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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守护者

是夜,星河烂漫,璀璨的夜空下一座古老的小村庄静静地伫立在山中。村子很小,大概只有百十来人居住,一条没有任何修整的泥巴路蜿蜒着通向山外,在这日新月异的现代世界里,很难想象还有一座这么古老的村庄,古老到仿佛被世界遗忘。村庄深处的祠堂灯火通明,一排排蜡烛整齐地排列在祠堂里,大厅两边是古色古香的案架,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冷兵器,从长枪到匕首应有尽有,每一件兵器都是古物,散发着历史的光辉。

大厅尽头是一堵墙,墙上是一副壁画,画上是栩栩如生的七个人,每个人都身上都有一套铠甲,七张青铜面具蒙着他们的脸,使得画风看起来有些狰狞。一位身着月白色长裙的少女双手合十跪坐在壁画前,神态静谧,似是祈祷,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精致的容颜在烛火的微光下熠熠生辉,黑色的长发轻轻挽起,婉如一位古代的名门闺秀。事实上也差不多如此,少女家在村子里算是名门,世世代代守护着这座祠堂。

激烈的厮杀声忽然响起,少女心里蓦地一沉,该来的还是来了。村子里两拨人厮杀在一起,一拨人身着银白色盔甲,手持利刃,保护着身后的老人妇女和小孩们躲进祠堂,这拨人不多,才几十人而已,而另一拨人却是他们的数倍之多,前提是他们能被称作“人”,每个人都戴着一张面具,面具后是一双泛着血红色光芒的眼睛,他们没带任何武器,因为他们的双手就是最好的武器,每一只手都是一只利爪,锋利的爪刃和兵刃撞击,发出清脆的“叮当”声,空气中闪烁着点点火花。

入侵者们的攻势相当凶猛,但守卫者们也不弱,在他们身后就是亲人,是他们的家园。入侵者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守卫者们训练有素,相当勇猛,但人数的劣势却是无法弥补的。很快,守卫者们便渐渐处在了下风,越来越多的同伴倒下,最后一名守卫者倒下时,入侵者们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只是那欢呼声却像是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鬼的咆哮。他们一步一步逼进祠堂,厚重的大门被他们一掌拍开。

大厅里老幼妇孺们惊恐地看着他们,恶鬼们缓缓逼近,锋利的爪刃不断挥落,鲜红的血液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汩汩流淌染红了整个大厅。入侵者们张开嘴,舔了舔利爪上的鲜血意犹未尽。

“沉睡于人间大地的守护者们,请再度醒来,守护这人世,为这场无休止的战争画上休止符。”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那是早已倒在血泊中的少女,在做着最后的祷告。一名入侵者抓住她漆黑的长发将她提起来,少女早已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提着,利爪贯穿了她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将长裙上所剩无几的月白色染成了红色。她的生命迅速流逝,最后安静地去了另一个世界。

入侵者们走出祠堂离开这里,隐入了周围的大山中。月华如水,一百多条生命就这样消失在了大山里。远处一片树丛里,两道人影紧紧地捂住对方的嘴巴,竭力不让彼此发出一点声音,两个人是来山里探险的驴友,一不小心迷路来到了这里,亲眼见证了一场大屠杀。

黑色的铠甲穿在身上,和古代军种的制式盔甲不同的是,这是真正意义上的铠甲,虽然还有点盔甲的影子,但却已经是两种不同的概念了。梦里的一切都如此真实,自己正站在古代军营的校场上,旁边是六道身着不同铠甲的人影,其中有一名身形窈窕,应该是个女人。校场下,黑压压的人群一望无际,人群身着铠甲整齐地排列着,对应着台上七个人不同的铠甲,长枪如林,明晃晃的长枪整齐地对准着天空,襟旗在风中猎猎翻飞,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此刻仿佛正准备出征。

“守护者,恶鬼已现,这人世间的万千生灵就交给你们了,请你们为这场无休止的战争画上休止符。”一名少女从身旁叫住了他,在她身后是百十名男女老幼,此刻他们正站在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路上,那里四季如春,没有饥饿,也没有悲伤,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自己本想问这是怎么回事,但却不由自主地说了声“好。”少女展颜一笑,那笑容是那么地开心,那么地无忧无虑,仿佛解脱,可是自己心里为什么会这么难受,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两行眼泪从脸颊上滑下。

床上的少年猛然惊醒,梦里的一切都那么真实,脸上也湿湿的,那是眼泪的痕迹。少年抹去脸上的泪水,爬起床来到了客厅里,一名中年男子正盯着液晶电视目不转睛,那张有些偏黑的英俊脸庞上是难以掩饰的悲伤,那是他的爸爸,白宸。

少年很奇怪,一向爱笑的父亲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他走过去看向了电视屏幕,霎那间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电视上是一条新闻,一个大山里的小山村惨遭灭顶之灾,全村老幼妇孺皆没放过。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不就是自己在梦里见到的那些人吗。尤其是祠堂里少女那苍白的面孔,不正是她在梦里和自己说话吗!屏幕上画面渐渐深入,地上的血液尚未干涸,看着那一地的老幼妇孺,女主持人已泣不成声,却还是凭着职业素养坚持到了最后。

“毫无人性!”白宸狂吼道。

少年刚想走上去安慰自己的父亲,那副壁画出现在了屏幕上,这一次,他再也无法移动分毫,那壁画上的人不正是自己梦里出现的人吗!中间那身着黑色铠甲的人正是梦里的自己!

“墨宸,你没事吧?”一名中年美妇看见儿子神情不对,出言问道,一双好看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她是少年的母亲,墨离,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反而多了几分成熟的美。

“妈,我没事。”少年回答道,他叫白墨宸,因为老爸太爱老妈,所以给他取名的时候将两个人的名字揉和了一下。

“那就先吃饭吧。”墨离说着来到老公身旁,伸出手温柔地搭在他的肩膀上,白宸顺势握住了她的手。电视里的画面她不忍心看见,因此拉着白宸来到了餐桌旁,白墨宸扒拉着碗里的米饭,脑袋里却是新闻里的事,如果自己当时在场是不是就可以拯救他们了?

“专心吃饭。”看到儿子盯着桌面发呆,白宸将他的心思唤了回来。

吃过饭,白墨宸走出家门,心里那股不甘却越来越强烈,一股不可遏制的冲动催动着他奋力向前奔跑,如果当时自己在场是不是就能救下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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