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咋不兴奋？”
刘欣欣小小顿了一下，说：“在太空堡垒上天天看到，不稀奇了。”
卢克盯着那些巨兽看了半天，本来还兴奋的他，忽然向后退了两步，他惊恐道：“见鬼！它们会测距！”
冰层之下的深海里，“海神”号散发着微微光亮。
［深度，100000米。］
随着ai的声音落下，两道光束点亮了四周。
只是一瞬间，庞大的身躯就失去了生命力，缓缓向下沉去。
丁一仪盯着那些巨物，额头滑下了一颗豆大的汗珠。
后方的巨兽也已经到达。
通过双眼，能看到木卫二生命的愤怒，同时也能感受到它们的无畏与凶悍。
然而，始终是血肉之躯，与人类的科技相比，如同飞蛾扑火。
更加密集的激光雨下，前后二十只，无一幸免，皆悄无声息的落入了无尽深渊。
他们看到的海洋是经过智能处理的，所以画面中的水色和浅海的水色没有什么区别。
漆黑都变成了蔚蓝，血迹自然也看不到。
向下望去，只见宝石般的海洋中，有几十座小山一样大的残躯向着下方缓慢坠落。
“下面……竟然还有很深！”
“海神，使用中微子探测器！”
［中微子探测结果，深度131137米，敌方数目：15509］
加加林舰长愣了一下。
“再扫一遍。”
［范围：100公里，生命体数目：15509，三个方向，共有101只正极速靠近，速度：1.7马赫。］
看到显示的速度，众人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将面临什么样的东西了。
它们整齐划一，从三个方向极速冲来。
“我觉得它们能突破防线。”丁一仪笑道，“如果再不增援，就要被当球踢了。”
他的话音刚落下，周围就出现了一圈红色栅栏。
“这样，可以吗？”克莱恩笑道。
“克莱恩舰长，辛苦了。”加加林舰长说，“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继续工作了。”
歼击舰发射出的热能激光照亮了四周的区域。
它们没有停下，依然奋不顾身的前冲。
一个接一个的，被激光撕裂。
从头部到尾部，被栅栏切割的整整齐齐，一些怕了的已无逃跑机会，被后方的撞上去，瞬间化为数段。
碰到栅栏的它们，在彻底失去机能后，碎块开始缓缓下落。
下落过程中，大块组织会被激流推动，被再次切割，直至无法再被切割到，才渐渐消失于视线之外。
前赴后继的巨大鳇龙，在面对直径为8公里的铁壁时，那50米长的身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不一会儿，已经有过半的同胞被墙壁击杀，它们很聪明，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34只，从冲撞转而绕着栅栏旋转。
它们十米宽的尾巴，刚劲有力，在这深海中，硬是创造出了漩涡激流。
高能激光形成的防护网，其能源来自各歼击舰的聚变核心，不足以长久支撑。
“海神，落到底部。”
［目标：海底，用时：45秒。］
四周来了更多的木卫二生命，它们大小不等、千奇百怪，与那些鳇龙非常默契，都绕着栅栏游动起来。
漩涡的速度已经非常快了，在飞船内都能感觉到水流之强劲。
“山，是山！”有人突然大呼。
“不是吧，海底山脉？”丁一仪怔怔地看着下方。
那确实是山，不是一座，是一片山。
“海底的山脉……”刘欣欣凝神思索，“木卫二受潮汐力影响，这半边的冰层厚度才十几公里，底部必然山峦重重，但是……怎么那么高？”
“海神，地形！”
［范围550公里，类高原地带，山峰平均高度9100米，最高14200，最低5000。］
在座的，都捏了一把汗。
130000米的海底，竟然是高原，而且其高度竟然不亚于青藏高原，这太令人震撼了。
离近了，他们才发现。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恰巧是一座山峰的顶部。
“欣欣啊，你觉得平原上会不会还生活着铁甲鱼人？”丁一仪笑道。
“丁教授，真的会有生活在海底的智慧生命？”野乡花菜好奇的问。
“你听他瞎说。”刘欣欣说，“这里是海洋底部，没有光，水压巨大，就算有智慧生命，它们也不愿意在这里。”
“就是。”杰克笑道，“小姑娘家的，别老是想这些东西。”
野乡花菜“哼”了一下，就跑到了加加林舰长边上。
卢克博士依然趴在墙壁上，虽然他知道那是一道墙壁，并不能给他拉近距离，但还是忍不住。
其他人见卢克博士都不爱面子了，更是不再遮掩自己激动的心情。
“这片高原，恐怕比青藏高原还要宏伟壮观。”一个人说。
“这么多的高山，说明木卫二的地质其实很活跃。”
“那可不，据说木卫二形成时间并不长。”
……
野乡花菜拎着裙带，来到了主控台前面。
她原本是想体验舰长的视角的，不料接下来的场景令她惊讶无比。
她结巴道：“舰，舰长，山好像变矮了。”
加加林舰长闻声望去，眉头紧锁。
画面中，依然是蓝色的海洋。
飞船下方的山峰，因为引擎的冲击，被削去了数百米高度。
裸露的山头上，露出了几块巨大无比的断躯。
主控室突然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加加林舰长握紧拳头，拼命压抑自己的愤怒。他知道，无端的愤怒只会证明自己的无能，从而影响到其它人员的冷静判断。
“卢克博士，您看？”
“加加林舰长，老夫……不知。”卢克博士摇了摇头，凝视下方的山峰，又说，“兴许，是粪便、沉积物罢了。”
刘欣欣觉得那些更像是木卫二的植被，于是趴在了墙壁上，仔细观察。
过了十分钟，他一无所获，更不敢妄言说是。
此时，一位女性走了上来，她说：“加加林舰长，我叫可丽。我觉得，我们是时候进行第二步了。”
“很危险。”加加林舰长说，“周围有上万只。”
“嗯。”可丽只是点了点头，“科学是需要胆量的，我们也许会看到奇迹也说不定。”
刘欣欣闻言，压制着内心的躁动，缓缓说：“加加林舰长，可以试一试，我若没猜错的话，下面的山林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好吧，值得冒这一险，那其它人觉得呢？”
加加林舰长望向其他人，发现得到的答案几乎一致。
“克莱恩舰长、卡莫舰长，请停下攻击。”加加林舰长对着大荧幕说。
红色的栅栏消失了。
此时，那些巨物并没有第一时间冲上来。
“还挺机警。”加加林舰长冷笑了一下，命令道，“海神，使用驱散强光！”
［驱散强光，功率max！］
在这深海之中，漆黑的背景下，蓦的出现了一点光芒。
光芒闪了两下，忽然化为了白色的太阳。
庞大的鱼群遇到了如此强光，像是看到地狱一般，在惊慌中一哄而散。
强大的水流冲击下，山顶的巨大残躯被推了出去，然后缓缓滚落至更深处。
眼前的景象，令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万万没想到，答案会是这样的。
“海神”号散发出的强光，在这比宇宙还要漆黑的深海中，竟然只延伸到了百公里外。
下方的高原，已换了个样貌。
近处，是被降低了很多的丑陋山峰，半山上不仅落满了大小不一的鱼块，还有许许多多的完整的鱼骨。
那些鱼块是他们造成的，鱼骨显然是早就存在了。
山下如同地狱一般，庞大的、微小的、长的、短的，各种各样，数量庞大，堆满了半个山谷。
更远处，是相同的景色。
可视范围内，除了鱼骨，便是丑陋的山峦。
“海底高原的高度，被削去了多少？”克莱恩隔着荧幕，惊恐万分。
“海神”号的ai发出了声响。
［数据分析，海底高原因光照降低了887米，初步判定：植被，与zeus病毒相关性为96%。］
“植被……遇到光就消失的植物。”卢克博士笑了起来，非常阴森，如同夜半的鬼语，“面对上帝给出的答案，我们竟跟婴儿一样，不知所措。”
“你怎么想？”丁一仪瞥向刘欣欣。
“我？我现在脑子一团浆糊。”
“我觉得，下面还有更多秘密。”
“你想说……下面还有上千米厚的鱼粪？”
“你的反应还是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