水中扔去,然后用两手在嘴边卷成一个圆圈,忽而用尽全力的叫喊:“妈妈……”

俞承明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今晚的她显然是有心事的。他站在她的身边,看她任性的把手中的贝壳一块一块的扔到海里,听她歇斯底里的声声叫唤“妈妈”。今晚的她是那般的脆弱,比她孤独的被关于陌生村屋的时候还要脆弱;比起在酒店骤见他与莫宛宜的那一刻还要脆弱;比从前他见过的任何时刻的阮星晴都要脆弱。

他想问:“阮星晴,你怎么了?”然而却只是走过去,搂着她的肩,陪着她长长的叹气、惋惜,然后蹲下来,为她捡拾每一块可以让她丢得远远的贝壳。

她终于累了,随便的在沙滩上坐下。她靠在他的怀里问:“星星呢?”

他宠爱的用手把她的头仰起:“你看,满天星斗,还不够吗?我在你的身边,还要那么伤心吗?”

“我不伤心。”她说。

“阮星晴,你骗不了我的。”

她转过脸来,穿过他的眼眸,渴望看到他的心灵:“那么你呢,你能骗得了我吗?”

他暗暗叹气,站起来,学着她把一块贝壳扔进海里。他的姿势潇洒,贝壳从空中划出一条曲线向着海里飞去,他的两*替,双手在腰间晃动,就如一个舞者在海滩跳着人生最华丽的舞蹈。

她凝视着他的身影,向着他笑,眼里却含着泪:“你很帅。太帅了。”

他皱着眉头,重新坐到她的身边,怜惜的问:“我的小星星,你今晚是怎么了?”

“有时候,我真的希望你不要这么帅。我希望你可以长得难看一点、贫穷一点、又或是蠢笨一点,如果能够少条胳膊多条腿那就更好了。”

“啊,阮星晴,你这是什么话?”他作势要打她,却看到她凄楚的笑着,那种笑容实在让他怜惜和心慌,他把她用力的拉到怀里:“星晴……”

她哭了:“那样的话,我才会觉得我可以配得起你,我才不会那么容易就失去你。”

“傻瓜。”

“我有时候会不厚道的想,让你的事业或是个人出现一点坏状况吧,让你也被人关在某个地方出不来吧,那样的话,我才可以在你的身边有用一点。我才可以安慰你、可以帮助你、可以保护你……可是,你什么都不缺,除了静静的看着你,我什么都不可以为你做。”

“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星晴。”

“可是,我想为你做些什么,那样的话,我才会觉得我在你的生命中存在是有意义的。可是,你不需要我,从来都不需要我。”

“我需要你的,傻瓜。”他吻她性感却冰凉的唇。

“真的吗?你真的需要我?”

“当然,你怀疑什么?相信我……”他摆过她的身子,加重了语气:“请你试着相信我,阮星晴。”

“我相信的。”她说,声音却虚弱无助。

他叹气,用手指着皎洁的新月:“你看,我像那月亮吧?”

“像,你就是那一轮明月。”

“对啊,我是明,承风的明月,你呢,你是星,晴天的星星。你看,离那轮明月最近的地方,那颗最亮最亮的星星就是你。”他又吻她:“你是我身边最亮最美的星星。”

“是的,我是你身边最亮最美的星星。”她笑了,眼睛也像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星星永远只因明月而闪亮,但明月的身边却有满天星斗因他而闪闪发光。”

“星晴。”他忽而直觉自己用错了比喻。

她又让他心酸而惊慌的笑:“哈,我爱上了一个大众情人,他的身边有数之不尽的星星,即使我是最美最亮的,也只是无数星星中的其中一颗。”

“不是这样的。”他的心像被刀刺过,鲜血淋漓:“星晴,这是一个错误的比喻。”

“错误的是比喻,还是我们的爱情?”

“星晴……”他忽而恐惧,不敢在她的身边停留:“我们走吧,今晚好冷。改天,改天我们出海去看星星,你试过吗?开着游艇到海里,脚下海浪环绕,躺在甲板,不用抬头,便可以拥抱所有的星星。”

“确实很好,可以拥抱所有的星星。”

他没再说话,大步的向海岸离开,走了一会儿,更凄惶的感觉涌上心头。阮星晴没有跟上来,她仍旧坐在原来的沙滩上,没有跟随,甚至不曾回头看一眼他的离去。

他捂住疼痛的胸膛,回到了她的身边。他坐下,强自欢笑:“你啊,什么时候这么任性了,不听话。好,我陪你再坐一会儿。”

她把头靠在他的怀里,就如他刚才根本不曾离开过。

她声音如丝绸般顺滑柔软:“其实我不怪你骗我,因为还值得欺骗,便代表我在你的心里还有价值。”

“不要这样,星晴。我承认我错了,那一个晚上忘了吧,”他明白,一个多月以来,她从来就没有放下,他不明白她的固执,却仍旧尽力去抚平她心里的伤,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徒劳无功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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