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北斗从空间中拿出了几张符篆给她，说道：“如果这只付丧神已经成型了，我就会把它驱赶到地面上，等我到时候你就用这几张符篆镇压住它，知道吗？”
“嗯嗯……”八月拾伍点了点头，有些木讷的应道。
随后牧北斗教会了她驱动符篆的方法，并告知她一些要注意的点后，就一头扎进了碧绿的湖水中。
湖水冷冽得有些奇怪，而且人在完全潜入水中之后，在地面上看清澈见底的湖水反而变得有些厚重和漆黑。
但这些对牧北斗来说不是什么阻碍，在灵视的全力运转之下，湖中的一切都一清二楚，除了最深处的那一团模糊的灰影。
牧北斗轻轻划开冰冷的湖水，身形却如同游鱼一般，瞬间下潜了好几个身位。
随着下潜的深度不断增加，周围的范围也在不断变窄，牧北斗看得出来，这个湖泊原本应该是一个碗状的，而在付丧神的作用下，原本碗状的湖泊变成了现在漏斗状。
不到一分钟，牧北斗便下潜到大概六十米左右的深度。
在这里，四周的湖水早已跌破了零度，可其依旧没有结冰，而是变得像浓稠而纯粹的液氮，紧紧的包裹着牧北斗。
在灵气护甲的保护下，那恐怖的压力和能冻碎钢铁的寒冷全都被隔离在护甲之外，丝毫影响不了牧北斗。
可要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来到这种地方，其下场跟没有穿宇航服就走出外太空差不多，必死无疑！
在这个深度，牧北斗也看清了潜藏在灰影中的那个生灵，根本就不是付丧神，那是一只巨大的黑鲶妖！
就在牧北斗看清那只妖怪的真面目后，隐匿在湖底的那一只黑鲶妖也看见了他。
像一只猛兽察觉到了有人在入侵它的领地，黑色的巨鲶一瞬间就蹿到了牧北斗的眼前，张开了那镶嵌了无数倒钩的血盘大口。
在这一瞬间，牧北斗就对眼前这只巨鲶的实力有了一定的了解——不比那只藤妖弱小，这还不算当前环境对它实力的加成。
这种环境本就有利于巨鲶，不利于牧北斗，他并不打算顶着护甲的巨大消耗跟对方慢慢耗，要么就把对方勾引到上面，要么就速战速决。
原本牧北斗是打算采取第一种方法的，可鲶妖似乎不愿意离开湖底，牧北斗也没办法，只好速战速决了。
几秒之后。
跟那只藤妖一样，这只鲶妖同样败于牧北斗那凌厉的灵力洪流，只不过牧北斗这次并没有使用那威力巨大的灵力炸弹，因为这很可能会使湖中其他的生物造成伤害，哪怕这些动物远在几十米的上方。
所以牧北斗采用了另一种方式去压缩和释放灵力，使这灵力闪电具有一定可控性，代价就是威力下降了。
威力削减的灵力闪电不能杀死这只鲶妖，但牧北斗也没有打算杀死它，他有了个更好的想法。
不一会，一个巨大黑影窜出了水面——是那只黑色的鲶妖，它被牧北斗扔出了水面。
看着突然被扔上岸的黑色巨鲶和随着鲶妖一同出水的牧北斗，八月拾伍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她完全没有想到牧北斗这么强，短短几分钟时间，这只看起来不弱于藤妖的黑色巨鲶就被牧北斗电晕甩上岸了。
只是……为什么是一只鱼妖？
但八月拾伍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到了牧北斗身上，想到分离的这些年里对方已经超过了自己这么多，她突然觉得有些小失落，但很快她又为眼前的男生感到自豪。
我也要努力追上你！
“拾伍，要把这只鲶妖收为式神吗？”牧北斗问道。
“啊……啊！收服它为式神？”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之后，八月拾伍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
“虽然它不是付丧神，但起码也是一只妖，而且成长性不错，加上它身上没有血腥味，并未杀过人，所以完全可以作为你的第一只式神。”牧北斗看了时不时抽搐一两下的鲶妖，说道。
“嗯……好吧。”虽然八月拾伍完全搞不懂现在的状况，但她还是听从了牧北斗的建议。
这一只鲶妖并未成型，其实是不适合作为八月拾伍的第一个式神的，但因为这是某人送的，所以她依然决定签订式神契约。
可当八月拾伍做着准备工作的时候，牧北斗却出声打断了她：“等等，拾伍，我教你缔结式神契约的咒语和法阵。”
“诶？好……”八月拾伍很听话，立即停下了手。
随后牧北斗便立即开始为八月拾伍刻画了一个契约法阵，并教会了她一套咒语口诀，随后又在她的体内打入了一道控制印记，让她也能控制这个法阵。
“小牧，这个契约……好神奇啊！”感受着这法阵和咒语的精妙，八月拾伍不由得惊呼出声。
“用这种方式缔结式神契约，阴阳师不会受到式神的制约，而且式神也可以随着主人的成长而成长”牧北斗解释道。
阴阳师的式神也是限制阴阳师实力的原因之一，准确来说，阴阳师和式神存在着相互制约的关系，这是自阴阳师诞生以来就存在的问题了。
阴阳师想要提高实力就要不断收服式神，式神的数量和实力决定着阴阳师的实力；
同样的，式神一旦与人签订契约，也失去了进一步的可能性，从此就固定在了这个阶段。
“真的吗！这……可，这……”牧北斗的话完全颠覆了八月拾伍十多年来对于式神契约的固有认知。
如果这份精妙的契约真的能做到这样的话，那就相当于重新定义了阴阳师！
百年付丧神，千年大妖。
付丧神的形成时间是一百年，而一只妖想要修成人形却要上千年之久。
先不说未成形的付丧神，因为它们是不能够作为式神的。
而妖怪不一样，它们无论是否可以化形，都是是可以与阴阳师签订契约的。
然而只要签订契约，就意味着失去了化形的机会，其实力会被固定，无法增长，而这又反过来限制了阴阳师实力的提高。
这种有着致命缺陷的式神契约更像是一种阉割版的契约，而生灵谱中所记载的，则完全没有这个缺陷，而且修炼的速度也远前者快。
越是深入了解这份契约，八月拾伍就越能感受到其中的深奥和精妙，此时她已经完全相信牧北斗所说的话了，心中的顾虑也不复存在。
由于两种契约也有一些相同的地方，所以八月拾伍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要点，收服一只被镇压的死死的鲶妖作为自己的式神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然而那只鲶妖似乎知道自己将会遭遇什么，一开始极为不配合，不断地挣扎着，对抗着契约的力量。
直到后来在牧北斗手中放出那闪电一般的劈啪作响的灵力后，它才老老实实地接受了契约。
八月拾伍双眼紧闭，盘坐在地上，身体周围围绕着一道道奇特的纹样，那是她身上的愿力，正在保护着她的安全。
地上是一个铭文无比复杂繁多的法阵，散发的光芒笼罩着一人一妖，在两者间连接起一条条咒力纽带。
不愧是咒愿双修的天才，对自身的力量掌控的很完美，契约的缔结过程也很顺利，只是应该很要一段时间。
见此，牧北斗便在其周围布下一道道防御，以确保八月拾伍的安全。
在做完这些之后，他又再次潜入了湖中，因为湖底存在的，不只是那一条鲶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