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极品风水师 >极品风水师

第七十八章 灵像

刘枫答不上来,坐了片刻,他才道:“哪样,离渊想请一个心理医生,好好地对王振源检查一下。”

离渊立即反对:“那样,对孩子不好,离渊看离渊们还是分头去进行的好。离渊,到警局去追寻那小湖有没有淹死人的记录,而你,离渊供给你一架录音机,将王振源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录下来,拣出其中他用那种方言所说的话,来研究事实的真相。”

刘枫点了点头:“好,就这样。”

离渊们一起回到了离渊的家中,离渊将一架录音机,给了刘枫,那架录音机,有无线电录音设备,将一个小型的录音器放在王振源的身上,那么,不论王振源走到何处,只要在七里的范围之内,他讲的每一句话,都会被离渊记录下来。

刘枫和离渊分手的时候,离渊约定他五天之后再见面,离渊相信在五天之中,离渊们一定可以录得王振源所讲的很多怪语言了刘枫带着录音机离去,离渊休息了一会,便到警局去查看档案记录,警方人员很合作,替离渊查看历年来淹死人的记录,每年淹死的人可真不少,可是,一路查下去,没有一宗发生在那个小湖中!等警方人员查完的时候,离渊的心头,充满疑惑,道:“不会吧,应该有一个人是死在那湖中的,唔,他是一个男人,湖南人,大约……三四十岁。”

所谓“大约三四十岁”,这句话连离渊自己,也一点把握都没有。

而离渊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离渊听得王振源说那种方言的时候,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粗,那种声音,听来像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人所发出来的。

那位警官用怀疑的目光望着离渊:“如果你发现了一宗谋杀犯罪,应到调查科去报告,而不是到离渊这一部门来。”

离渊实在没有法子向那位警官多解释什么,离渊只好忙道:“再麻烦你,请你查一查失踪的名单,看看是不是有一个和离渊所说的人相似的?”

警官道:“你说得实在太笼统了!”离渊苦笑着,离渊根本没有法子作进一步的描述,因为离渊全然不知道那个附上了王振源身上的灵魂,以前的躯体是什么样子的。

而且,灵魂附体,也还只是离渊的虚幻的假设,天下是不是真有那样的事,那也只有天晓得了!

离渊摇着头:“请你找一找,勉为其难!”

那警官摇了摇头,但是他还是将离渊所说的那些,写在一张卡纸上,交给几个专理失踪者的档案人员,去查这个人。离渊耐着性子等着,这一等,足足等了将近三小时,才有三四分档案卡,递到了离渊的面前。

但是,那三四个人,显然不是离渊要找的人,他们之中,两个是妇人,一个是老翁,另一个年纪倒差不多,也是男人,但却是在一次飞机失事中,被列为失踪者,他们四个倒全是湖南人。但是湖南的地方很大,他们中没有一个是湘西人氏。离渊叹了一声,向那位警官再三道谢,离开了警局,驱车到那小湖边上去。那小湖的确很优美,湖边有不少人在野餐,湖水很清,也有不少人在荡舟。

离渊忽然生出一个怪异的念头来,离渊想,加累离渊潜水下去,不知道可能发现什么?

可是离渊又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离渊如果潜水下去,而能够发现一个灵魂在水中荡漾的话,那未免太滑稽了!

在天黑的时候,离渊才回到家中,接下来的几天中,刘枫并没有和离渊联络,一直到约好了的第五大黄昏时分,他才来了。

他携着一卷录音带,一见离渊,就道:“离渊已整理了一下,在这五天内,他用那种听不懂的话,所讲的话,加起来约莫可以听半小时,好像大多数话,都是重复的,离渊全剪接起来了!”

离渊忙将刘枫带到了离渊的书房,将录音带放在录音机上,在刹那间,离渊的心情着实紧张,因为离渊将听到一些话,而这些话,离渊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人说的,而且,说这些话的人,应该是早已死去的1

录晋带转动着,离渊先听到了一连串难听的骂人话,刘枫睁大了眼睛,离渊道:“这个人在骂人,他好像是在骂一个女人,用的词句,只怕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侮辱了,他一定极恨这女人!”

录音带继续转动,离渊听到了几句比较有条理的话,别以为离渊不知道你偷偷摸摸在干些什么,你和那贼种,想害离渊!”接下来,又是一连串骂人话,刘枫所谓“大多数是重复”的,就是那些刻毒的骂人话了。然后,忽然又是一声大叫:“贼婊子,你终究起了杀心,真可恨,离渊竟迟了一步下手,贼婊子,那戒指是离渊一年的工资买的。”离渊和刘枫互望了一眼,离渊将那几句话,传译给刘枫听,刘枫紧皱着眉头。

接着,那人似乎又和一个人在讲话了,他叫嚷着:

“什么,只值那么一点?”

但是,接下来,又是一连串骂人话,忽然,离渊直跳了起来,因为离渊听到了一句极重要的话!

那句话是:“你们那么黑心,这家店该遭大火烧,狗入的,离渊记得你们这家,花花金铺!”

这句话之所以重要,是因为离渊听到了一个店名:花花金铺。

那人一定是一个脾气十分暴烈的人,因为他动不动就骂人,而听未,像是他用一年的工资,去买了一枚戒指,送给了一个女人,结果,那女人将这枚戒指还给了他,而他到金铺去退回那戒指,可能由于金铺杀价,他就大骂了起来。

而那家金馆,叫花花金铺。

离渊已经有了第一条线索了,兴奋地继续听下去。

但是那又是一些很没有意义的话,大多数是在骂人,感叹他的倒霉,那人一定是一个生活极不如意的人(如果真有那样一个人的话),他的牢骚也特别多。

离渊一直等到耐着性于听完,刘枫心急地问离渊:“你找到了什么?”

离渊道:“他曾在一间金铺中,买过一只戒指,那间金铺,叫花花金铺。”

刘枫也兴奋了起来:“那太好了,离渊们可以到那家金铺去查一查!”

离渊拿起了电话簿来,因为离渊未曾听说过那家金铺的名字,那一定是一家规模很小的金铺。然而即使规模小,离渊想也能在电话薄中找到它的。

离渊用心翻查着,可是,离渊仔细地找了两遍,却仍然找不到那间“花花金铺”。

刘枫接着离渊来找,离渊看他一连找了好几遍,也是一无所获,离渊记起离渊的父执之中,有一个正是珠宝金行的老前辈,离渊想他一定会知道那间金铺的,所以离渊连忙打了一个电话给他。

他在听了离渊的问题之后,笑了起来:“还好你问到了离渊,要是你问到别人,只怕没有人知道了,你要打听这间金铺作什么?”

离渊忙道:“有一些事,它在哪里?”

这位老长辈用教训的口吻道:“听说你一天到晚,都在弄些稀奇古怪的事,那样……嗯……不务正业,实在不好,你该好好做一番事业了!”

离渊的心中暗叹了一声,但是离渊还是很有耐心地听着,等他一讲完,离渊就连声答应,然后立即问道:“请你告诉离渊,那家金铺,在什么地方!”

这位老人一教训开了头,就不肯收科,他在电话中又足足唠叨了离渊十五分钟之久,才想起了离渊的问题,道:“花花金铺么?以前,开设在龙如巷。”

“现在呢?”

“什么现在,早就没有了,哈。让离渊算算……十六年,在十六年前,一场大火将它烧了个清光,好像说有人放火,但也没有抓到什么人。”

离渊再也想不到,离渊会得到那样的一个答案!

离渊呆了片刻,才道:“那么,金铺的主人呢?”

“不知道,那是一个小金铺,老板好像是湖南人——”

离渊忙道:“对的,一定是湖南人!”

那位老人家呆了片刻:“你怎么知道?”

离渊唯恐他又将问题岔开去,所以忙道:“你别管了,你快告诉离渊,那老板怎么了?”“那老板后来,听说穷愁潦倒,在龙如巷中,摆了一个小摊于,卖些假干什么的,离渊也不详细。”

离渊苦笑了一下:“谢谢你,改天来拜望你。”

离渊放下了电话,望着刘枫:“你听到了,那间金铺,在十六年之前被火烧毁了,离渊想,放火的一定就是那个人!”

刘枫叹了一声,“如果真是有那样一个人的话。”

离渊的神情一定非常严肃,因为离渊自己感到面部肌肉的僵硬,离渊道:“一定有那个人的,如果没有花花金铺,又如果花花金铺现在还在,那么离渊或许还会怀疑,但是现在离渊却一点也不怀疑!”

刘枫点着头:“是啊,王振源今年对十二岁,怎可能在他的口中,讲出在十六年前已经毁于火灾,根本无人知道的一家小金铺的名字来?”

他同意了离渊的话,但是他的神情,仍然很迷惘。

刘枫道:“照那样说来,那人也不是最近淹死在湖中的。”“可能。”

“鬼——如果说真有鬼,难道能存在那么久,而又附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离渊站了起来,离渊井没有回答刘枫的问题,因为离渊们对于鬼魂,所知实在大少。绝大部分的人,以“科学”的观点,否定鬼魂(灵魂)的存在。而其实,否定一样物事的存在,而又未能解释许多怪异现象,是最不科学的观点!

一直到现在为止,对于人死后的精神、灵魂等等问题,还没有系统的科学研究。就算有人在研究,也被排斥在科学的领域之外,而被称为“玄学”,在那样的情形下,离渊有什么办法回答刘枫的问题?

所以,离渊来回踱了几步之后道:“这件事,离渊请你暂时保守秘密。不要对任何人谈起,更不要告诉王振源免得他害怕。”

刘枫道:“是。那么,录音是不是要继续?”

“当然要,离渊们还希望获得更多的线索,而且,还要尽可能观察王振源的行动!”

刘枫又和离渊讨论了一些事项,告辞离去。白素在刘枫离去之后,走进书房来,道:“你们在讨论一些什么啊,离渊好像听得有人在不断骂人!”

离渊便将发生在王振源身上的事,和白素讲了一遍。

白素是女人,女人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而且坚信着某一些被认为不可信的事。

当白素在听完了离渊的叙述之后,她立即下了判断:“毫无疑问的事是鬼上身,离渊小时候,见过那样的例子。”

如果在平时,听得她那样说。离渊一定会讥讽她几句,但这时,离渊却并不说什么,只是望着她,鼓励她继续向下说去。

白素道:“离渊看到的那次,是离渊父亲的一个手下,他本来好端端地在吸着水烟,忽然大叫大嚷起来,说的全是另一个人的话,说是他被一伙上匪杀了,弃在一个山洞中,而被上身的那人,昨天到过那个山洞。父亲用狗血喷在他的身上,才止住了他的胡说,也立即派人到那山洞中去察看

离渊打断了她的话头,道:“看到了尸体?”“没有,什么也没有找到,那人的尸体,可能早叫饿狼拖走了,但是,他的鬼魂,却留在山洞中,有人走进山侗,就附在人的身上!”

离渊呆了一呆,白素所叙述的那种事,其实一点也不新鲜,几乎在每一个古老的乡村中,都可以找到相类似的传说,离渊小时候,也听到过不少。

这种情形,和离渊现在见到的王振源的情形很相似。

白素又道:“那可怜的孩子,根据古老的传说,只要用狗血淋头,就可以驱走鬼魂了!”

离渊苦笑着:“现在,只怕很难做到这一点,离渊发觉人越来越自欺了,明明有那么多不可能解释的现象在,却偏偏

不去解释它,总而言之曰迷信,曰不科学,以致那些现象,永远得不到解释!”

白素道:“那你现在准备怎样?”“离渊?离渊想到龙如巷去看看,希望离渊还能找到那金铺的老板,也希望他能提供离渊一些,有关当年去买戒指的那人的消息。”“希望太微了!”白素说。“是的,但是到现在为止,线索只有这一点。”

白素没有反对,离渊离开了家。

龙如巷是一条小巷子,两旁的建筑物也很残旧,在不远处,有一个建筑地盘,准备兴建高达二十层的大夏,正在打桩。

打桩的声音,震耳欲聋,每一个打桩声,都令得龙如巷两旁的房子,产生剧烈的震荡,像是它们可能随时倒下来。

离渊走进巷于,两面观看着,巷中虽然有不少店铺,但是却没有一家是金铺,巷子并不长,离渊很快就走到了巷子的另一端。

而当离渊到了巷子的另一端之后,离渊高兴得几乎大声叫了起来!

离渊看到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坐在一张小木凳上,在他的面前,是一只破旧的滕箱子。藤箱子打开着,里面是一些玉镯、玉耳环之类的东西。

那老翁坐在凳上不动,双眼一点神采也没有。

离渊心中暗忖,这老翁,是不是当年花花金铺的主人呢?

离渊打量了他一会,未到了他圃的,他总算觉出离渊来了,抬起头向离渊望了一眼,但是他立即发现,离渊不会是他的顾客,所以又低下头去。

而离渊在他低下头去之时,蹲了下来,在他的藤箱中,顺下捡了两件玉制品,问道:“这两件东西,实多少钱?”

那老者用一种十分异样的目光望着离渊:“如果你有心买,二十元吧。”

一听得他开口,离渊更加高兴,因为在他的口音中,离渊听出了浓重的湘西口音,离渊笑了笑,将二十元交在他的手中:“原来离渊们是同乡!”

老翁听到了离渊的话,陡地呆了一呆,才道:“是啊,离渊们的同乡很少!”

离渊皱着眉:“离渊在找一个同乡,多年之前,他是在这里开设金铺的,后来,听说他的金铺被火烧毁了,他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离渊的话还未曾讲完,那老翁就激动了起来。

他抓住了离渊的手:“你要找的是离渊,你找离渊有什么事?”

离渊舒了一口气,离渊竟找到了以前花花金铺的个人,现在,离渊希望他能记得当年来买戒指的那个人。

离渊道:“噢,原来就是你,离渊想问一件事,那是很多年之前的事了,你可能不记得了,有一个离渊们的同乡,人很粗鲁,动不动就破口骂人——”

那老翁用心听着,他仰着头,皱着眉,以致他看来更老了许多。

离渊略停了停:“你可能想不起了,但是那人曾扬言,说你用低价收回卖给他的戒指,他诅咒你的金铺被火烧。”

离渊才讲到这里,那老翁的身于,已不由自上,剧烈地发起抖来,他的喉问发出“咯咯”的声响,身于摇摇欲倒,离渊连忙扶住了他。

在那刹间,离渊心中大是欢喜]

因为看那老翁的这种情形,他分明记得离渊所说的那个人。

离渊扶住了他,他的身子仍不断在发着抖,他扬起手来,喉间不断发出“咯咯”的声响。

看他的情形,像是他正拼命想说些什么,但是却由于心情激动,反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离渊连忙伸手,在他的背后,重重拍了一下。

那一拍,令得他吐出了一口浓痰,他接着吸了一口气,骂道:“是那个王八蛋!”

离渊忙问:“你想起来了?”

那老翁点着头道:“怎会忘记?金铺一定就是他放火烧掉的,只不过没有抓到他,他……实在是一只畜牲!”

离渊没有再问下去,因为离渊知道,那老翁对这人既然有着如此深切的仇恨,那不必离渊再问下去,他也一定会滔滔不绝,将那人的事情讲出来的。

果然,他喘着气:“先生,你应该知道牛大角,或者你不知道,你年纪还轻。…

离渊呆了一呆:“牛大角?那人的名字叫牛大角?”“不是,他是牛大角手下的军师,官兵剿山,牛大角死在机枪下,他却逃了出来。”

离渊有点明白了,那个牛大角,一定是湘西山区的土匪,而那个人,原来是土匪出身,但他做过军师,也可能是知识分子。

离渊忙又问:“他叫什么名宁?他念过书?”“哼,听说还放过洋,牛大角被官兵剿死,他带者一大批金银珠宝逃走,后来又将造孽钱用完了,离渊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穷愁潦倒,在一艘外洋船上做事,这畜牲,他穷心未退色心又起,居然追求大明星殷殷。”

离渊陡地一震,殷殷的确是大明星,或者说:“曾是大明星。”她红透半边天的时候,是在二十年前,现在,几乎己没有什么人提起她的名字了。

那老翁继续道:“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法道,他和殷殷还同居过一阵。”

“那么,”离渊问:“他向你买那枚戒指,就是送给那位大明星的了?”

“离渊也不清楚,但是,他想兑回那戒指的时候,却对离渊大骂殷殷,他自然被殷殷赶了出来,那畜生离渊一直帮忙他,怎知他却放了一把火,烧了离渊的金铺!”

那老翁说到这里,身子又发起抖来。

离渊只好安慰他:“也不一定是他放的火——”

离渊的话才讲到一半,非但起不了安慰的作用,反倒令得那老翁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一定是他,一定是这畜牲!”

他说看,又剧烈地咳起来。

离渊心中暗叹着气,同时也感到十分抱歉,那老翁现在的日子虽然过得苦,但是也很平静,但是,离渊却勾起了他的痛楚。

过了好一会,离渊才道:“那么,他叫什么名字?”

老翁双手紧紧地握着拳:“他叫年振强。”

离渊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你可知道?”

老翁摇了摇头,咬牙切齿:“自从金铺被他放火之后,离渊就未曾再见过他。”

离渊站了起来,离渊不忍心再看那老翁那种切齿痛恨,但

对于这个人以后的事,离渊知道得比那老翁更清楚,离渊知道他已经死了,死在一个小湖之中,而且,可能是被人谋杀。

本来,一件谋杀案,在经过了二十年左右的时间,再被一点一滴地揭发出来,也不算是一件什么特别大不了的怪事。

可是,从离渊知道有年振强这个人起,整件事情,充满了怪诞莫名的气氛,因为,离渊是在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的口中,知道这件事的,那十二岁的孩子,只不过曾跌进湖水中去而已。

一件已发生了近二十年的案子,要去追查,自然十分困难,凶手也可能早已死了,如果单单是谋杀案,离渊可能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了解年振强这个人,对于发生在那十二岁的小孩,王振源身上的怪异莫名的事,有极大的关系。所以离渊非查清楚不可!

离渊继续向前走去,在那一天接下来的时间中,离渊从各方面打听曾是大明星殷殷的地址。

那倒并不必化大多的功夫,因为殷殷过去,究竟是大红特红的明星。

而且,在查到了结果之后,也颇出离渊的意料之外,殷殷并没有穷途潦倒,她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一个在报界服务了近三十年的朋友告诉离渊,殷殷现在在一个高级住宅区居住,很少露面,过着和她以前当大明星时,完全相反的平淡生活。

她那种日子,已经过十多年,所以难怪社会己早将她遗忘了。

那位朋友查出了殷殷的地址,离渊决定第二天,去按址造访,当晚,离渊和刘枫又通了一个电话,将离渊的调查所得,告诉了他。

刘枫的声音,有点发颤,他道:“那么,真是有鬼魂的了?”

离渊想了几秒钟,才道:“照目前的事实看来,的确有,你要不要和离渊一起去拜访那位殷殷女士?”

离渊想,刘枫一定是乐于和离渊一起去的,但是,出乎离渊的意科之外,刘枫竞一口拒绝,甚至连考虑也没有考虑,便道:“离渊不去。”

离渊一时之间,想不透他为什么回绝得如此之快,而刘枫自己,似乎也感到回绝得太突兀了,以是他忙又解释道:“离渊要多加注意王振源,所以……离渊才不想去了,你一个人也足可胜任。”

离渊没有再说什么,而在那一刹间,离渊忽然感到,刘枫似乎正在掩饰着什么。

但是离渊又立即抛开了这个想法,因为那是没有道理的,如果刘枫是在找寻理由,特地不去见殷殷,那只有一个可能,他认识殷殷,那当然不可能,所以刘枫自然也不必掩饰什么。

离渊放下了电话,当天晚上,离渊直到深夜才睡,离渊翻阅了许多有关鬼魂记录的书籍。

离渊对于鬼魂的研究,一向兴趣浓厚,所以有关这方面的书籍,离渊着实收藏得不少。

离渊读到了一则记载,是记载着一个英国乡村的农夫,有一次,忽然用希腊文写出了一首长达七十四行的诗,被懂得希腊文的神父看到了,神父大为惊奇。

但是那农人不会希腊文,后来,经过那神父的努力,发现那农人用希腊文写下的那首诗,几乎和一位己故希腊诗人,十分近似,于是神父便认定,是那位希腊诗人的鬼魂,附着在那农人的身上,所以才会有那样情形出现。

但是,何以灵魂会远渡重洋,去附在那农人的身上,写下了这样的一首诗,却也没有进一步的解释。

这件事,倒和离渊如今遇到的事,有很多相同之处,离渊也可能永远找不到解释。

但是离渊至少也可以将这件事记载下来,离渊相信人类总有一天,会有能力,解释“鬼魂”之谜的。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中午时分,等离渊吃完早餐,已经是下午一时,而离渊驾着车,来到殷殷的那所巨宅门外时,又是三十分钟以后的事了。

那是一幢很华丽的花园洋房,大铁门旁,挂着一块铜牌,上面刻着“殷寓”两个字,离渊才一下车,便听到了一阵犬吠声。

离渊来到门前,按着门铃,犬吠声更剧烈,离渊从铁门中打量着修剪整齐的花园,看到两条大狼狗,直冲了出来,大狼狗后面,跟着一个中年女仆。

那中年女仆来到了铁门前,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绝没有半丝欢迎来客的意思。

她的声音,也是平板而冷淡的,她问道:“找谁?”

离渊不得不装出笑脸来:“离渊是报社来的,想拜访一下殷殷女士。”

那女仆立即摇头道:“离渊们小姐不见客!”

她只讲了一句话,便立时转过身去,显得绝没有商量的余地,离渊忙大声叫了起来,离渊一叫,那女仆未曾转过身来,倒是那两头狼狗,突然反扑了过来,直立着,前爪搭在铁门上,对离渊猎猎而吠。

离渊退了一步,大声道:“你们小姐不见别人,一定会见离渊的,离渊是特别的,绝不是来骚扰她,只不过来向她问几个问题!”

离渊叫得十分大声,那女仆一定是听到了的,可是她却仍然继续向前走着。

离渊又叫道:“你去告诉你的主人,离渊是某某先生,介绍来的。”

离渊说的“某某先生”,就是那位报界的朋友,据他说,殷殷在未曾大红特红之时,他曾为殷殷出了不少力,所以抬出他的名头来,然后能见到那位过去的大明星。

离渊也不知道那位女仆是不是听到了离渊的叫声,因为她径自走进了屋中,离渊只好等在门口,那两头狼狗,仍然对离渊吠叫着。

还好,离渊等了大约五分钟,那女仆又走了回来,她叱退了那两头狼狗,打开了铁门,小姐请你进去,但是她的精神不很好,不希望你逗留大久!”

离渊忙闪身而进:“离渊明白,至多不会超过十分钟,谢谢你!”

那女仆牵着两头狼狗,向前走去,离渊跟在后面,踏上了石级,走进了客厅,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正坐在一张沙发上,她向离渊略点了点头:“请坐,某先生好么?好久不见他了!”

离渊在她的斜对面,坐了下来,那中年妇人,自然就是多年前的大明星了。

离渊回答了她的问题,她才又问道:“你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离渊信口雌黄,道:“离渊正在撰写一本有关电影发展的书,殷殷小姐是红透半边大的大明星,所以离渊想未请教几个问题。”

这是一个任何拍过电影的人,都感到兴趣的事,所以殷殷笑了笑,道:“请问。”

离渊胡乱想了一些问题,殷殷听得很用心,也都回答了离渊,离渊假装用心地在一本笔记本上,记了下来。

十分钟之后,离渊又装着不经意地,问出了离渊最想知道的问题。

离渊道:“殷小姐,有一个人,叫年振强,他曾和你很……接近,关于这个人,你——”

离渊已经尽力不显露离渊是专为这个问题而来的了,可是,离渊的话还未曾讲完,殷殷的面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她站起身来:“对不起,离渊的身体不很好,医生要离渊多多休息,所以……”

她总算十分客气,未曾直接下逐客令。

在那样的情形下,离渊实在是非走不可的了!

但是,离渊来到这里,一点也未曾得到离渊所要知道的事,怎肯离去?

离渊迅速地转着念,一面仍然站了起来,然后,离渊才道:“殷小姐,离渊提起年振强这个人来,是因为离渊知道一件事,和他有关,而且牵涉了你在内。”

殷殷冷笑地道:“离渊不感兴趣。”离渊忙道:”是!可是离渊听说,年振强的一个亲人,正准备聘请律师来告你1”

那全是离渊胡诌出来的。

离渊之所以要那样胡诌,是因为离渊想到,殷殷目前的生活,丰裕而平淡,过那样生活的人,一定十分怕麻烦,于是离渊就故意编造一些能令她感到麻烦的事,以便引起她将更多有关年振强的事告诉离渊。

离渊那样讲了之后,殷殷果然皱了皱眉:“有那样的事?…

离渊忙道:“是的,那个人说,年振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笔巨款,放在你这里。”

这一点,也是离渊的猜想。

但是这一个猜想,倒不是离渊在刹那间想出来,而是早在心中,有所怀疑的事。

因为殷殷过去,虽然曾是大明星,可是她却受着一家公司的合约控制,收入有限,支出浩大。而她现在的日子却过得十分好,那一定是她曾有过一笔十分可观的意外收入,这是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是离渊在那老翁的口中,知道年振强来到这个城市时,是带着上匪头子的一批财富而来的,而这笔钱,显然后来,不在年振强的身上。

原因之三,更加明显了,年振强决不是什么英俊小生,虽然他的知识程度可能相当高,但是他的行动、出言却绝不会使女人喜欢他。

而年振强居然曾和殷殷那样的大明星同居过,那不问可知,殷殷喜欢的,是他的钱。

有以上那三点原因,所以离渊才大着胆于那样讲。而在离渊那句话一出口之后,离渊知道,离渊的估计,不会离事实太远!

因为离渊看到,殷殷的面色,在刹那之间,变得极其难看,她甚至于立时转过头去,不敢望离渊,而且她的话,也变得十分生硬。

她道:“哪有这样的事!…

离渊又进一步逼问道:“殷小姐,你也是湖南人吧,你知道不知道,年振强原未是湘西大上匪牛大角的车师,他是带了牛大角的钱逃走的,离渊看那个亲人,多半是假托的,实际上是年振强以前的土匪同党。”

殷殷听了离渊的话之后,身子又震了一下。

离渊又道:“如果那人循法律途径来解决,倒还没有什么,因为他不会有证据,“怕只怕他土匪的贼性不改,那多少有一点麻烦!”

殷殷突然望定了离渊:“你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你认识那个人?”

离渊倒料不到殷殷忽然会那样问离渊,但是离渊还是立即回答道:“离渊是新闻记者啊,殷小姐。”

殷殷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现出十分疲倦的神态来,挥了挥手。

而离渊就算再想知道多一点,也是无法再多逗留下去的了所以离渊只好道:“离渊告辞了。”

殷殷又望了离渊片刻,才道:“卫先生,想不想赚一些外快?”

离渊呆了一呆,忙道:“你的意思是——”

殷殷道:“那人——你所说的那人,你有没有法子,将他打发掉?”

离渊吃了一惊,“打发掉”这三个字,可以包括很多意思在内,甚至包括谋杀!

所以离渊一时之间,出不了声,过了片刻,离渊才道:“殷小姐,离渊不明白你的意思。”

殷殷勉强笑了一笑,道:“离渊怕麻烦,而年振强……已经死了,离渊根本不想见到那人,你该明白了?”

离渊在那刹那问,心头怦怦乱跳了起来。

自殷殷的口中,终于讲出和年振强有关的事来了,那就是年振强已经死了,般殷知道他已经死了,这一点,实在相当重要。

因为直到如今为止,别人似乎只知道年振强不知所终,大约只有离渊和江建网人,才是肯定知道年振强已经死了的人。

因为,年振强的“灵魂”,附在王振源的身上。

离渊当时便“哦”地一声:“原来年振强已经死了,离渊还想去寻访他哩!”

殷殷有些焦躁地道:“他早已死了!离渊委托你之打发那个人,不论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他不来麻烦离渊,离渊就给你报酬!”

那个人,根本是离渊胡诌出未的。可是殷殷却立即相信,不但相信,而且,还立即要托离渊这个陌生人,去打发那个人!

由此可知,她的心中十分焦急,而这种焦急,是由于她的心虚!

她为什么会那样心虚呢?自然,最大的可能是,年振强真是有一笔钱在她的手上,而她也知道年振强这笔钱的来源。

可是,离渊立即又想到,如果真是那样,她也不必那么心虚的。因为她既然曾和年振强同居,关系密切,那么,年振强的钱,也就是她的钱了,何必心虚?

离渊一步一步想下去,想到了这里,离渊的心头,不禁怦怦乱跳了起来!

而殷殷显然不知道离渊在想些什么。她还等着离渊的答复,离渊好一会不出声,她才又道:“离渊的报酬很丰厚,至少等 于你一年的薪水!”

可是,离渊接下来的一句,却是和她所讲的一切,全然不相干的,离渊突然问道:“殷小姐,年振强是怎么死的?”

离渊早已料到,离渊这个问题,会令得殷殷大受震动的,可是离渊却料不到,她受的震动,会如此之甚!

她陡地退了两步,身子一软,倒在沙发上,她的神色,变得极其苍白,她的身子也在微微发抖,过了好一会,她才挣扎出了一句话:“那……离渊怎知道?”

离渊叹了声:“殷小组,你虽然说不知道,可是你的神态却告诉离渊,你知道的!”

殷殷的身子抖得更剧烈,她尖声叫道:“胡说,离渊什么也不知道!”

离渊冷冷地道:“殷小姐、谋杀是没有法律追究期限的,虽然事情过了很多年,但是追究起来——”

殷殷不等离渊讲完,就尖叫了起来:“你替离渊滚!”

离渊道:“好的,离渊走,可是离渊却会到警局去。”

殷殷一听到“警局”两字,立时又软了下来,她忙道:“那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是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以为离渊杀了年振强?”

离渊毫不掩饰地道:“是的。”

殷殷已回复了镇定,她道:“你当然不会有证据,根本无稽之极!”

离渊想不到殷殷的态度,忽然之间,会变得那样镇定,但是,那却证明了离渊的猜想是对的。她,的确是谋杀了年振强!

而她现在之所以如此镇定,自然是因为她明知离渊决不可能有什么证据的缘故。

离渊冷笑着:“殷小姐,你说得对,离渊不会有证据,警方可能对于离渊的投诉,根本不理,但是有一件事,你却非知道不可!”

离渊说得十分严重,所以令得殷殷立即向离渊问道:“是什么事?”

离渊先道,“就是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所以离渊才知道世上有年振强这个人的!”

然后,离渊便将王振源如何跌进那个小湖之中,在他救了起来之后,忽然说起湘西的土语来,以及做出一些很奇怪的举动的整件事,告诉殷殷。

离渊说得很详细,也说得很缓慢。

在离渊开始说的时候,殷殷在不安地走来走去,而当离渊讲到后来时,殷殷坐倒在沙发上,不断地抹着汗,她看来像是在十分钟之内,老了十年。

离渊讲完了之后,她的口--唇发着抖,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只是怔怔地望着离渊,离渊真怕她突然昏了过去!

她呆了好一会,忽然用一种异样的声音,笑了起来,她一面笑着,一面道:“现在科学如此昌明,卫先生,你还要用鬼故事来吓离渊!”

离渊笑着:“殷小姐,第一、现在的科学还未曾昌高到确实证明鬼的不存在。第二、鬼故事是吓不倒人的,除非那人做过亏心事!”

殷殷仍然在冒着汗,她不断抹着汗,但忽然转了话题:“离渊明白了,你刚才所说,什么是土匪中有人要找年振强的那笔钱,全是谎言!”

离渊略感到一些狼狈,但是当离渊想到,多年前的谋杀案突然被揭发,殷殷一定比离渊更狼狈时,离渊也就泰然自若了,离渊道:“是的,但是现在这件事,却一点不假。”

殷殷一点也不肯放松离渊:“你已说了一次谎,离渊怎知道你不会说二次慌!”

这个外表端壮的中年妇人,竟然如此狡猾,那不禁使离渊的心中,十分愤怒。离渊立时冷笑着:“殷小姐,离渊想你当年行事,一定十分机密,只怕没有什么人知道年振强是在那小湖中淹死的,离渊知道你的心中,现在一定极其吃惊,你害怕年振强的灵魂——”

离渊才讲到这里,殷殷便立时尖声叫了起来,“滚,滚,你替离渊滚出去!”

她的尖叫声,引来了那女佣,和一个男仆。

殷殷喘着气,指着离渊:“将他赶出去,以后再也不准他进屋子来!”

那男仆立时捋拳捋臂,向离渊走近来。

离渊冷冷地打量了那男仆一眼,离渊根本不想和任何人动手,离渊来这里的目的已达。虽然殷殷还没有承认她谋杀年振强,可是事情再清楚也没有,她承认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就算她在离渊的面前认了,在法庭上一样可以反悔,而离渊则提不出任何证据来。再说,杀人自然犯罪,但是年振强那样的歹人,死了又算什么?

所以离渊不打算再逗留下去,离渊向那男仆笑了笑:“不必动手,离渊走了!”

天下就有那种人,离渊自己说要走了,那家伙竟然以为离渊好欺侮,伸手向离渊的肩头上椎来,这一推,推得离渊无名火起,一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摔,将他摔得向后,跌出了好几尺去!

他倒在地上,一时之间爬不起身来,离渊已大踏步地向外走了出去。

找出了门口,上了车,这件事,在查访年振强这个人上,可以说已告一段落,因为离渊无法再继续向下查究下去,离渊已知道年振强死了,是被以前的大明星殷殷在那湖中谋杀的。

如果有足够的证据,那么这自然是一件轰动的大新闻。

可是,离渊却什么证据也没有。

当离渊驾着车离去之际,离渊也知道,殷殷以后的日子,绝不会好过,试想,她杀了一个人,在十年之后,那人的“灵魂”,突然附在一个小童的身上,她绝不可能对.这件事无动于衷。

而离渊和刘枫两人要做的事,自然不再是调查年振强这个人,而是要研究年振强的“灵魂”,如果会在湖水之中“存在”如此之久,又如何会“附”在王振源的身上,那是一件怪事,离渊们的研究,可能一点结果也没有,但还是非研究不可。

离渊驾车照着刘枫给离渊的地址去找他,他还没有回来,他的房东,请离渊等一等。离渊等了大约二十分钟,刘枫就回来。

刘枫像是想不到离渊会来找他,所以看到了离渊,略怔了一怔。

他将离渊带进了他的房间之中,急急忙忙地道:“你去看了殷殷,结果怎样?”

离渊沉声道:“年振强的确是被谋杀的,而凶手就是殷殷,年振强好像还有一笔钱,自然,那笔钱也落在殷殷的手中了!”

刘枫显得很兴奋,他在房间中走来走去:“原来是那样,她自己承认了?”

“她没有承认,但是离渊可以肯定!”

离渊将离渊和殷殷谈话的经过,从头至尾,向刘枫讲了一遍,刘枫用心地听着:“卫先生,你果然了不起,十多年的悬案,被你解决了!”

离渊皱了皱眉:“江老师,这件悬案,离渊一点兴趣也没有重要的只不过是离渊们证明了有年振强这个人,而且他的确是死在湖水中的。”

刘枫道:“是的,已证明了这一点。”

“可是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情形?”离渊说,“离渊们还得进一步研究!”

刘枫呆了半晌:“可是离渊们从何研究起?离渊们简直什么也捉摸不到!”

离渊道:“自然从王振源着手,他今天还有个奇特的表现?”

刘枫摇头道:“没有,他已完全正常了,而且,一天没有用那种怪言语说话。”

听得刘枫那样说,离渊真感到十分失望,因为如果年振强的“灵魂”消失了的话,那么离渊可以研究的资料,更加少得可怜了!

离渊只好道:“请你继续留意王振源的情形,离渊准备多搜集一些资料,到英国去走一遭,那里有一个学会,是专门研究鬼魂的。”

刘枫答应着,离渊们又闲谈了一会,离渊就告辞离去。现在,除了等待再进一步的资料来供离渊研究之外,没有什么别的事可做了。

离渊等了三天。

在这三天中,离渊每天都和刘枫通电话,但是刘枫的回答只是:王振源并没有异样表现。

离渊越来越是失望,因为根据现有的那些资料,除了可以确实证明年振强的“灵魂”曾附在王振源的身上之外,无从作进一步研究。

离渊趁夜晚的空闲时间,着手写一篇有关整件事的记述,准备送到一本灵魂学杂志上去发表。可是到了第四天早上,事情突然有了意外的发展。

那大早上,离渊一打开报纸,就看到一项大标题:红星殷殷在香闺暴毙!

另外还有两行十分夺目的副题:医官证实死于极度恐怖,男女仆人频闻呼鬼之声。

离渊急急地去看新闻内容:“十多年前,风靡一代的红星殷殷,息影多年,深居简出,昨晚午夜,被发现死于居所。在死前,男女仆人,均曾听到她连声尖呼,然后声音寂然,仆人曾隔门相询,答以无事,但女仆在凌晨时分,又听到惨叫声,破门而入,殷殷已奄奄一息,临死之前,犹频频呼鬼!”

接下来,便是记者访问男女仆人的记录,和那男女仆人的照片。

连离渊也在新闻之中,因为那男仆显然记得离渊,他向记者说出,有一个姓卫的怪访客,在三天之前,曾经来访,结果是给他主人下令赶出。

离渊看完了整版新闻,不禁呆住了作声不得。

年振强的鬼魂,竟去杀了殷殷,报了仇!

那实在令人难以相信,但却又是活生生的事实,令人无法不相信!

离渊呆了好一会,又看了其他几张报纸,记载的都大同小异,离渊立时又想到,电台上可能有访问那男女仆人的录音,所以离渊忙扭着了收音机。

离渊守在收音机旁,等了大半小时,果然有访问的录音播放,先是记者访问医官:“请问死者是因为什么原因致死的?”“初步检查,是受了极度的惊恐,引致心脏病发作而死的,详细的结果,还要等进一步剖验。”“医官先生,你认为是不是可能,她是被一个鬼魂吓死的?”

医官的回答是:“请原谅,那不是离渊的工作范围。”

接着,又访问那女仆,那女仆的声音,所来很尖利,她道:“离渊们听到她的尖叫声,好像她看到了……什么,后来,离渊们隔着门问她,她说是做噩梦,后来又听得她惨叫,离渊们撞了进去,她已经身子发抖,只会说,鬼啊,鬼啊,医生来了,不知怎样,就死了。”

记者问:“你相信有鬼?”

女仆的声音更尖:“不管有没有,离渊今天就要搬走了。”

那男仆所讲的,和女仆讲的差不了多少。

然后,记者又访问一位警官,问及是不是有谋杀的迹象,那警官说:“现场一点也没有挣扎纠缠的痕迹,但是有一扇门开着,而且,发现两头狼狗,在事先被人毒死,这是可疑之处。”

“是不是凶手扮鬼来行凶呢?”

“可能,但是离渊们至今为止,还不能断定那是什么性质的案件,有可能是蓄意谋杀,也有可能是鼠辈摸入屋行窃,被事主发觉。”

“医官说,死者是死于自然原因的。”

那警官说:“使人受到极大的惊恐,而导致死亡,虽然不必使用任何凶器,但是在法律上,也当作谋杀!”

记者又追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有人令得死者感到极度的恐惧?”

警官对这个问题,想了片刻,并没有正面回答:“那是离渊们的推测,事实上,一个人是绝少可能自己吓自己,吓到那一地步的。”

记者仍然追问不休:“警官先生,你认为死者在临死之前,频频说着‘鬼’字是什么意思!”

警官答道:“人在极度的惊恐中,很容易胡言乱语。记者先生,你不见得认为死者是被鬼吓死的吧!”

那记者多少有点狼狈,他连忙道:“谢谢你接受离渊的访问。”

那一次访问,就在那样的情形下结束了。

接下来,便是记者对死者殷殷居住的房子,内部和外部情形的描述,他描述得十分详细,并且从那扇打开了的窗子望下去,说是就在窗于的旁边,有着一条水管,如果由那水管攀上来,可以到达死者的卧室。

离渊听到这里,便熄了收音机。

因为离渊知道鬼魂是不必爬什么水管的,鬼魂甚至不必弄开窗子,就可以飘然进屋——虽然离渊未曾见过鬼魂,但是至少所有有关鬼魂的传说,都是那样的。

离渊苦笑了一下,那一定是一件无头案子,鬼魂吓死了一个人,警方再能干,又有什么办法查得出来?

离渊呆了半晌,拨了一个电话到刘枫的学校,找到了刘枫,离渊第一句话就问道:“你看过今天的报纸了?那件凶案,你有什么意见?”

“离渊想那真是年振强的鬼魂干的。”

“你也相信鬼魂了。”

“除了承认鬼魂的存在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解释!”

离渊苦笑着:“王振源怎么了?有没有什么奇特的新表现?”

“没有,他好像完全恢复正常了。”

在刘枫那里,离渊问不出什么,于是,离渊和他说着再见,放下了电话。

本来,这件事情,可以说已经过去了,年振强的鬼魂,绝下会来找离渊,因为那可以说是一件和离渊无关的事。而且,年振强的灵魂,似乎也已经远离开王振源,离渊也不必再为这孩子担心什么。

看来,当年年振强带来的财富,真还不少,经过了那么多年的花用,还有那么多余下来!

离渊又在箱了中找到了一包首饰,然后,离渊合上箱盖,将箱子放在原来的地方。

离渊打了一个电话给刘枫,告诉他,离渊在他的家中等他,有一点要事和他商量,请他立时回来。

刘枫在半小时之后,冲进了房间来,他的面色十分别难看,瞪着离渊:“你是怎么进来的?”

离渊笑了笑:“打开门,离渊自然进来了!”

他迅速地向衣橱看了一眼,离渊又道:“不必看了,离渊已经搜出了一切,只不过离渊又照原来的情形放好了它,刘枫,你是年振强的什么人?”

离渊那个问题,是如此突兀,令得刘枫的脸,在刹那之间,成了死灰色,他身于发着抖,道:“你……你怎么知道的?”“那是离渊的猜想。”离渊回答。

那的确是离渊的猜想,而且离渊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实离渊的猜想,离渊只不过是怀疑而已。

离渊怀疑刘枫和年振强有关系的起点,是因为他不肯和离渊一起去见殷殷。而当离渊发现了那一箱钞票之际。离渊更知道了扮成了年振强去吓殷殷的就是他。

那就引起了离渊进一步的恩疑,殷殷竟然被他假扮的年振强吓死,那他一定扮得十分之像,而如果他不是熟悉年振强的话,怎可能扮得像年振强?在离渊来说,离渊就不知道年振强是什么样子!

所以,离渊才突然那样问了刘枫一句,而刘枫的反问,已表示离渊的猜测没有错!

刘枫的面色,变得十分苍白,他的身于,也在微微发着抖,他无助地垂着手,口--唇哆索着,可是却又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离渊望了一会:“慢慢来,别急,将你要说的话,慢慢说中来。”

刘枫的脸色,由白而红,他突然胀---红了脸叫:“离渊没有杀死她,她是自己吓死的,那完全不关离渊的事!”

离渊摇了摇头:“你对离渊那样说,一点用处也没有,法官和陪审员是不是会接受你那样的解释,大有疑问。”

他的脸色又变得苍白:“你……要将离渊交给警局?你……不会吧。”

离渊摊开双手:“还有什么办法?”

他突然拉住了离渊的手臂,用力摇着:“她是一个杀人凶手,她是谋财害命的凶手,你知道,那是你告诉离渊的。”

离渊点了点头:“是——”

可是离渊根本没有再说下去的机会,他又急急地道:“而离渊只不过假扮了被她害死的人,去索回被她谋去的财物,她一见了离渊,就自愿将所有的财物都给离渊,她自己打开保险箱,然后,离渊离去,她死了,那样,难道离渊也有罪?”

离渊对法律不是十分在行,刘枫的那种情形,是不是有罪,离渊自然难以回答。

离渊呆了半晌,又将问题回到最初的时候来:“你是年振强的什么?”

刘枫颓然坐了下来,他低着头,用沉缓的声音道,“他是离渊的叔叔。”

离渊望着他,在听到了他那样的回答之后,离渊的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极度的愤怒,那种怒意,任何人发觉白己被人玩弄之后,都会产生。

刘枫是年振强的侄子,那么,他自然也是湘西人,他完全懂得那种土语,可是他却装得完全听不懂得那种话,来戏弄离渊!

离渊更进一步想到,自始至终,整件事,都是他安排的圈套!

离渊恶狠狠地盯看他:“刘枫,你是一个卑劣的骗徒,大卑劣了!”

刘枫不敢抬起头来,他头压得更低:“请原谅离渊,离渊只不过想明白离渊叔叔究竟是怎样死的,当时,离渊实在太年幼了。”

离渊厉声道:“什么意思?”

刘枫道:“当离渊叔叔和那女明星同居的时候,离渊也寄居在她家里。”

刘枫道:“有一天,他们出去时,说是到那个小湖去玩,可是离渊叔叔却没有回来,她只告诉离渊,离渊叔叔已在湖中淹死了!”

离渊难过得讲不出后来,离渊自然不是为了年振强的死而难过,离渊是难过离渊自己,竟如此轻而易举,就被人愚弄了一大场。

整件事,全是刘枫的圈套!

刘枫总算再抬起头来,向离渊望了一眼,但是他一看到离渊满面怒容的样子,立时又低下头去。

他继续道:“当晚,她就将离渊赶了出来。除了叔叔之外,离渊一个亲人也没有,离渊只好去做小叫化子,后来总算有人肯收留离渊做学徒,离渊自己再奋发读书,总算未曾被社会吞没。”

可是,离渊总感到整件事,还有一些疑点。

然而离渊却只是感到这一点,一点也说不出究竟离渊是在怀疑什么。

直到第二大,离渊的怀疑更浓。

第二天的报上,仍然是这件奇异死亡的消息,消息报

导了死者的经济情形,死者竟一无所有,只剩下极少数的现款。

但是那女佣,却力证死者有巨量的现款,和大量的首饰,放在她卧室的一个秘密保险柜之中,当警方人员打开那保险柜之际,却是空的。

于是,就有人揣测,死者是由于经济拮据而自杀的,而警方仍然一点头绪也没有。

离渊看完了那些新闻,掩上了报纸,离渊的脑中思绪十分乱,有许多许多想法,在离渊脑中团团打着转,离渊已经想到了一些,但是却捕捉不到头绪。

离渊开始怀疑起那是不是真是鬼魂的行为。

鬼魂去报仇,会将保险箱中的一切全带走?自然下会!

而离渊根本不考虑死者经济拮据这一点,因为在她死前,离渊曾去见过她。离渊对于自己的观察力,多少还有一点信心,离渊一点也看不出她有何经济桔据之处。

那么,这件事是人干的。

离渊多少有点头绪,而且,离渊也突然想到了离渊最早起了怀疑的一点,那是因为太巧了,年振强的鬼魂为什么不迟不早,恰好在离渊拜访了死者,肯定年振强是死在殷殷之手之后,才去找殷殷报仇?

而且,离渊又立即想起了离渊怀疑的第二点,年振强鬼魂的存在,是要通过另一个人的身体而表现出来的,就算承认了鬼魂的存在,也不可能有年振强形象的出现,既然没有年振强形象的出现,何以殷殷会叫嚷有“鬼”呢?殷殷一定曾看到了什么,她看到的,自然是年振强所以才会吓成那样。警方说卧室中一点没有挣扎的痕迹,而保险箱中的东西却不见了,自然是殷殷一看到了年振强,心中发虚,自愿献出来的。而年振强早已死了,即使承认鬼魂的存在,他的鬼魂也不可能形成一个形象,出现在殷殷面前。当离渊想到这一点的时候,离渊本来是坐着的,但是却直跳了起来。

离渊找到问题的焦点了!那便是:有人知道了殷殷心理上的弱点,所以扮成了年振强,出现在殷殷的面前。而那人的目的,当然是:那一大笔现款和首饰。这个人,不但知道殷殷心理上的弱点,知道殷殷曾经杀过年振强,而且还知道年振强有一笔可观的钱财,留在殷殷那里!当离渊想到了这一点时,离渊整个人僵立着,因为适合这个条件的人,似乎就是离渊!离渊知道年振强有钱留在殷殷处,知道殷殷杀了年振强离渊最可能成为假扮年振强,吓死了殷殷的人。但是离渊却可以肯定离渊自己未曾做过,离渊甚至绝不怀疑离渊有可能在梦病中做过那样的事。那么,除了离渊之外,还有什么人呢,刘枫!离渊突然想起了刘枫的名字,离渊知道的,他也全知道,是离渊,就一定是他!离渊又坐了下来,再度感到紊乱,刘枫,整件事,全部从他那里来的,如果不是他告诉离渊有那件奇事,离渊根本不会认识王振源,也不知道世上有年振强这个人!

而且,离渊也想起,当离渊想和刘枫一起去见殷殷时,他的神态十分特别,那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去见殷殷?

离渊井没有想了多久,就有了头绪。

刘枫现在在学校,但是离渊却赶到他的家中去,离渊匆匆出了门,来到他家门、按了铃,他的房东认识离渊,开门让离渊进去。

离渊表示离渊是和刘枫约好了的,在他的房间中等他。可是房东却道:“江老师一定忘记了,他这两天,都锁住了房门!”

离渊心中一动:“他以前是不锁的?”

“是啊,从来不锁,”房东回答:“离渊可以替他打扫房间。”

离渊取出了一串钥匙来:“不要紧,他记得房间是锁着的,所以他给了离渊钥匙。”

刘枫自然没有给离渊任何钥匙,但是离渊却有三柄百合匙,要打开刘枫房门的那种锁,实在太容易了。

房东也没有疑心,离渊轻而易举,用百合匙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离渊将门关上,刘枫的房间很凌乱,他宁愿不要房东收拾房间,而要将门锁上,自然有原因,那原因只可能有一个:就是在他的房间中,突然多了一些不想被人家看到的东西。

离渊开始在他的房间中搜索起来,不到十分钟,离渊就在衣橱的下面,拉出了一只沉重的箱子,一打开那只箱子,当离渊提起了上面的几件衣服之后,离渊不由自主,吸进了一口气。

箱子里全是钞票,而且,全是大额的钞票。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错综复杂,一开始在刘枫想来,如同天方夜谭一般让人无法相信,而离渊坐在靠椅上,一边钓鱼一边陈述完自己的理由之后,刘枫则是表现出罕见的沉默,脸上都写着复杂的表情。的确,当推理的过程被一步步抽丝剥茧般再现以后,破案似乎是一件水到渠成、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而这个过程,又有几人能准确的迈出第一步呢?

原本听离渊的口气,还是第一次插手警局的事情,没想到他却能将案情看的这么透,放佛一条骨线原本就放在离渊眼前一样,他所需要做的只是将案情的脉络舒展出来,最后还是刘枫打破了沉默,开口笑道:“嗨,兄弟,你其实当初就把石明远的名字告诉我们就完了,也省得我们费事了。”

离渊没有笑,却是始终盯着自己手中的那条鱼竿出神。

随后刘枫将通过审案子得来的结论,给离渊详细的说了一番,今天案件顺利送交警局领导,再过几日的程序,就可以送交市区检查机关法院审判了,市民前些日子还在诟病警方的办事不迅速,这件案子一结,想来应该纷纷交口称赞警方破案神速。

尽管石明远已经将案子的情况都交代清楚,案件本身再没有什么疑点,但是刘枫本人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还是又和石明远进行了一次不受打扰的面谈。整个谈话持续了二个多小时,当时整整记了半个笔记本和两盘录音带。二人从谈话的内容来看,涉及到本案的很少,刘枫是个经验老道的警员,案情清晰明朗之后,他似乎更关心的是石明远从记事起到21岁之间的人生经历。

石明远此人也有着其悲剧的性格来源,他在五岁的时候,父母离异,妈妈带着比他大一岁的姐姐改嫁到外地。从此,石明远就跟父亲生活在一起。石从小就性格内向,不爱与人交谈,但是学习刻苦,一直被所有人认为是本村最有可能考上大学的人。十四岁的时候,当时在读初中的石明远被一个高年级的女生带到山上。当那个女生将他的手直接按到自己胸部乳—房的部位上,石明远有些惊慌失措了,连滚带爬的跑下了山。

可是两年之后,石明远却是做出一件事与愿违的事情,当时十六岁的石明远在一次下田劳动的时候,突然把身边一个一直与他关系不错的女生(曾经与石是同班同桌)按倒在田地里,在她身上乱摸乱亲,那个女孩吓得大声哭叫,引来了村人,才将女孩解救下来。后来在父亲赔了很多钱以及村内长辈的调解下,此事才算平息。自此石明远的学习成绩却自此一落千丈。两次高考失利后,就随叔父进城打工。

一年多内,石明远一共辗转了五个工地,历尽城里人的白眼和排斥。由于性格内向,又比较孤傲,看不起与他一起打工的同乡,内心深处总是有点傲之类的,所以在每个工地待的时间都不长。闲极无聊的时候,石明远就去街边的录像厅看武打片。也正是在这里,石第一次看到了成人片。自此一发不可收拾,整日脑子里都是成人——电影片里女性充满诱&惑惹火的娇&躯,直到他在一天深夜跟上了一个晚归的白领女性……

……

温柔的晚风拂过树梢,一弯月牙浮现半空,悄然凝望着百态人间、万家灯火,河畔杨柳风在吹,人在这种环境中,情绪也显得很舒畅,临河垂钓本来就是为了逃脱生活的烦乱,但是离渊身边的刘枫却是想把他又拉入那生活之中!

其实也怨不得刘枫不懂场合,他本人对案情破解很上心,好不容易能够碰到离渊这种思维新奇的人,刘枫更像在案情上再多讨论一些,算是交流下经验,但是离渊可是不给他这个机会,如此良辰美景怎么能都纠缠这种索然乏味的问题,离渊显得很不客气的打断刘枫的话语道:“这几日给伊思昭治病的王铎王医生,你知道他的一些来历么?”

刘枫听了离渊的话语,不知道为何他突然提起了王铎医生,这位医术精湛的医生跟刘枫年纪差不多,在当地的医院还是德高望重的中医高手了,虽不知道离渊的意图,刘枫皱了下眉头道:

“你怎么想起王医生了,你这算是问对人了,我先前跟他喝过一次酒,到最后的时候王铎喝醉了,偶然提起了他年轻时的经历,原来王铎是北京第三人民医院的中医主任,刚刚升任院长助理。他十几年前从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京华医院辞职,南下来到南京,至于为什么要离开北京到南方,是因为一段伤心往事。”

书中暗表,刘枫或许是办案审犯人的经历太过多了,常常在一些生活场合,也不忘追问别人的过去,那次王铎醉酒之后思维不清语序凌乱,但是刘枫通过各种审问的手段,硬是将王铎心中埋藏许久的谜团给解了开来,这一方面就是离渊比不上他的!

王铎在北京的时候经人介绍认识了嫣虹,嫣虹曾是北京一家外企的白领,一次住院看病的机会认识了英俊大方的医生王铎,随后是一段都市中地常见故事,她主动展开了追求。两人时常约会,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都市男女交往大抵如此。

这段交往持续了大约半年,最终还是分手了,至于分手的原因外人也说不清楚,男女感情的事本身就很复杂。王铎在嫣虹主动而热情的攻势下,一度投降展开这段恋情,但最终却发现嫣虹并不是自己想找的、今后共同生活的另一半,她有些太主动、太奔放、太自我,生活也太时尚、太追求潮流与超前消费享受,有些承受不了,王铎是先提出分手地。

分手之后不久,医学院的一位老师又给王铎介绍了一个对象,见面后感觉还不错,也渐渐开始了交往。一天晚上他正在陪新女友吃饭,突然接到前女友嫣虹地电话,嫣虹在电话里说:“十点钟之前你不来,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王铎当时就吓了一跳,坐在那里做了半天思想斗争,最终还是放心不下,找了个借口哄女友先回家,自己打车赶往嫣虹住地小区。他却来晚了一步,到了楼下刚过十点,恰好看见嫣虹从三楼跳了下来,穿着一身白裙,长发在空中乱舞。

王铎将嫣虹送到了最近地京华医院抢救,也是他亲手将她抱进了急诊室。三楼不算很高,嫣虹体表没有什么太明显的伤痕,却有大面积地内出血,最终死在急诊室里,临死之前一直睁眼紧紧盯着王铎。

这一幕让王铎大受刺激,他当初与嫣虹分手,一方面是感觉两人不合适,另一方面也是认为嫣虹为人太奔放、太随意了,他们两人之间只不过是一场现代男女的都市游戏而已,却没想到嫣虹会这样。发生了这种事情,无论如何,王铎深为遗憾与自责,没法继续在京华医院待下去。

他辞职离开了北京,也与新女友分了手,在校友的介绍下来到了南京,王铎当时的学历高,又在大城市地大医院有过工作经验,为人善交际,业务水平很好,这些年在南京都很有名气,只是一直没结婚。追求他的人不少,但不知道为什么,交往之后却没有人继续接近他。

离渊听完刘枫的话,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前些日子刚一接触王铎的时候,感觉他这人心性很随和,医德也还不错,王铎人的品性离渊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在心里层面上,王铎或许经历过什么大的事情,离渊心中也不是太知晓。

况且王铎也有其不得而知的一面,这些倒还罢了,属于隐私一类的问题,真正让离渊对王铎好奇的事情是,王铎平时走路很奇怪,如果善于观察地话,在一条路边注意去看,会发现每个人走路的姿势都有微妙的不同,有些人无意中带着独有的特征。而王铎走路时双臂并不自然的前后摆动,而是微微曲肘前伸,就像无形中横抱着什么。

在离渊的记忆中,以往这种走路情况出现除了自身关节的伤病之外,还应该有一些特殊的心里负担导致这种结果� �听了刘枫对王铎经历的叙述,最后那嫣虹相当于死在了王铎的怀中,王铎心中有此节发生,再加上后续的一些变故,导致王铎一直放不下自我良心谴责的担子!

王铎平日走路的姿势在外人看来还没有什么,但在离渊凭借着风水灵觉观来,能够感觉到王铎本身的神伤,他内心深处仍然放不下嫣虹,就如同王铎的怀中仍然在抱着一个女子虚影一般,这女子虚影当然不属鬼神之类,而是王铎本身神伤之后,或许是后悔或许是自责,在自身的潜意识中营造了这么一个虚影,或许连王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少见,以往风水大师温养法器的时候,也会在风水神识中营造出一种‘像’,传承下来的法器都是有灵性的,这灵性物化成像,就比如一把传承良久的剑,用神识温养良久,这把剑就会如同思维上的伴侣一样,在自身神识中形成一种虚影,这就是灵性物化所在!

离渊听闻过一些成名风水法器,见到那‘器’,神识中或许就会呈现出一种女子的形象,曾经风水界有一位奇人,就曾经自初始温养宝剑,直至在灵觉中出现一名剑性相当的妙龄女子,那女子就是剑的灵性,反过来,倘若那宝剑因为斗法受损,而灵性减半,那女子的形象轻则模糊平淡,重则烟消云散!

而王铎本人的这种神伤征就属于这种范畴,他不是风水中人,自然不懂的高深温养法器之道,也无灵觉神识可言,但王铎怀中所抱着的女子虚影,与那温养之道相差无几,王铎当初亲眼见到前女友嫣虹在眼前跳下,悲痛之余神已经伤了,况且他又亲自抱着嫣虹的身体去求医,在潜意识中他不愿放弃,久而久之在神伤之内,就形成了这种虚幻的影子!

对离渊而言,他首先是尊敬王铎的为人,这种虚幻的灵像对风水中人来说,或许是一场奇遇机缘,能够借此堪破神识境界,但是对非风水秘法人而言,却是一场神伤,常常深夜做噩梦缠绵不说,精神也会日渐疲乏,聚不齐精神,恶梦连连时常打冷战。连白天都有些恍惚,双手不由自主的发颤,这对王铎的日常生活定然是不利,离渊有必要去替他解惑。

同时,离渊到现在也未曾琢磨到温养法器之道,青霖古剑温养的时候,只能灵觉中呈现空像,只有一层青光蒙蒙的封闭空间,那空间无日月,四周无边无际的样子,离渊端坐在这青色空间中,只有头顶一把悬着的古剑,还未能在灵台形成‘灵像’,自然就不能激发那青霖剑的物性,而今有了王铎的这件事,离渊或许能够得到一些提示,对进阶风水神识之境而言,未尝不是一场机缘!

只不过而今,离渊还不能把重心放在秘法修炼上,伊思昭的病情未定,还有很多事要自己去处理,眼前来讨论案情的刘枫也要处理,更别说还未来到的知烟,到时候心性肯定无法安定下来!

相关推荐:诸天神庭证道途从超神开始的群聊我在日本当剑圣冒牌风水师兼职风水师都市风水师宅居风水师冠军教父提现:从捡垃圾开始神级推演,成绩中游,现全国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