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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桥明月夜 第二十八章,那年他在渭河畔

打蛇打七寸,杀人要诛心,老祖宗们代代相传的道理在此刻被少年表现的淋漓尽致。

被那一脚踢醒神的永安君再一次陷入沉思之中,他倒在地上嘴角淌出鲜血逐渐忘记了悲鸣,既是沙场猛将,也是学宫儒士,现如今脸色苍白,他坐在案前,玉石印章又从袖中滑出来,忍着腹部带给身体的剧痛,少年一句接一句的‘先生’总让他陷入轮回不止的回忆。

那年他上山时就与先生说‘不学君子六艺’、‘不读春秋礼易’、‘不修浩然正气’,简简单单的三句话足够让先生把自己赶下山,可先生却没有做,反而搬出来百家典籍相赠送,学艺多年,还未报先生传道之恩,却先违背弟子之道,以往所作所为更是有辱学宫,先生非但没有清理门户,最后还赠送了这块玉石印章。

虽然那座学宫不足以与春秋学宫媲美,可也和其他君子一样享受百姓们的香火供奉,学宫倡导的到底还是‘君子礼仪’,如今他这么一尊兵家杀神,哪里配与人说起曾求学于儒家?

李当归想了想,他没有把那句压死骆驼的话说出来。

收回思绪,永安君恢复那副古井无波的神色,看着李当归说道:“没想到你的心思如此细腻,倒是我的出乎意料。”

永安君的脸上看不出来喜怒,眼眸亦如此,其实很单纯的说一句话,但是李当归已经知晓这个不可一世的人物心魔已经被触发,虽然能暂时压抑住,可他一样能再次激发。

那位先生就是永安君心底的弦,就像楚江大战是李当归的心魔一样,庆幸的是它早在长安城的时候就被破灭。

李当归把变了形的剑系在背上,换了只手提着油纸伞,开口答谢,“多谢将军手下留情。”

永安君摇了摇头,示意少年不必在意,笑了笑,被踹了那么一脚,他的声音颤抖很多,“那座学宫怎么都想与春秋学宫媲美,与了尘山如出一辙,可门中弟子总没有什么精艳绝伦之辈,譬如大夏皇朝那个东胜神洲唯一有机会追赶上截教那个道种的奇才,她的天赋实在是强大,隐约之间有与那个道种一起凌驾于这一辈的年轻俊彦的趋势,倒是我大燕皇朝,疆域是三座皇朝数倍不止,却怎么也没有一个天才,没有便想要,你懂我的意思?”

李当归嘴角抽搐,他怎么也没想到如今这幅光景,这个永安君竟然还‘贼心不死’。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就像拒绝浥轻尘一样。

提着伞的李当归向前一步,小声问道:“将军还要打吗?”

永安君笑了笑,显而易见,一个人被拒绝很多次心里都会不舒服。

话落之时,正是永安君起身的时候,他被踢了那么一脚,不太好受,因此气势不如开始那样凌冽,李当归何尝不是如此,竭尽全力踢出去一脚,他自己也没有赚多少。

于是,两人又那么交谈了一会儿,若是让外边那些士卒们发现他们提心吊胆盯着帅帐的风吹草动,可自家将军却与那个少年有说有笑,想来那副场景不要太美。

永安君身前列出来那九个字,尤

其那一尊‘兵’字格外的大,气势汹汹,想借此斩杀少年。

另外八个字显然只是辅助。

兵字落地之后,其他八个字化作一道流光与兵字混合为一,地上突然生出一尊金甲士卒,丈许身高,提起与少年一般高的长刀砍杀过去,对于修士那些玄妙道法,李当归也不是第一次遇见,大夏关隘那名修士就会‘撒豆成兵’,永安君召唤出一尊士卒也不足为奇,况且他已经领教过一次,虽然这个很明显要厉害得多,可也不是不能够对付。

李当归深吸一口气,细嗅蔷薇,天府内那一丝微薄的灵气游走周身数百个穴位,顿时感觉毛孔尽数张开,当那金甲士卒一刀砍过来,李当归根本没有与它角力的心思,二话不说,当场跪地躲过了那威力绝伦的一刀。

士卒的刀越来越快,它似乎很愤怒自己总砍不中少年,速度也逐渐增加,期间实在没办法的李当归拿着油纸伞与之角过一次力,就是这么一次险些让他命丧黄泉,金甲士卒一刀拍到油纸伞上打的他五脏六腑翻滚,一口热血瞬间吐出。

金甲士卒每一刀衔接的很完美,李当归看了一眼坐在案几上脸色不太好看的永安君,这种术法毫无疑问需要灵气加持,少年灵机一动,立刻打开油纸伞,抽出背上虽说变形,可锋利仍存的长剑,如同孩提丢石子打水漂一射向永安君。

也正是因为开着的油纸伞挡住了永安君的视野,那把长剑也在金甲士卒提刀的空暇,如同猎豹捕食,分毫不差的贯穿他的喉咙。

下一秒,一切归于平静。

那个不可一世的将军倒在血泊之中,奇怪的是临死前并没有一丝悔恨,反倒是好像脱离囚牢的那种解脱。

李当归没有多想,到底还是赢了。

他瞥了一眼案几上的玉石印章,想了想,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没有犹豫,转身离开大帐。

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天上竟然有一轮皓月,月光格外明亮,燕军把大帐围的水泄不通,他们看见李当归走出来,也知道这一场战斗以那个少年胜利而告终,可抬起头看着脸色恢复不少的白袍女子,尤其是手中那把黄符就始终没敢上前一步。

李当归觉得这幅光景有趣,看着地上坑坑洼洼,想来是颜姑娘的杰作,抬头看了一眼,,果不其然,那一堆黄符在手中摩挲,劈啪炸响。

李当归的模样有些狼狈,像死里逃生的士卒,他对着身后帐篷上的白袍女子喊道,“颜姑娘,我赢了。”

颜宝钗瞥了一眼,啧啧摇头,一跃来到少年身前,阴阳怪气道:“李当归,没想到竟然能活着出来,说!你是不是答应了那永安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李当归翻了个白眼,他实在没力气反驳了,要死不活道:“接下来怎么办?”

颜宝钗笑了笑,“凉拌!”

说实话,如果没有与那群修士达成协议,这个时候肯定是要把他们斩杀,可现如今别人遵守约定没有插手,那她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颜宝钗笑了笑,手中血红色长弓一抬,数万士卒竟然退后两步。

她想了想,还是一把手抓住李当归,扛起来就往渭河畔而去,对于一个少年来说,这幅场景实在‘丢人’。

颜宝钗也不理会什么,掐起法诀,化为一束流光消失于渭河畔,索性距离很短耗费灵气不多,出了营帐就扛着少年往山林跑,而且速度还不慢,有点像七尺男儿扛着新娘子进洞房一样。肩头上李当归原本就不舒服,五脏六腑再被颠簸,瞬间就吐出一口血喷到她耳边,颜宝钗却也没有多想,若是被那大燕士卒发现永安君死了,几十万人暴怒,那还得了?

但这么折腾只怕还没享受变成英雄的喜悦,他就要先‘殉情’了,最后实在是忍不住要下来休息。

其实两人现在的情况半斤八两,颜宝钗擦拭了脸颊上的血,满堂汗水,问道:“真把永安君给杀了?”

李当归用昔日那黄袍道士所传法门调息着身子,倒豆子一般解释道:“他打一阵就要坐下来讲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没开天府,灵气不足就只能听他讲,大概是讲累了又起来打一阵,然后又坐下来讲,反反复复,之后他召唤出一个金甲士卒,要不是我机灵,那个时候我就交代了,对了,他还有一块玉石印章,底部有‘清’、‘静’两个字,那些乳白色的光芒温度极高,若不是有把伞,我已经被烤熟了,杀他的时候我原本打算收起来,但是想到印章原来的主人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最后我猜出了永安君的心魔,让他陷入其中,铆足了吃奶的劲给了一脚。”

“我估量着就是那一脚把他给踢生气了,一下子写出九个兵家大字,融为一起,接下来又是一尊金甲士卒,一丈高,那把刀快跟我一样高,当时我已经没有力气了,自然不敢跟他硬碰硬,于是就一直躲,一直躲,同时慢慢寻找机会,果不其然,我打开油纸伞遮住他的视线,趁着这个空挡把他杀了。

“期间他有好几次可以杀我,可并没有下手,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颜宝钗眼前一亮,啧啧称奇,看他死不了的模样就开始慢慢算账:“李当归,吐我一脸怎么解释?我的宝剑呢?你把我的油纸伞弄成这样打算怎么办?还有,为什么不把那块印章捡起来,你不敢拿,我还不敢吗?”

李当归一脸茫然,好像小时候脑袋被门夹了一样。

白袍女子倒没有继续说下去,躺在地上,看着皓月,忽然就笑了起来。

李当归也不知道她笑什么,但享受着胜利的喜悦,他也笑了起来。

白袍女子笑容很美,有一对梨涡,那是少年最喜欢看见的东西。

可少年那副狼狈的模样,搭配着那笑容,就有些傻。

李当归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颜宝钗说道:“暂时还不知道。”

李当归照本宣科,也开始秋后算账道:“你差点把我心肝脾肺肾给颠出来,我还想没被那金甲士卒给砍死,就被你给颠死了,我………”

颜宝钗打断了他的话,不厌其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当归赶紧改口道:“颜姑娘,你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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