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人在诸天:赏善罚恶 >人在诸天:赏善罚恶

153.十动然拒

随着两道黑影落进栖霞院,几朵乌云也翻过山头,悄悄飘到了昆明上空,将月亮遮了个严严实实。

天地间一片昏暗。

树梢上几只鸟雀从梦中醒来,扑腾着飞到屋檐下避风处,这才再次沉沉睡去。

一阵风呼啸而过,树上仅剩的几片叶子随之掉落,天气瞬间又冷了几分。

和屋外的寒冷相比,屋内的气氛就热烈的多。

陈圆圆和李自成围着女儿,低声诉说着多年的相思,也听阿珂讲述儿时的趣事。

昨晚阿珂认亲后,四人就聊了一整晚,今夜已经是第二次会面。

对于三人的合家欢场面,陈冲并没有掺和进去,而是独自在一边待着,默默修炼进境极难的『玉蟾功』。

他昂首盘膝而坐,面色平静如水,心似古镜无波,两手轻扣太阳穴,时不时作出吞咽动作。

似是为了补上十几年的缺失,阿珂的话好像怎么也说不完。

一直从亥时末,讲到了寅时初,依旧没有丝毫困意。

屋内光焰一黯,三人这才发现,桌上的蜡烛已燃得只剩不到半寸。

“我去外面看看,还有没有没烧完的蜡烛。”

见李自成甩燃火折子,摸索着往外间走去,陈圆圆却是在想,若是没了蜡烛,只怕就只能用油灯。

但这油灯烧起来,味道可不太好闻,要是寻不到蜡烛,还是让女儿先去歇息算了,明晚接着再聊也一样,可不舍得闺女让豆油灯熏着。

目送光头离去,陈圆圆收回视线,准备继续和女儿说话。

可当她目光扫过女婿时,不由得微微愣神——在豆大的烛光映照下,陈冲的身形竟有几分缥缈之感。

若有若无的微光,从脸上一闪而过,让他看起来更加清冷诡秘。

“娘,你怎么了?”

听到女儿的呼唤,陈圆圆猛地回过神,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乖女儿,你陈大哥这是怎么了?”

阿珂歪头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一丝疑惑,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应该是在修炼内功吧,这门内功他教过我,好像修炼时就是这样子。”

陈圆圆恍然大悟,忽然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

自己一家三口久别重逢,却将女婿晾在一边,这确实有些不合适。

正在这时,李自成端着一个油灯,缓缓从外间走了进来。

“怎么了?”

见妻女没了声音,他笑着说道:“莫非在等我不成?”

陈圆圆冲陈冲努了努嘴,嗔怪道:“咱们娘仨说的高兴,把人家冲儿晾在一旁,你倒也好意思。”

李自成放下油灯,一想自己三人聊到现在,起码有两个时辰,也足足晾了女婿两个时辰,不由得就老脸一红。

刚要招呼女婿一起说些话,却见陈冲突然睁开眼睛。

随着陈冲双目睁开,李自成只觉眼前一花,身子忍不住晃了几晃。

陈冲缓缓吐出浊气,将真气收回丹田,慢吞吞站起身来。

今夜听阿珂几人闲聊时,他突然心血来潮,随即立刻修炼。

只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将『玉蟾功』提升了一个等级。

道家玄功果然不同凡响,其中奥妙更是深不可测。

虽然依旧是积攒真气,不过所得真气并不简单,和其他功法差别不小。

只可惜,这门内功还未大成,其中那些精要无法通晓,武学知识也不够丰富,暂时无法找出其中的区别。

看着属性板上的“玉蟾功[2重+]”,陈冲心中十分满意。

又省了不少侠义值,舒服了。

他刚散去属性面板,就发现老丈人站在自己身前,正大滴大滴的流眼泪。

“怎么了?”

陈冲吸了吸鼻子,惊讶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被油灯熏着了?”

李自成背对妻女,故而听陈冲发问,陈圆圆和阿珂也是一头雾水。

光头老岳父揉揉眼角,勉强笑道:“刚刚好像眼花了,唉,人老了,不中用了。”

阿珂听到陈冲如此说,连忙宽慰道:“爹、娘,今晚咱们聊了很久了,要不我和冲哥明天再来吧?”

听女儿这么说,老两口顿时一愣,随即二人同时点头。

陈圆圆牵着阿珂的手,笑得有些勉强“”“今夜确实晚了,乖女儿快回去歇着吧,明日——”

“明日什么明日?”

李自成忽然说道:“你们不要再来了,明日一早就走吧!”

突然的变故,一下让阿珂慌了神:“爹、娘,为什么要赶我走?是不是女儿哪里做错了?”

陈冲也有些懵逼,这到底是搞的哪一出?

不是聊得挺好的么,怎么又突然翻脸了?

他看向陈圆圆,希望从岳母脸上找到答案,然后现实让他失望了。

陈圆圆叹了口气,拍了拍阿珂手背安慰道:“女儿,没别的意思,冲儿不是说还要回福州,帮天地会做事吗?正事要紧,我们就不留你们了。”

阿珂不知所措的看着母亲,又看向站在一旁的父亲,脸上尽是难以置信。

昨晚还好好的,怎么、怎么今晚就这样了......

李自成别过身子,不去看阿珂的目光,态度似乎十分坚决:“你妈妈的话就是我的意思,快走吧!”

“可是、可是,为什么呀!?”

阿珂木然的转过头,低声对母亲哀求:“娘,女儿到底哪里做错了,您告诉我,我改还不成吗?”

看着她脸颊上滚落的泪水,陈圆圆也红了眼眶,然而态度丝毫没有改变。

她扭过头去,淡淡的说道:“没有为什么,只是觉得够了。”

“够了?”

陈冲有些好奇,坐到小茶桌旁为自己斟了一杯热茶:“什么够了?”

等了片刻,陈圆圆也没有回答,陈冲有些不满,眯着眼不善的看向光头岳父。

李自成心中一突,连忙坐下挡在两人之间,生怕有什么闪失。

望着女儿张了张嘴,他似乎想说说么,却又说不出口。

又犹豫了片刻,他这才结结巴巴的说:“女儿啊,你昨天说因为从没见过爹娘,做梦都想看看爹和娘,还经常去烧香拜神,只求知道爹娘的安危。现在你人也见了、心愿也了了,确实该走了......”

“可是为什么啊?”

少女看向父亲,带着哭腔又问出了这一句:“咱们就不能一家团聚吗?”

面对女儿的泪水,李自成表情竟然前所未有的严肃。

“照理说,咱们父女三人十八年未见,怎么也不该分开。只可惜造化弄人,咱们这辈子,注定享不了天伦之乐。”

阿珂没反应过来,痴痴问道:“爹,为什么这么说?”

李自成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着无奈:“女儿,我是谁,你清楚么?你娘是谁,你清楚么?”

虽然不明所以,但少女还是点了点头。

在九难口中,她知道了父亲的身份,昨夜和母亲聊天时,也知道了母亲的身份。

“你老子我,是名满天下的闯王,天下第一号反贼头子,在认识你娘前,大半生都在和人厮杀。”

他摸出一把匕首,神情十分萧索:“知道我为什么刀不离身么?因为从造反那天开始,老子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也没睡过一天好觉。

后来大顺没了,鞑子又开始追杀老子,老子东躲西【藏,还是过不成安生日子,做梦都在和人血拼,不拿把刀根本睡不着觉。

再后来,老子被逼的没地方去,只能剃了光头,躲进庙里当和尚,那时候开始噩梦照做,但狗日的心里踏实多了,至少不担心有人来杀老子。”

听到这番肺腑之言,阿珂明显有些呆滞,似乎想不到父亲会这么说。

陈冲倒是有几分理解,老岳父这种情况,只怕有点“战后心理综合症”的意思。

前世他就听说过,很多士兵在久经沙场之后,即便脱离战场之后,也根本无法恢复过来。

最后除了重新回到战场,剩下的那些不是疯了,就是自杀了。

哪怕情况稍微好点,也会时不时做噩梦、睡不着觉,甚至会变得一惊一乍。

现在老丈人呆在寺庙,从早到晚都沐浴在佛呗梵唱之中。

一天除了念念经、敲敲木鱼,就是睡觉,除此以外还有大美人陪着。

就这种待遇,还一天到晚做噩梦,这病多半轻不了。

这种情况,似乎有点棘手啊!

陈冲心思急转,琢磨着种种解决办法,但思来想去依旧没有头绪。

不过,面对阿珂水汪汪的大眼睛,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努力一把。

他试探着建议道:“泰山、岳母,这次我和阿珂不远千里从福州赶到云南,其实就是为了找到二老,并接两位到身边享受天伦之乐。

小婿自认身手不错,虽不敢自夸天下第一,但武功也是独步江湖,等闲高手奈何不得我。

只要两位不反对,就交给我来安排,保管把二位平平安安、稳稳当当接到福州,绝对不会出半点闪失。”

对于陈冲的建议,陈圆圆丝毫没有犹豫,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乖女儿,你和冲儿的心意,爹娘都知道,也愿意领情,不过还是算了吧。”

她轻轻拭去阿珂的眼泪,轻声问道:“阿珂,娘和你说我名叫陈圆圆,你可知道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阿珂茫然的摇了摇头,转头看向陈冲,想从男人嘴里得到答案。

陈冲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来。

虽然知道陈圆圆的身份,但现在人家毕竟是自己丈母娘,直接说出来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倒不是说歧视丈母娘曾经的职业,只是他觉得当着老岳父,就这么说出丈母娘的身份,似乎有些轻佻的感觉。

“看来冲儿知道。”

陈圆圆转过头,不再继续关注陈冲,面色极其平静。

“娘曾是吴中名伶,有好事的为娘安了个‘秦淮八艳’的名头,说白了就是秦淮河上,最有名的妓女而已。”

她不疾不徐的说着,似乎在说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

“娘在欢场长大,自小就在学看人眼色、讨人欢心,后来被人赎身后,辗转多人身边,最终遇到了吴三桂。”

陈冲偷偷看了老岳父一眼,见他面色如常,也不禁心中佩服。

老头别的怎么样不知道,心胸倒是很开阔,也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跟秃子混成这样的。

只听陈圆圆继续说道:“后来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你爹攻破京城后,大明为大顺所灭,我也遇到了你爹。

见朱明大势已去,吴三桂便立刻改换门庭,献关引清军入了中原,自己则得了个平西王的封赏,天高皇帝远的快活去了。

他自己风光了,却又畏惧人言,便扬言是为了我,是为了报夺妻之恨,这才作出如此禽兽不如的勾当。

都说‘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这句话娘在欢场上听得不少,但此前一直没见过,也就这位平西王爷,才让我开了眼界。”

说到这里,她嘴角勾起一丝哂笑,似是对吴三桂人品极为不屑。

李自成伸过手,轻轻抚了抚妻子的背脊,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徒劳。

陈圆圆长长吐出一口气,一手握住女儿阿珂的手,一手握住自家男人的手,目光坚定而温柔。

“乖女儿,娘以前过的什么日子,你即便听说了,也不一定明白其中的心酸。娘知道你和冲儿是好心,但这种好心娘只能心领了,我现在只想呆在这里,和你爹平平淡淡过完余生。”

李自成直勾勾盯着阿珂,眼中竟然有一丝祈求:“女儿,现在你知道爹娘以前是什么日子了吧?不是爹娘舍得你,只是真的不想再提心吊胆,更不想再冒一点险了。”

阿珂拼命摇头,死死咬着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圆圆叹了口气:“你们也知道,吴三桂就要起兵,天地会也要起事。天下一旦乱起来,安生日子还能过多久呢?女儿,你说我们还能活几年?所以就当是娘求你,你们快走吧!”

陈冲举了举手,干咳一声:“老岳父、老岳母,容我说一句话。此地是吴三桂老巢,看起来还算安全,不过实则不如福州。

福州海路畅通,即便有什么事,万不得已还能浮舟渡海,去南洋诸国栖身,岂不比这大山里好了许多?再者说......”

“说”字还未完全出口,阿珂忽然伸过手,将他的嘴给堵了起来。

少女擦了擦眼泪,起身朝二人盈盈一拜:“爹娘生我一场,此恩来世再报,今生就此别过。”

说罢她转过身,毅然决然向大门走去。

相关推荐:太上问道章诸天以剑问道游仙观,一切从末法之末开始我在末法时代派送金手指横推从末法妖魔时代开始精灵之沙暴领域精灵之沙暴天王埃提亚重力战线诸天之大汉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