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凉怔了一下。
流落街头，这应该是她跟他卖惨时说的。
用她说过的话来回她，真叫她无话可说。
“怎么不说话了？”楚骁唇角弯着，笑意嘲弄，“我以为你会很有骨气地跟我说，没钱没关系，你可以自己去赚呢。”
安凉面无表情：“你要我穿成这样去赚钱？”
楚骁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挑眉：“穿成这样赚得才多呢。”
安凉抿唇不说话，楚骁觉得没意思，放开她要走，却被她叫住：“楚骁，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回来？”
他说不喜欢她了，他说她没钱没用，应该就是要她离开的意思吧？
还有很多话他没有说，她也不想问了。
安凉垂着眼帘，不看他因为她这句话的反应是什么。
“以前我可以很肯定地说我没有害楚娆，但是现在我也叫不准了。我看着你，我会感到心虚，感到害怕。你看着我，应该也会想到是我害的你妹妹。”安凉轻轻摇摇头，“这样的话，我们再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话音落下，很久没有得到回答，安凉目光游离了一圈，下定决心抬起头：“我们离婚吧。楚娆的事，我们另算。如果真的是我害了她，我会……”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楚骁的眼神实在可怕。
安凉吞了一口口水，想退开一点，他捏着她肩膀的手指却骤然发力，疼得她一皱眉，不敢再挣扎了。
“离婚？”楚骁舔了舔嘴唇，轻轻笑了一下，“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两个字？我对你不好么？还是你想要的我没有满足你？”
她的资格？
安凉难以置信地看着楚骁：“我没有资格决定我自己的婚姻么？你对很好，我也很满足，但是我不想要这样的婚姻，不可以么？”
“不想要？”楚骁轻嗤了一声，“那你屁颠颠回来干什么？”
安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红着眼睛低下头。
“我错了，我不该回来。”
“安凉，我喜欢你的时候，可以处处惯着你，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楚骁抬起她的下颌，“不该说的别说，不该做的别做，明白了么？”
安凉很想问问他什么是不该说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但雾气充盈了她的眼睛，她怕开口会哭出来，所以抿着唇点点头，希望这样他就可以放过她。
“说。话。”楚骁不耐地皱眉，“我娶了一个哑巴么？”
安凉嘴角微微耷拉了一下，眼里的湿润漫出来粘在睫毛上，目光定在隔断架上的一个根雕上。
过了一会才小声说了一句：“我明白了。”
楚骁看了她一会，有些厌恶地放下手，恶声恶气地训她：“不许哭！说两句就掉眼泪，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脆弱？”
他说完本想转身走开，却看见安凉的眼珠转过来，静静地对向他。
因为有眼泪，她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澄澈。
楚骁一愣，旋即躲开她的目光。短短的对视以后，他竟然觉得有些狼狈，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她看穿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