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狮王住在万丈山北麓木屋中。
六年前的一个春日,雄狮王来虎啸洞见恶虎。这是狮王离开虎啸洞后首次来访。恶虎热情招待了它。狮王走时,邀恶虎去万丈山。恶虎躲洞内修炼数载,早想出洞散散心,便答应了狮王的邀请,随狮王去万丈山住了两宿。
当年为获取“电功心得”,自己和鹰隼剑拔弩张。鹰隼离开虎啸洞后一直没来过。鹰隼现在何方?恶虎不知。狮王可能知道。听狮王说过:鹰隼来过一次万丈山找狮王叙旧……恶虎迎着朝阳边走边想着这些旧事。
王荣对站在窗前的罗护安说:“已多日没收到情报,不知恶虎是否离开了虎啸洞?”
“说不定恶虎已经离开了虎啸洞。”
“我带人去二号密道出口处看看。庄主不是说恶虎有可能走密道出洞吗?”
“要小心!”
黑鼠坐在胖魖卧室内,它俩正围桌议事。一阵探讨后,黑鼠挥拳砸在桌上:“就此定下来!”
黑鼠闯进厨房,见两个虎兵正在洗碗筷,斥道:“放下手中活儿!为我炒三道菜:腊肉炒干笋、辣椒炒干鱼、暴花生米。做好后端到胖魖卧室去。”
一个虎兵说:“鼠队长!你炒菜干啥?”
“大爷在这洞内闷得慌,想喝酒了!”
虎兵一怔:“你敢违抗大王的命令?”
黑鼠怒言:“少婆婆妈妈的!快去炒菜!”
黑鼠走出厨房,遇到瘸豹。黑鼠冲瘸豹一笑:“豹兄!一起去喝几杯,咋样?”
瘸豹瞪大眼:“我……我可不敢。你和谁喝酒?”
黑鼠大声说:“和胖魖呀!你——胆小鬼!”
两个虎兵在厨房里一阵忙碌,炒好三道菜。一个虎兵拿来一个木托盘,把三个菜放入托盘。
虎兵端着托盘走进胖魖卧室:“两位队长!菜来了。”
黑鼠指下身边的座位:“小兄弟!陪我俩喝几杯。如何?”
虎兵把菜放桌上后,说:“俺不敢!”虎兵退出卧室并顺手关上门。
黑鼠和胖魖坐在桌边猜拳行令、大声吆喝:“六六六呀!”……“九九九!”……
黑鼠捧起桌上的酒坛子:“改大碗喝!”
胖魖说:“大碗就大碗!”
正当它俩举杯换盏之际,门被踹开,闪魍走进来。
黑鼠、胖魖没理闪魍,照喝。
“你俩把大王的命令丢脑后了?”闪魍阴沉着脸。
胖魖不屑:“别以为大王给了你一枚虎印,你就把自己当成代王了。”
闪魍绷紧面:“你还敢顶撞?胆大包天!”
胖魖拍桌而起:“你不是大王!我就不怕你!咋的?”
胖魖伸手从腰后抽出宝剑:“有本事……干一架!”
闪魍头毛直立,猛张开口吐出那枚虎印顺手接住:“虎印在此!见印如见大王。你还不下跪?”
黑鼠对闪魍作揖:“豹将军!胖魖喝醉了。它说的全是醉话,何必计较?”
胖魖瞪着一双血红的醉眼,身子一晃跪在地上;接着歪歪扭扭瘫倒下去。
黑鼠忙说:“豹将军!你看!它确实喝醉了!我和胖魖都错了!我俩马上改,不喝了。望豹将军海涵!”
闪魍一脚踹翻桌子,桌上的碗、酒坛、菜盘、油灯大多摔碎,地面一片狼藉。
闪魍忿忿离去。
待闪魍走远。黑鼠关上房门。胖魖立马起身:“没想到,它居然把虎印含在口里!”
黑鼠摇头:“这下,不知如何下手了。”
胖魖蹙眉:“想要从闪魍口中获取虎印,唯有杀了它!”
黑鼠一怔:“杀了它必惊动洞内所有兽兵。我俩能应对局面吗?再者,闪魍一旦被杀,洞门防守更严,我俩根本出不了洞!待大王回来,是何结果?”
胖魖低头:“暂且放手吧!”
野丫靠在松谷客栈二楼走廊栏杆上望着黑仔住的客房嘟嚷:“太阳已爬上了山巅,黑仔咋还不起床?”
楼下伙计喊:“还有没吃早饭的吗?”
野丫终于憋不住了:“黑仔!黑仔!起床了!”
黑仔听到喊叫睁开眼:“啊哟!出大太阳了!”他快速穿衣。
黑仔打开客房门还没跨出来就听到野丫呵斥了:“你咋睡的这么沉?你看太阳,老高了!”
黑仔神秘兮兮走过来:“我昨晚没睡。”
野丫惊诧:“干什么去了?”
黑仔嬉笑:“约会呗。”
野丫一把扭住黑仔的耳朵:“说!”
“昨晚我怕官兵还会追来,站在这走廊上观察了一夜。啊哟!别这么用力。”黑仔装痛。
野丫松开手:“我没看错人!”
万丈山离尖峰岭到底有多远,恶虎不知。它只知起码得走五、六日才能到达。
七月的江南,天气已十分暖和。晌午时分,太阳毒辣。恶虎走得浑身冒汗,索性坐在一棵大梧桐树下休息。恶虎取下挎包,从包中摸出一个纸袋。恶虎撕开纸袋露出一只烤鸡。恶虎开始大口朵颐。
吃完鸡肉,恶虎靠着树干打盹。隐约中恶虎感觉不对,立即睁开眼,只见三只饿狼正对着它龇牙咧嘴。恶虎知道这三只狼是冲着鸡肉香味而来的。它捡起脚边两块石头往空中一抛又接住,这动作是吓唬狼的,可狼没丝毫退意,依然张着血口虎视眈眈。
恶虎吼:“没见我是虎吗?”饿狼不仅不退还慢慢靠前。
恶虎最恨敌方蔑视自己。它将手中两块石头奋力投出,击中两只狼的头。这两只狼立马毙命,另一只吓得夹着尾巴逃开。
恶虎得意一笑:“鼠辈就是鼠辈!”
田二栓走进君兰住所:“大小姐!野丫在邑城呆几天?”
正在扫地的君兰放下扫帚:“野丫没跟我说呢。怎么了?如野丫在邑城住上一段时日,你会追到邑城去?”
“能每天让我看一眼野丫,我就舒畅了。我知道自己傻,可我无法改变这股傻劲。”田二栓无精打采。
“田二栓!等灭了恶虎,我一定给你找个比野丫还好的!”
“不!我就喜欢野丫!”
“别总想着野丫!秀才!帮我做事。”
“没心情!”田二栓朝门外走去。
君兰望着天二栓的背影摇头。
黄昏时分,恶虎走到一座满是石头的小山旁。恶虎眯眼望山,山上大石耸立、乱石成堆、怪石嶙峋。
当恶虎走到一排大石前,突然响起喊杀声。恶虎站住。从大石后冲出十多人,为首者头戴盔帽身披铠甲,手拿一根狼牙棒。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为首者蔑视恶虎。
恶虎脱下戴着的斗篷露出虎头:“何方草寇?”恶虎的声音似一丝阴风吹起。
一个喽啰说:“金寨主!是……是只老虎……也抢?”
“老虎就不敢抢了?上!”金寨主挥手。
六个喽啰握枪举刀冲上来。恶虎快速还击。一片光影过后,六个喽啰倒地毙命。金寨主大惊失色。恶虎抬脚踢一下落在身旁的大刀,大刀飞向金寨主射落他的头盔。
金寨主吓得跪地求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金寨主身边的喽啰亦跪下。
恶虎走到金寨主前:“太阳就要落山了,我正想找个地方落脚。”
金寨主抬头:“只要不杀我,甘愿效犬马之劳!”
恶虎冷笑:“带路!”
金寨主起身:“好汉跟我来。”
“快到绿谷镇了。还去乱坟岗吗?”黑仔对野丫一笑。
野丫心情低迷、神色沮丧。她轻皱眉头,想:不能让干爹知道家里的事。不然,他的在天之灵不会安宁。回到砺庄又如何向小姐交代呢?
“你怎么不说话?”
野丫拢下头发:“太阳开始落山了,不能再耽误,不然会摸黑上尖峰岭。”
“野丫!你的精神状态不好呀。”
“就要回砺庄了,我得找水洗个脸。”
“前面有条小溪。”黑仔抬手一指。
金寨主带着恶虎来到寨子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用石头堆垒的墙。墙不高中间开着一扇大门,大门上方搭了一个亭子,亭子里站着两个哨兵。
“寨子位于一个大石坑中。我们便取名石坑寨。这条路是进寨的唯一道路。”金寨主谄笑。
“建寨多久了?”恶虎瞟金寨主一眼。
“两年多。”金寨主点头。
“寨主!来客人了?怎么是……”亭子里的哨兵喊。
“来了贵客!今晚宰羊!”金寨主冲哨兵说。
这时,从寨内奔出两个人:一人身材瘦小,长一幅尖嘴猴腮似的脸面;一人身材魁梧、肥头大耳,头顶光秃。
金寨主指着瘦小者说:“狗头军师尖小头。”他又指一下胖者:“副寨主雷和尚。”
恶虎仅哼一声。
寨内全是木板房。枭雄厅是草寇们议事的地方。
金寨主把恶虎迎进厅里。双方落座后,一个喽啰为恶虎上茶。
金寨主对身边的尖小头和雷和尚挥下手:“你俩下去!去宰羊!今晚的饭菜给我弄好哟!”
“你们天天派人去山下的路旁盯梢?”恶虎冷冷问。
“好汉请看!”金寨主抬手指向前方三百米外一尊高大巨石,“站在此尊大石上可瞭望七、八里远。一旦发现山路上有人来,大石上的哨兵会对亭子里的哨兵打旗子。亭子里的哨兵见旗子后进来通报我,我马上带人下山。只要天气好,都会安排人去大石上放哨。”
“有多少兄弟?”恶虎茗口茶。
“寨小,就二十多个兄弟。如好汉愿留下来,我让出寨主位。”金寨主盯着恶虎。
恶虎眼里射出寒光:“人和兽,不同道。”
王荣匆匆走进罗护安家:“庄主!我带人去了二号密道口,一切没变。”
坐桌边的罗卫仁说:“难道恶虎还在虎啸洞内?”
王荣:“我认为恶虎不在洞内了。因这几天黑鼠和胖魖没送出情报。”
罗护安:“虎啸洞不可能仅一条密道。说不定恶虎走别的密道出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