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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拒绝

温遇是和黎靖一起回的荀园,赵阿姨看到温遇的时候,多少有些意外。她已经很久没回来过这里。

简单的问候了两句才想起还应该备两个菜,便又去厨房忙活了。

黎父下楼时,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翻看杂志的温遇,而在沙发另一侧的黎靖却只是坐着,右手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膝盖。

这场景多年来却是没变过,在黎父看来,黎靖的性子清冷,而温遇又恬静,所以他们俩就算这样坐一天,也不定能说上两句话。

杂志看的温遇有些堵心,又总是用余光偷瞟一旁有些距离的黎靖,所以听到脚步声她就回了头。

“爷爷!”

她叫得顺口,黎靖顿了下,微微一偏头:“爸!”

然后眼睛再一移,看了温遇一眼,很快的一眼,快到只是一瞬的时间。

他记得当初的温遇还是叫他哥哥,叫自己的父亲老伯,刚开始让她改口的时候,她总是觉得别扭,半天吐不出那个称呼。

现在,她倒是很习惯了。

“小遇,舍得回来看我了?”老爷子语气故作生气,脸上的笑意却是很深。

温遇有些不好意思:“爷爷,实在对不起,现在才来看您。”

她有些歉疚,按照平时的安排,她一周至少会回荀园两次。

实在找不出理由,总不能告诉黎父自己怕小叔不高兴才不来的吧。

黎耀文笑到:“小遇,我逗你呢!知道你学业忙,你爸那天还跟我说你这次期末年级第二,这样下去可以考个好大学了,有想过考哪吗?”

温遇淡笑:“暂时没想好!”

黎耀文点头,又看向黎靖:“小遇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作为小叔也要帮忙指导下。”

他沉默了会儿,最后吐出几个字:“老师同学是干嘛的?”

听到这话,温遇转头看黎靖,他还是刚才那个姿势坐着,只是头低了些,看也没看她。

温遇有些失落,黎耀文瞪了他一眼:“你看你小叔,二十八岁的人了,这性子哪个女孩子敢跟他。”

黎耀文说完这句话,客厅顿时静了下来。温遇悄悄望他一眼,然后又锤眸,轻叹一口气。

那件事之后,他对她倒是越发冷淡了。

饭后,黎耀文和温遇又聊了会儿家常,黎靖已经上楼,赵阿姨端了些水果,又给她泡了杯洛神花。

在黎家,总有人记得她的喜好,这是她最绝望之时,又重拾温暖的家。

“温遇,起来,跟我回家。”

这句话,是她温遇从今往后,去到他身边的路无论是风雨如晦,亦或是火山汤海,也必须无所畏惧的理由。

可惜现在算来,这里也不是她的家。

温遇还睡在以前她住的房间里,就在黎靖卧室的斜对面。她此时站在黎靖的门外,低着头,像是在考虑要不要敲门。

举起的手在思索了一会儿后又轻轻放下,她咬着嘴唇,默默转身准备回房。

就在她刚打开门进去时,黎靖的门打开了,很轻微的声音,她没有回头,只是纤瘦的身体抖了下,像是被吓到。

然后是黎靖的脚步声,直到越来越远,下了楼。

他无视她。

温遇的心沉了沉,那种疼像是从心脏处一直蔓延到全身的骨髓里,缓慢、深刻又无力。

等到黎靖再回来时,温遇还站在自己的门外,看他的眼神有些委屈和难过。

她在等他。

“小叔。”

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黎靖却意外的有些心疼。他对这孩子实在是冷淡了些,至少在那件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他不至于如此。

温遇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叔,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黎靖的心微动,这是她对他习惯性的小动作,很多年来都是。

“温遇,那天我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那天,他说:“这样的事情,不该、不能、不许!”他的声音不大,却尤为坚定。

是的,温遇明白,他不是在规劝,而是……命令。

温遇想哭,崩不住的想哭,整个眼眶都泛起一片红。黎靖只是假装看不见,将她手里的衣角扯出。

“回去睡吧!”

说完黎靖进屋,关门,再没看她一眼。

那晚的月色很好,风吹的满园清凉,适合入眠的一夜,黎靖和温遇都失眠了。

黎靖想起温遇白天在他办公室里醒来的样子,他突然就想起了她七岁那年,他发现她做噩梦的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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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靖把温遇从那个小镇里接回荀园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

程师傅将车停在门口,黎靖看了眼已经睡着的温遇,再看眼手表。估摸着她睡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钟。

这两个多小时的车程里,温遇安静到一句话没说,黎靖也没主动说话。

他平日里话就少,对于这个才七岁的女童,他实在是找不到话来讲。

她小了他整整十一岁。

黎靖对于很多事情都兴致缺缺,在大多数空暇的时间里,他都会选择坐下来看书,这些书大多都是些国外著作。

将书合好,他本想将温遇叫醒,但见她睡的熟,便有些不忍。想了想,黎靖还是下车绕到另一边,伸手将温遇抱了出来。

温遇瘦弱的身体抱起来没什么重量,因为是第一次抱人,黎靖多少有些不自在。

毕竟第一次,他抱的姿势不对,让温遇有些不舒服,刚进门,她就醒了过来。

因为屋内的光线有些亮,温遇把眼睛闭了好一会儿,等适应后,才又慢慢睁开。

她傻愣愣的盯着黎靖,他以为她刚醒应该还没从眼前的场景反应过来。便将她抱在沙发上坐好。

“温遇,到家了。”

温遇点头,始终没有将放在黎靖身上的眼睛移开。

黎靖不知道她为什么就这样一直看着自己,他也不甚了了。

“黎先生,你们先吃点东西吧?”赵阿姨问道。

黎靖点点头,招呼温遇到餐桌上吃饭,她坐在沙发上不动,见状,黎靖把手递过去,牵着她去洗了手然后才回到餐桌上。

一顿饭比往常吃的久了些,黎靖有注意到温遇一筷子菜也没夹,他想了想,还是往她碗里添了些糖醋排骨和西兰花。

“有不吃的吗?”

温遇看了看碗里快满出来的饭菜,摇头。

后面她吃的有些撑,却始终没有放下筷子,黎靖也看了出来。

“吃不下就不要勉强了。”听到他开口,她这才放下碗筷。

一顿饭到这算是结束了。

黎靖有些累,吩咐赵阿姨待会儿带温遇去洗漱后,就了上楼,他今天有些累。

快速洗漱完,黎靖刚躺下,睡意就开始袭来,今天他话说的多了些。

他不是那种会照顾别人的人,但是对于温遇这点关心,确实也是史无前例。

温遇看着黎靖上楼后就觉得有些不自在,毕竟这里的环境和人,她并不熟悉。

赵阿姨试着和她交谈,见她并不回答也就不再问她,领着她去卫生间洗完澡后再铺好新的被单。

温遇前半夜睡得不好,真实的经历在梦中一遍又一遍重演。

“妈妈,你别跟他走!”

黎靖站在温遇门前,他本来只是想下楼喝杯水,却听见她在呢喃梦呓。

哭声越来越大,因为门没有反锁,他最终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温遇并没有醒来,她双手紧紧的抓住被子,哭的满脸都是泪。

“温遇。”

温遇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只是鼻间还有细微的哼唧声。

见她不再哭闹,黎靖转身就准备走,他顿下脚步,回头,又将她脸上的泪水用手擦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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