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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象泉河岸

两列雪山,山势高大峻拔。

绒久雪山是高低不等的八列雪峰组成,最高的是碉楼塔状的西波峰。

拉加雪山则由高低不等的五列雪峰组成,最高的是平缓有鱼鳞样的卧鱼峰。

绒久雪山和拉加雪山的八座雪峰,从四面八方围绕着底雅乡。

拉加雪山和绒久雪山,从上而下垂立分布着,洁白的连绵雪山,盘结的巨大岩峰,茂盛的五彩森林。

河谷平地上,是翠绿的高山草甸,红黄绿色块的果林,金黄的青稞田,犬牙交错。

尤其是大面积的金黄青稞田中,一派秋收的繁荣景象。

阡陌纵横处,点缀着两层石头砌成的白色藏房,就像传说中的世外桃源。

略微细看,拉加雪山和绒久雪山的冰川融水,在盘结的巨大岩峰上,形成壮观的两条瀑布。

后来我们才知道,南面绒久雪山的那一条是爱尼瀑布,北面拉加雪山的一条是碧如瀑布。

两条瀑布跌入五彩的高山森林,然后形成爱尼曲、碧如曲。

两条河流流过平坦的草甸,在草甸中央形成爱尼措、碧如措,湖泊反射着亮光,湖水外溢流出到象泉河。

太阳已经偏西,虽然不是境界阔大、气象雄浑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但是夕阳从西面象泉河流出的地方照进河谷,给人一种佛光普照的强烈感觉。

夕阳穿过绒久雪山高低不等的雪峰,将最后的余热洒在雪山上。

其展现的更像生活气息浓厚的东西,比如一杯浇上了黄糖的雪糕,十分诱人,冰火两重天。

绒久雪山岩峰上有寺庙大鹏寺,大鹏寺像大鹏鸟蹲居悬崖峭壁,欲展翅翱翔于苍穹。

大鹏寺的金顶反射着夕阳的光,将寺庙的白塔、红墙、金山羊、**衬托的大致可见。

一群不知道名字的鸟儿披着金色晚霞在那一方温暖天地中来回飞翔,追逐嬉戏。

这让平静祥和的象泉河谷,增加了空中的生机和动感,令人心情愉悦。

我们继续往前下坡,到了大面积的金黄青稞田,人们有的正在忙着收割青稞,有的围坐在一起喝着茶聊着天,笑声不时地传来。

在苹果树、杏树的掩映中,逐渐出现了一栋栋白藏房。

原来这个地方真的有果树,我们到的时候正是红苹果、黄杏子缀满枝头的时候。

我没有忍住,把手伸出车窗“顺手牵羊”摘了个苹果就吃起来,很甜很脆很香。

到了碧如曲,道路呈T型布局,往西过石桥继续深入山谷深处。

往南则沿着碧如曲拐进一个宽阔半岛,对面正是象泉河款款而来的方向。

碧如曲从半岛中部穿过,缓缓流入象泉河。

有院子的两层石头藏房沿着碧如曲整齐排列着,一直延伸到象泉河边。

乡民都出门忙着收割青稞,家里几乎没什么人在。

只有三三两两的老人怡然自得地坐在巨大的核桃树下,喝着酥油茶,互相拉着闲话。

发现这里人的长相,跟之前看过的阿里人略有不同,跟在香孜遇到的美女一样带有克什米尔人的面貌特征。

我和一个老人打听住宿的地方,我手脚并用加上闭眼的表情和打呼噜的声音,老人才明白,给我指了指远处。

我心领神会,我们走过去,在一棵古老的核桃树边找到客栈。

抬头一看门口用第三极语言、汉语、英语写着“半岛客栈”,于是住了下来。

经营半岛客栈是一对年轻的夫妻,热情好客,安排妥帖。

在象泉河北岸半岛的最前端,半岛客栈修筑在象泉河坚硬的河堤上。

透过木篱笆可以看到,宽阔的象泉河,和南岸的青稞田、石头藏房、五彩的树林、山腰的森林,寸草不生的岩峰以及挺拔巍峨的雪山。

半岛客栈的门口,一条小青石板路直通石头藏房。在绿色的草地上,整齐地摆置着4个凉亭,凉亭下有桌椅供休息。

院子四周种满了格桑花,花开正旺,紫色、白色、粉色等不同颜色的花朵在风中摇曳,争芳斗艳,花香四溢,仿佛一曲满园春色的交响乐。

半岛客栈的二层藏房跟底雅乡里其他藏房一样,都是两层石头砌成,下宽上窄如梯形。

下层是餐馆和小卖部,上层是住宿的房间。

由一整根木头凿刻脚眼做成梯子,作为上下之用,这在喜马拉雅山脉南北两侧的房子里,是很常见的一种梯子。

藏房由平整的青色石头加上黏土叠加砌成,看似粗糙,但是构筑结实,古朴天然。

门窗外形与新藏公路沿途看到的差不多,虽然没有那般精雕细琢、彩绘鲜丽,但是简洁明朗、透露更为原始质朴的气息。

半岛客栈的房间窗户上摆置着绿绒蒿花盆,绿色带刺的花叶,紫色的花瓣,黄色花蕊,与窗外的雪山呼应出梦幻、神秘、浪漫的风景。

花儿进到房间,一下子跌在床上,喃喃自语,跟她说话也没回应,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自早上从扎达出来,在路上的一天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已经累的够呛。给她盖上被子,让她睡会儿。

这里海拔3000米,氧气保证供应,不用再担心高原反应,空气清新,是能睡一个好觉的地方。

放好行李后,我叫上大胡子、东哥出来院子里喝茶。

累了一天,我就像散架了一样坐下来。

大胡子像在那木如村时摆出一副葛优躺的姿势。东哥倒是保持着一贯的绅士风度,总是显得慢条斯理的样子。

天色逐渐暗黑下来,周围笼罩在朦胧夜色中,凉亭里黄色的灯光已然点亮。

南面绒久雪山的主峰西波峰仍残留着最后一抹金色的暖阳,似是西波峰不肯放手太阳西去,久久留恋。

东哥快速上楼拿相机,想把这一幕“天象”定格下来。等东哥下来的时候,西波峰已经放手,暖阳已经暗淡西去。

花儿睡了一觉醒来,精神好多了,出来坐下,倚靠我身上。

我问:“好点了吗?”

花儿说:“好多了”

我问:“饿了吗?”

花儿说:“嗯”

我说:“我去让老板做饭”

吃完饭后,我看到曾经的胖月已经瘦了下来,像一把镰刀,收割我对故乡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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