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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切磋棋艺

深夜,江面上泛起的窸窣声被一栋别墅传出来的欢笑声所掩盖,直到天色变得清明,红日也初露头角,天台上的那阵吵闹声才消失了起来。

而天台上,则变得一片狼藉,随处滚动的啤酒瓶,洒落一地的花生壳,残留着食物余味的竹签……

一缕艳阳穿过剔透的玻璃,刺在了陆云的眼眸上,陆云微微撑开有点刺痛的眼睛,托着头在床上坐了起来,似乎昨晚发生了什么他都忘记了,只是依稀想起一些在天台上打闹的片段。

他双脚踏着拖鞋,挪步到窗口边上,树梢上的叶子和着清风微微摇摆,仿佛在对他说一声早上好,只是这叶子似乎开始泛黄了起来,时间过得可真快。

陆云脑海里想起一个人对他的嘱咐。

他拍了拍自己脸颊清醒了一下,接着连忙洗漱了一番,套上了一件深黑色的卫衣。

窗外飘进来了一片微微淡黄的叶子,陆云回头看向窗外一眼,发现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的天色,才过了一会儿就变得深沉了起来。

可能要下雨?

陆云走了过去关上了窗户,离开时拿了一把挂在门背后的大黑伞。

陆云走出了房间,出门刚好碰到了照顾他们起居饮食的佟姨,看见佟姨提着一大袋子的垃圾,他摸了摸脑门不好意思滴笑道:“那个,佟姨,不好意思啊,我还想着早上起床把天台上的垃圾给打扫了的,没想到还是麻烦您了。”

佟姨爽朗一笑:“都是小事,别放在心上,早餐都我都做好了,放在了桌子上,你一会儿自己记得拿来吃,我先去忙了。”

陆云扫了一眼走廊,“佟姨,他们还没醒吗?”

佟姨:“还没呢,你们年轻人别玩那么晚,小心身体才是啊。”

陆云笑笑:“身为他们的队长,我会的,我会的。”

佟姨抿嘴一笑,“这么大个人了,还没个正经,你不是要出门吗,吃了早餐再去。”

陆云:“好,对了,佟姨,今天不用做我的饭了,我去陪我爸,您记得帮我告诉他们一声。”

佟姨:“行。”

陆云轻手轻脚地下了楼,猫去了饭厅拿了一块三文治塞进了嘴里,一手拿着大黑伞走出了门外。

陆云的父亲与他所住的宿舍距离的挺远的,单是坐车就要花上一个小时的时间,可陆云这人偏偏有个嗜好,如果不是路程遥远,他宁愿走路也不愿意搭车。

按照陆云的想法来说,就是走路能让他倍感踏实,一步一个脚印的实在。

陆云懒惰地抬起头,一手遮着额头眯眼往向X市的天空,此时的天色有点奇怪,一半铅灰一半白,陆老所住的那片天似乎还是一片阴晴,而自己这儿却似乎准备狂风暴雨。

陆云的头发此时被风刮得不成样子,他出门时忘记把头发扎了起来,这时摸出那根熟悉的橡皮筋把它绑好了。

他轻快的步履变得加快了起来,他有点讨厌大雨,因为那种又冷又湿的感觉令人难受。

“诶亚!将军!你输啦,哈哈哈!”在X市的一处小公园里,那儿有块地方围着一群上了年级的中年人,他们每天都聚到一起切磋棋艺。

直到有一天,一位头发花白,精神抖擞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成为了这片地儿的棋王。

他每天早上都会准点到来,带着一壶茶,口渴了就喝几下茶,于是又投入到一场又一场的棋局当中。

这位中年男人似乎无儿无女,总是一个人做在这儿下棋,这一下,就是一整天,直到暮色深沉,他才拿着那空荡荡的茶壶悄然离开公园。

陆老此时哼着小曲,翘着二郎腿,玩得不亦乐乎,“老刘,你又输了。还有谁还有谁,换人上场。”

众人笑而不语,大伙一看天色不早,而且灰暗了起来,便各自回家休息起来。

陆老:“耶,今天怎么都走的那么早?”

老刘说:“你在这一带可是出了名的棋王,谁还打的过你,何况今天天色不对劲,我也得先走啦。”

树荫下的陆老缓缓扭开了他那深沉的茶壶,小口抿了几下,笑道:“玩不过我就直说,何必那么多借口,哈哈。”

老刘笑而不语,眼神眨了几下,示意陆老看向身后。

陆老有些疑惑,他那浓密的眉毛皱褶了起来,转过背后,发现一皮肤黝黑但俊貌依然有些痞帅的男子脸上挂着淡淡地笑意一直看着自己。

陆老盯了这张面孔看了好几秒,发现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仔细一看确实挺帅的,不亏是自己生的。

陆云:“老头儿,看什么呢,不会忘了你儿子我了吧?”

陆老从容一笑掩饰先前的尴尬,“怎么可能!”

老刘拍了拍陆老的肩膀,“老陆,我就先走了,待会儿我那老伴又要骂人了,我就不打扰你和你儿子在这里拌嘴了。”

陆云笑道:“刘叔慢走啊。”

老刘轻轻招了招手。

陆老眼角瞟见陆云手上拿着两袋东西,干事利落地把石桌上的棋盘和棋子收拾整齐,一把接过袋子上装着的食物。

陆云轻笑,“知道你应该还没吃饭,所以给您也带来了一份儿。”

陆老一面撕开筷子的包装纸一面打开透明饭盒,他把脸贴了过去闻了几下,大口地扒了起来。

陆云怕把陆老干着了,连忙把一旁的虫草炖鸡汤给递了过去。

陆云:“知道您老饮食不规律,叫你到我那儿来你又不肯……”

陆云像外婆一样唠唠叨叨了好一会儿,陆老似乎都没听进去,他指了指饭盒,“这家店的海鲜炒饭不错,知我者谓我儿陆云也。”

陆云噗呲一笑,“老头儿,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有没有好好吃药?”

陆老淡定地摆放好午餐,从他的腰包里面拿出了一盒药,“你说呢?”

陆云:“那你肯定没有按时吃三餐。”

一说到这儿,陆老表现得像小孩子一样,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不,有时下棋下得过瘾,一时就忘记了午餐,然后这一拖,就晚上连带着午餐的那份也给吃了。”

陆云苦笑道:“你这样子叫我怎么放心得下啊。”

陆老站起身子轻轻地弹了一下陆云的眉心,“行了,以后我三餐保持规律,把身体养好,行了吧?”

陆老抬头一看这怪异地天色,“时候不早了,要下大雨了,说吧,你这次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陆云低头收拾着饭后的垃圾,眯了一会儿眼睛,说道:“我和他们要到H市一趟,去打比赛,所以我一时半会儿应该是回不来的了,我想着过来是和你说一声。”

陆老:“原来如此,那祝你一路顺风。”

陆云笑笑,“保重身体,我很快回来。”

陆老又抬头看向那灰暗的天色,“要下大雨了,我先走了。”

陆老学着老刘那潇洒告憋的背影招了招手,他刚走了几步,似乎忘记了什么,又转过身来说道:“一定要拿个冠军回来啊。”

陆云笑笑道:“一定会的。”

望着那熟悉的背影渐行渐远,陆云把垃圾都扔到了公园的垃圾桶里,这时灰暗的天空下起了斑斑点点的雨滴,他望着那还没远去的身影,连忙打着黑色大伞一路跑了过去。

陆老的反应有写迟钝,满是沧桑的脸上落满了雨珠,他抹了一把脸颊,看着湿漉漉的手掌,“呀,下雨啦。”

他连忙从腰包里面翻腾了几下,反正忘记带雨伞了,自嘲道:“果然是老了啊,连伞也没带。”

紧接着,他发现他的头顶被一块黑色的大幕布挡住了,淅淅沥沥的雨水完全不能弹在自己的身上。

陆老内心微微感到,他瞟了陆云一眼,“你是鬼吧,无声无息的。”

陆云说:“没带伞也不说,一把年纪学人装什么潇洒呢。”

陆老:“我可不老,我才五十而已。”

陆云苦笑,他没有任何的反驳。

说起陆老,其实他的年龄真的不算大,只是因为癌症的原因,使得他变得逐渐衰老起来,与同龄人一对比,说他老了10岁也不为过。

陆云知道,眼前头发斑白的父亲此时硬撑的很辛苦,而他也希望父亲能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来渡过那最后的日子。

身为人子,按理来说他是不想陆老这样独居生活的,可他老人家乐意,他只能尊重父亲的决定。

但陆云像为陆老做更多的事情,所以他暗暗下定了决心,等H市的荣耀杯结束后,他无论如何也把陆老拉到自己那儿去。

滂沱大雨倾盆而至,雨中顶立着一把大黑伞,伞下的那名男子搀扶着隔壁的中年人走过3个红绿灯,穿过2条大街,弯过4条小巷将他送入到家门。

屋檐下躲雨的陆云再次撑开大黑伞踱步在风雨当中。

这时,X市已经入夜,因为乌云压顶的缘故,今晚城市的灯火,显得额外地明亮,陆云一路盯着头上的暴雨,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水洼不断前行着,他并没有因为天气的恶劣而停下脚步。

他的鞋子已经湿透了,只要脚掌轻轻地一压,便能挤出许多水来,而那件黑色的卫衣也被斜风穿插的雨水给打湿了不少。

陆云走过了许多条街,路过了很多个红绿灯,躲在屋店处躲雨的人们都在纳闷为什么下这么大的雨,这撑着大给伞的男人怎么还不肯停下脚步一直在路上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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