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刘子轩把饺子煮好端在奶奶的遗像前，与奶奶同吃了饺子后，他这才拿起了手机准备给张桉发信息。
却发现张桉早就给他回了信息，还发了好几条，连忙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妹妹，除夕快乐！”
张桉这边的爆竹声砰砰砰地，导致张桉一个字都没有听清：“哥？哥你说什么！我这边听不太清啊……”
“我说——除—夕—快—乐！”刘子轩也听到对面的爆竹声了，把嘴对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喊道。
“哈哈，除夕快乐，哥！”张桉这次终于听清了，连忙笑着回了一句。
还没等刘子轩再次开口讲话呢，就听见张桉那边喊了起来：“桉桉！下楼去把你三爹五爹都喊过来吃团圆饭啦！”
“噢！”张桉粗着嗓子应了一声。
“妹妹，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也要去吃团圆饭了呢。”
张桉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好！晚点我打电话给你哦～”
“嗯嗯！”刘子轩说完就挂断了语音电话。他哪有团圆饭吃啊，从很久之前就没有了……
小屋的四周几乎都是荒原，连吵闹的爆竹声都没有。若是春天夏天还好说，至少那时候有虫子和鸟的叫声；冬天的这里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唯一能听到的应该就是刘子轩自己的心跳声了吧。
不知道刘子轩发了多久的呆，只知道当他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天还是一如既往的灰。看着来电显示刘子轩就不太想接，但是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喂？”
“轩……”刘妈妈的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我没法带你回家过年。”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吧，反正我也快死了。”刘子轩很平静地说着这些话，尽管他很想跟他妈妈一起过年吧。
“你外婆只是在怪你父亲而已，并不是真的不喜欢你。”
“妈……你有后悔生过我么？”
“怎么会？妈妈从来都不后悔！”
“那妈妈你跟爸爸离婚后，为什么没有来看过我一次……”刘子轩终于把压在心底的话给问了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问出来了，明明是想把这些话带进棺材里去的。
刘妈妈的声音开始沙哑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妈，跟那位叔叔在一起幸福吗？”
刘妈妈心下一突，很紧张地问道：“叔叔？子轩你都知道了？”
“应该是很幸福的吧……”刘子轩想着很久之前看到的画面，又说了一句，“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您真正开心的样子呢，那是唯一一次。”
“对不起——对不起子轩！”刘妈妈突然忍不住地哭出声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所以，今天在他家过年开心吗？”
“对不起……”刘妈妈除了说对不起，就没有再说别的了，一句“你吃饭了吗”都没有问。
“妈，没什么对不起的，反正我也不能给您养老送终。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子轩——嘟嘟嘟……”刘妈妈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被忙音给打断了话语。
刘子轩看着手机上面的通话记录，闭了闭眼睛。他想起高一之前的那个暑假了……
2013年八月的某个周末，天气晴朗。刘子轩乐呵呵地回了家，原本想给刘妈妈一个惊喜的他，却被刘妈妈给惊喜了一下。
当时的他正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写作业，突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正当他准备出去迎接妈妈的时候，却听到他妈妈用及其讨好的声音对着一个孩子说道：“小仲，你中午想吃什么菜呢？告诉阿姨，阿姨给你做哦～”
“坏阿姨！怪阿姨！我不要吃你做的饭，我不要呆在这里！”小男孩大声地喊叫着。
另外一个浑厚的声音训斥了一下小男孩：“不许无礼！快向你阿姨道歉！”
“我不！我不想让她做我阿姨！我要我的妈妈……”小男孩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
“你再哭一下我就把你从这里给扔出去！快给你阿姨道歉！”
“呜呜呜，我不要她做我后妈，我有自己的妈妈！”
“还不道歉是吧？你给我过来！”男子说完一把拎起了小仲，走到了窗前。
“别打孩子啊，他还那么小！”刘妈妈在一旁劝着那男子，还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哄着小仲，“小仲，吃完饭阿姨带你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游乐园？你不骗人？”
“当然不会骗小仲的啦，小仲那么可爱。”
小仲眼珠子转了转，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老爸：“那爸爸也会去吗？”
“当然会去了，怎么样去不去？”刘妈妈柔声问道。
“嗯……去！”
小孩子就是好哄，一个游乐场就给打发了。刘子轩在房间里暗自吐槽了一下，他突然不怎么想出去了呢……
“我记得小仲最喜欢吃大虾了吧？阿姨这次准备了好多大虾哦～”
居然还知道他的喜好……刘子轩更不想出去了。就在房间里闻着菜的香味，真的好香！但是他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原来妈妈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啊……至少，至少她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菜……是不知道还是根本就不在意呢？
“飞机飞咯！”小仲骑坐在男子的脖子上喊了一声，而后出了房门。
“慢点！别把孩子给摔下来了呀！”刘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关上了大门。
刘子轩这个时候才从自己的房间里跑了出来，轻轻地跟在刘妈妈的身后了。他想看看刘妈妈是怎么带着别人家的孩子逛游乐场的，明明他也没有跟妈妈去过一次……没想到第一次跟妈妈来游乐场，居然是以这样的形式过来的。
“我要玩那个！阿姨，陪我去玩吧！”小仲指着大摆锤对着刘妈妈说道。
“好！”刘妈妈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刘子轩混在人群中看到刘妈妈吐了一地，旁边的男子给她擦了擦嘴，刘妈妈对男子笑了一下，而后继续陪小仲玩去了。
凭什么！我才是你亲生的，怎么对我就那么差！刘子轩气得冲了出去，借了朋友的摩托车一路狂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