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自己住。
车停进地下车库，她犹犹豫豫：“我还是觉得不应该来你家。”
关励呈替她开车门，面无表情：“下车，杜医生已经到了。”
杜若。
她见到等在门口的女子，格子长裙，高跟鞋，黑长卷发披肩，嘴唇红艳。眼睛晶亮有神的看着他俩，女鬼一样美丽。
“认识一下，这是杜若，我高中同桌。”
关励呈忽然抚上苏蕙珍的肩膀，结果被她一巴掌打掉。见杜若看着自己目光好奇，她不好意思了：“杜医生，我叫苏蕙珍。”
杜若不是大众意义上美丽的女子。甚至会有人觉得她不美。
那一定是不懂得欣赏美丽的人。
她像钟无艳。
真的很像，左边靠近眼角处，有一块不规则的红，就好像是晕染了的眼影。
那是胎记？
见她一直看向自己，杜若很温婉：“胎记。”
苏蕙珍居然艳羡了：“很漂亮。”
她是真的觉得好看，一抹红，在眼角眉梢处，擦不去，洗不掉，是多么独特。
“行了，先进去吧。”关励呈打趣她俩。
杜若是骨科医师，但没带什么工具来，关励呈还算正人君子，她俩在客房里看诊，他则一人在客厅里坐等。
客室里有一张大床。很大，她光是看看，就尴尬的厉害。
杜若打量她：“躺上去吧，我帮你看看。”
她摇头：“还是站着看吧。”
“站着怎么看？”杜若眼角那抹红愈发明艳。
她不是嫉妒，她是好奇能入的了关励呈眼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热情似火？冷若冰霜？欲擒故纵？
“没是，就站着看吧。”她再次要求。
医生和患者都站着，头一次啊。
杜若的手掌轻轻摸在她的腰上，一点一点的施力，认真问：“疼吗。”
“不太疼。”苏蕙珍专心的回答。
“那这里呢。”她换了个地方，忽然摁了摁。
苏蕙珍皱眉：“疼。”
“这块儿特别疼。”
不到十分钟，问诊结束。
这真是有史以来最快的一次诊断。
苏蕙珍在听到结果之前很忐忑，生怕自己真会得什么腰肌劳损腰间盘突出的病。
“没事儿，不算大问题，估计是你总坐在那儿画画儿的缘故，坐的太久导致的，我包里带了药贴，等一下拿给你。”
杜若安慰她，跟她一起离开客房。
他的家，装修风格很冷，黑白灰，二楼有些声响，苏蕙珍不安的问关励呈：“你家有人啊。”
关励呈递给杜若跟她热茶，坐在沙发上如常：“是只杜宾犬。”
杜宾犬，这三个字说出来是，杜若不免眉头一跳，想离开：“行了，老同学，你这大半夜的把我叫出来，可得记得欠我个情儿啊，以后要还的。”
关励呈就笑，他的笑似乎分着很多种情绪，真正开心的，似笑非笑的，别有深意的。
“还，这世上最不能欠的就是人情债了。”
人，情债吗。苏蕙珍想。
杜若放下手中小小茶杯：“我就不多待了。”
苏蕙珍赶紧跟腔：“我也是我也是。”
杜若却没有等她，只是和善的将包里带的药贴给她。
临走，还不忘客气礼貌与苏蕙珍说声再见。
这是什么意思。
这意思是说，你要走，也别跟着我走，你得等我走了之后再走。
高跟鞋离去的声音，女人的背影，显得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