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真背脊微僵，身子勾在他身上，眼泪顺着脸颊滴在他背上，浸成一朵灰色的小花儿来。
两人都没再说话，秦慕言一路抱着她到了杨迎秋的重症监护室，他不敢面对躺在里面的人，就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势，背对着窗户站着。
她死死的咬住下唇，热泪盈眶，望着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各种透明管子的妈妈。
都说世界上唯有有血缘关系的人才会心灵相通，她此时此刻浑身冰冷，血液都是冰的，跟静静地躺在里面的妈妈一样吧？
她现在……肯定很难受
这么多医用器械在她身上折磨着，妈妈一定很痛……
可她什么都不能做，她不能为妈妈减轻疼痛。
她真的好没用。
“秦慕言，我是不是很没用，我没有在车祸第一时间保护妈妈，她保护我二十年，到最后……还会因为保护我而变成现在这样。”
她哽咽着，伸出手摸在冰冷的窗户上。
男人沉下眸子，没有回答。
如果他现在告诉她，他是这场车祸的主心那么，躺在那里的人会不会就是他？
他也永远也抱不住她？
连看一下都是奢求。
他不敢这样冒险，他真的不能再失去她了。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着这边的情况，一起走过去站在窗前看了一眼重症监护室里的植物人杨迎秋。
“秦少，国外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都是最先进的，杨夫人应该还有机会。”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都在颤抖，秦慕言动了动嘴，感受到了贴在身上的那颗心跳动的厉害。
杨真真惊喜的望着那个医生，“你说什么？我妈妈还有机会？”
医生神色复杂的看着秦慕言，再看向杨真真时严肃的点头，按照刚才的消息上的台词继续道：“时间到了，我们准备把杨夫人带走。”
“现在就要走吗……”
“杨小姐，我知道您很难过，但耽误一分钟就会耽误杨夫人的病情，如果再度恶化的话，就真的挽回不了了。”
医生放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杨真真抿了抿嘴转头看向里面脸色苍白的妈妈，终是闭着眼流下两行泪点头。
她亲眼看着浑身插着管子的妈妈从重症监护室里推出来，上了一辆白色的救护车，消失在自己眼前。
杨真真忍不住大哭出来，男人单手紧紧的扣住她的臂弯，低着头沉默。
她还是没承受住打击又晕了过去，抱着她轻轻放在病床上，指节分明的大手伸出去轻柔的抚摸着她眼角的泪痕，温柔的拭去。
他只能这么做，只能假意送走根本没有苏醒的可能的杨迎秋，给她一丝希望她才能振作起来。
关上病房门，男人换了一身西装出来，徒步走到上一层VIP病房内。
伯西满脸都是小伤口，是被破碎的玻璃碎片刮伤的。
张爽哭得一塌糊涂坐在哪里，听到声音后连忙站起身，“总裁……”
他深深的看着病床上脸色惨白，像是瘦了一圈的伯西，剑眉微蹙。
“守着他。”
转身走出病房，从怀里摸出黑色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脸色阴鹜得彻底，眼底埋藏着一丝杀意。
“去警察局处理掉肇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