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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崩溃

当天晚上,乔思又一次早早入睡,眼睛除却睁眼闭眼时会有些刺痛外,便几乎再没有其他异样。

第二天是周一,她正常上班,免不了要盯着电脑屏幕敲敲打打。她始终戴着墨镜,眼睛稍有不适她就会立即使用滴眼液,于是一天下来也没有什么不妥。只到晚上时,会觉得视线十分模糊,似乎视力回到了从前。

就这样过去了五天,白天除了不能见强光外,视力却越来越好了。可一到晚上,模糊感再度回归,甚至一天比一天严重。并且会伴随阵阵刺痛,痛感强烈时,她甚至会忍不住流泪。

又到了周末,她依旧是在宁非的陪同下去医院复查。程煜出国了,为她做检查的是一名30岁左右的妇女。乔思将所有不良症状都给这位医生详细描述后,对方却轻描淡写地对她说:“这都是正常现象,你的检查结果没有任何问题,现在视力达到了1.2.半个月之后再来复查。”

虽然医生告诉她没有任何问题,可乔思的状况却越来越糟。周日的晚上,她去了趟超市买些日用品。独自一人走在路上,路灯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却影影绰绰,模糊极了。

乔思戴着墨镜,她抬头望去,路灯的光亮晕满整个视线,就连那笔挺的灯杆也逐渐有了变化。它由一个变为两个,由两个又变成四个……她放眼望去,视线里竟然全部都是灯杆。

乔思闭上了眼,深深吸了几口气,再睁开时灯杆恢复正常,可光晕却始终不散。她朝着超市的方向继续走,两旁的灯杆就像是被人施了法术一样,在她的视线里越变越多……

终于进了超市,这时超市里的人并不多,稀稀疏疏的挑选着物品。乔思看着这些人,他们却越来越模糊,就如同路边的灯杆一样,由一个便成了两个……越变越多……

乔思连买东西的心情都没有了,她害怕极了,立刻便原路返回了。她这一路走得很艰难,内心的惧怕压得她快要喘不上气,双眼的疼痛更是令她难以忍受,她只想回去,只想躲进被子里。

在床上躺了不知多长时间,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她看着屏幕上的“望舒珩”三个字由清晰逐渐变得模糊,心里越来越害怕,也越来……越崩溃。

这几天里,望舒珩不是没有找过她,他是想约她一起吃饭,可她总是以“今天有些累,改天吧”为由拒绝了他。并非不想见他,她只是害怕,害怕在面对他时,不知道哪一刻眼睛会出现问题。

乔思没有接电话,铃声断了很快却又响起,如此反反复复,直到第五次铃响时,乔思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乔思,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电话里传来望舒珩紧张的声音,却听得乔思鼻头一酸。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回道,“我没事,只是累了,睡着了。”

“你最近工作很忙吗?”对方追问。

“是的,最近工作很忙。”

“可今天是周日。”

“周日也会有加班,明天又是周一,我还要早起上班。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等等,”望舒珩连忙阻止,“乔思,我很想见你一面。明天,我会等你下班。”

乔思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眼角有泪水滑落,也不知是因为眼睛疼,还是因为心里疼。

脑中突然回响起一道阴冷的嗓音,那人对她说:“我现在劝你离开,这也是为了你好。即便舒珩现在想要的是你,可难保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变心了……”

“乔思,你在听吗?”许久没有等到乔思的回话,望舒珩紧张地问。

乔思闭上双眼,一手紧抓着手机,另一手紧攥着床单,她的语气很淡,淡到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望先生,我不想见你。如果没有什么十分必要的事情,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的好!”

“为什……”

没等望舒珩说完,乔思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将自己埋在被中,一颗心生生地抽痛着,且那疼痛越来越强烈,逐渐超过了双眼的痛。

她从来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清楚地了解望舒珩的身份,她始终都正视二人间的差距,更不敢轻易生出任何非分之想。哪怕她与他在一起时,她是真的很快乐。

可自她去到望家大宅,看见望舒珩写下的《红豆》,看见那副由他亲手设计的礼服手稿图,看见他认真聆听她的琴音时,她就知道了自己的心意。胸膛里的那颗心激荡地跳动,那种感觉她在许多年前便已体会过。她明白,那是心动……是她对望舒珩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乔思以为又是望舒珩,结果没想到是望筱筱。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电话。

“乔思,你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不愿意见望舒珩?你知不知道……”望筱筱张口便是一番质问。

“筱筱,如果没什么事,我要睡觉了。”乔思的声音很冷,打断了望筱筱。

“乔思,你这是怎么了……”望筱筱似是被吓到了,话语中透着紧张与担忧。

乔思知道自己过激了,压下心中的情绪,声音也柔和了些,“筱筱,我最近真的很累,工作量有些大,我只想好好休息。”

“可是望舒珩他更累,更辛苦。”望筱筱的语气变得低沉,“乔思,你不知道,望舒珩他这些天为了处理公事,每晚到了凌晨3点都还没有休息,好不容易将这件事情解决了,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去见你……”

乔思的心一颤,忍不住问,“他……遇到什么事了?”

“望氏集团有个高层,不满望舒珩很多年了,一心想要打压他。好在望舒珩厉害,但我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总之最后赶走了那人,并且将他手中所有的权利都收回了。”望筱筱越说越骄傲,仿佛做了这一切的不是望舒珩,而是她一般。

“乔思,你就见一见望舒珩吧,好不好?”

“明天再说吧,我今天累了,晚安。”乔思立马挂断了电话,她不想再听见望筱筱的声音,不想再听见任何一句有关望舒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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