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气氛再次尴尬起来，在场的都是聪明人，明白什么意思，秦以沫如今就是死咬着指纹这一块不放。
“我不求别的，顾爷爷，我只要一个真相而已，要我的女儿健康而已，如果不能，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如此自私让漫漫跟我一起吃苦，这件事也会跟大家解释清楚不让杉杉受委屈。”
话里话外都是在表明，这件事如果不解决，她就带着顾漫漫离开，并且会告诉广大吃瓜群众事情来龙去脉，让别人看看顾家到底是怎么欺人太甚的。
顾老爷子脸黑如锅底，高血压有要飙升的意思，这俩人是要气死他，一天的安生日子都没有。
“你放心以沫，我们不会偏袒谁，这事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结果，一切都没有漫漫重要，先等孩子出来再说好吗？”顾老夫人来来去去就是几句话，也是第一个受不了顾漫漫不在的人。
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倏然没有一个孩子陪伴在身边那日子该多无聊？她不同意这么做。
沈芳华有不同的看法：“是啊，妈说的对，昨天晚上大家一起吃饭，期间杯子碗筷什么的留下指纹手印也正常，以沫，你别担心漫漫会没事的，家里的佣人我也会回去好好问问他们怎么回事，放心。”
秦以沫冷笑，说话失去平时的稳重：“伯母这是给我找了一个官方说法吗？”
回去问问佣人，杯子碗筷等手印？
这不是明摆着要找替罪羊么？
“什么叫官方说法？”乔慕城忍不住不笑，意味深长道，“事情还没有结果，家里没有监控，一切如何尚未可知，你太着急了点。”
“我的女儿生死不明，我能不着急？”
“那你要如何，马上给你答案？现在不是应该担心你的女儿么？还有心情关心别的事情，还想着报警让警察来查？”
“行了，慕城你少说两句，这件事非同小可，以沫担心也正常，谁都没错，先等漫漫出来。”
顾老爷子像是下了一个决定，看向慕杉，“慕丫头，我知道你委屈了，但是漫漫还小，接二连三出现那么多事情，不能再姑息，所以谁来调查这件事都不合适……”
慕杉终于开口，“那就报警，我没有意见。”
顾老夫人皱眉，“报警把事情闹大让人看笑话？”
慕杉露出讥笑，又沉默。
笑话？还谈什么笑话，就凭秦以沫那么高调的带顾漫漫回国就已经是个大笑话了好么？
顾老爷子早就已经权衡过：“已经成笑话还怕这个？”
沈芳华看向慕杉，再次温柔询问：“杉杉你想好了吗？一旦报警……”
“只要没做就不怕。”秦以沫心里泛酸，血红一片的眼睛无人看见般，也没个人问她，心里更加嫉妒慕杉。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杉杉光明磊落，是不怕别的查的对吧，伯母您多虑了。”
只要他们敢查，这件事就会稳稳落到慕杉的头上，她保证！
慕杉不说话，掀眸冷冷扫她一眼。
顾老爷子明白了，当即拍案敲定：“那就这么办，我谁也不会偏袒的。”
他顿了顿，又添一句：“慕丫头头上还疼着就先回去吧，好好休息。”
慕杉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走。
吵吵闹闹一个早上终于过去，乔慕城跟在她身后，吊儿郎当调侃：“平时张牙舞爪的人遇到秦以沫你就怂了，还被打成这样，啧啧，你也是个窝囊废嘛。”
慕杉不说话，继续往前走。
乔慕城再度开口：“廷深大概下午就会回来，听说你这边出事连工作都不要了，让我盯着点，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他的，哎，你去哪？”
慕杉转头，干净的脸蛋上面无表情，“回家。”
她要回家一趟，她要让秦以沫付出代价！
“回家干嘛？这出了这种事不是该去商场买买买平息心中的怒火吗？”乔慕城长腿一迈，与她肩并肩。
慕杉一句话都不肯多说，“你送不送？不送我打车。”
乔慕城无奈，“送，怎么敢不送，不过你最好还是想一想说辞，你这个脑袋肿成这样，顾廷深回来该急了，别闹出人命啊。”
“知道了，快开车。”慕杉自觉钻到后座上，闭目养神，看起来云淡风轻可紧握的拳头已经出卖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以前是她混蛋，走了歪路。
如今她重获新生，极力改正本以为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会被别人所接受，是她错了。
在看到顾老爷子与顾老夫人明里暗里都有意无意维护秦以沫的种种，她的自尊与骄傲早就受不住。
那么卑微，那么弱小又毫无话语权，得不到认可的自己与前世没什么两样，她已经很努力，可成见是一座大山，不会随随便便就消灭，自己的一再忍让是秦以沫有恃无恐的源头！
慕杉倏然睁开双眼，阴气森森，仿佛有种解脱的感觉，她不想再顾及谁，一个都不想！
“喂，你在干嘛？”
乔慕城话多，路上一直在找话题，慕杉就是不理他，如今他从后视镜看到她的脸，青天白日感觉后背发凉。
“你什么眼神，要吃人啊？”
“你觉得秦以沫和秦以寒是个什么样的人？”慕杉不答反问。
“秦以寒啊……”乔慕城来了兴趣，开始滔滔不绝，“出生世家的孩子都比较倨傲，娇气，不是人人都跟小爷我似的那么接地气，秦以沫自小就身体不好，典型的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是家里的宝贝，她艰难万苦生下顾漫漫对她来说已经是鬼门关走一趟，顾老爷子和老夫人喜欢在所难免，加上有秦家加持，慕杉你能打败她的几率为零。”
这话真直白。
乔慕城也敢说，他知道慕杉不像那些女人那么脆弱，一人之力差点灭掉整个慕家的人不会差。
说虚的话才是看不起她。
慕杉听完果然毫无波澜，又道：“秦家父母是怎样的人？”
“当年的风云人物，尤其是秦以沫的父亲，做事心狠手辣程度不亚于你男人，同时也非常溺爱秦以沫，要星星不敢给月亮，他们要是回来了，你估计很快就没戏了。”
慕杉沉默半响，乔慕城以为她不会回答时才浅笑：“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