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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番外三:诺亚和弥赛亚

宫崎耀司是个天才人物。他仿佛得到了上天的特别垂青,不仅在商业、语言、武术、社会心理学等领域表现出超群的天赋,在机械改装设计上的才华更是少有人及。

可是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更何况,白龙的身份使得他早早就确定了自己的目标,心无旁骛。宫崎耀司掌握的更多是这些技能在处理帝国事务中的实际应用,并不会把它们当作自己的毕生追求。因此虽然他在这些领域上也有深厚的造诣,比起真正全身心融入的专家们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若非如此,世界上也许会多出一个著名经济学家、语言学巨匠、武林宗师或者心理学权威。

但小小的爱好也是被允许保留的,比如机械。几乎没有人知道,宫崎耀司就是机械改装设计界新近崛起的、最引人瞩目的神秘天才——noah,诺亚。

诺亚的出山之作是白虎门总部的布兰登堡防御体系设计。布兰登堡这座位于爱琴海畔的白色城堡是历代白虎门门主的栖身之所,城堡中有一座美轮美奂的“维纳斯花园”,传说中藏有价值连城的藏宝图,历来引起了不少人的觊觎。白虎门门主因而悬赏巨资向全球征集能够完美捍卫布兰登堡安全的防御体系,最终原本名不见经传的设计师诺亚一举夺魁,这是诺亚这个名号第一次展现在世人的面前。

那款精致的银色方舟签名,也让人浮想联翩。

道上有许多人不相信这个原本籍籍无名的设计师的本事,用了五花八门的办法试图侵入布兰登堡,结果均以失败告终。当道上最传奇的独行怪盗所罗门和一直号称“无坚不摧”的犯罪团伙尖锥也相继从布兰登堡受挫而返后,诺亚的声望在短短时间内达到了顶峰。

之后有传言说诺亚是机械改装设计界成名已久的神话级人物messiah——弥赛亚的爱徒。虽然这两人的真实身份始终成谜,但因为他们在机械上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天才,名字也有着微妙的联系,不少人猜测他们之间应该有某种传承关系。在诺亚一举成名之后,甚至有人预言他将成为继弥赛亚之后机械改装设计界的又一个神话,并将他称为“小弥赛亚”。

然而宫崎耀司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因为此时他在机械上的授业恩师弥赛亚正歪歪扭扭地瘫坐在他面前的地板上,兴致勃勃地翻阅着一本名为《激情似火》的十八禁杂志。

宫崎耀司默默扭过头去,想:幸好师父的这副德行没有流传出去,否则真的被人叫做“小弥赛亚”,我还是死了算了。

其实宫崎耀司小时候对神话一般的机械天才弥赛亚还是充满了敬佩与憧憬的,但这种崇敬与幻想在确认那个被双龙会守卫抓住的蹩脚入侵者、被结结实实捆成粽子仍咧开嘴傻笑的古怪大叔就是传说中的弥赛亚时,完全破灭了。

据这位满脸猥琐笑容的弥赛亚大叔说,他是在宫崎耀司练手时制作的几个小玩意上发现了“绝世天才的闪光”,因而追踪前来的。

弥赛亚大叔面对闻讯赶来的宫崎耀司表现得非常热情:“小美人,我看你的骨骼精奇,目光有神,是万中无一的机械奇才。上帝的光辉就全靠你来继续传播了。我这里有本《圣典·机械福音》,我看与你有缘,就给你个心动价九百九十九元,如何?”

宫崎耀司按捺住掀桌的冲动:大叔,您搞笑电影和电视广告真的看多了……

但不得不说,能够于近二十年来在机械改装设计上享有盛誉、屹立不倒,根据小小的练手作品中准确追踪、在双龙会的严密封锁下查到宫崎耀司的真实身份,弥赛亚绝非外表表现的那么白痴,背后的势力也庞大深厚得让人忌惮。而既然弥赛亚本身对他并无恶意,又乐于将自己多年经验倾囊相授,宫崎耀司还是愿意认下这个看起来很不着调的师父的。

只是,拜师礼实在太过灵异了——

“包吃:一日三餐都要有肉;包住:每天都要有温泉泡;包享受:《激情似火》、《靓丽海滩》和《热辣宝贝》这几本杂志哪一期都不能拉下——乖徒儿,这就是为师的全部条件。”

宫崎耀司挫败地扶额:师父,您能不能再有追求一点?

……

在往后的日子里,宫崎耀司对自己师父的无良人品有了更深程度的了解。

“乖徒儿,你设计的自动防卫装置敏感度不错,今天早上我数了数,昨晚总共消灭了一百二十五只夜袭的蚊子。哼哼,叫它们觊觎我的甜美血液!昨天真是睡了夏天难得的一场好觉啊!”

“……”师父,请不要露天裸睡。

“乖徒儿,你最近完成的这个手镯形的暗器发射环效果没得说,可是上面的祥云图纹太俗套了,你不觉得换成美少女战士的图案更好看吗?”

“……”师父,您确定您的审美观没有问题吗?

“乖徒儿,上次让你做的那个信号调试转换仪真好用,嘿嘿嘿,装电视上想搜什么频道就搜什么频道,尤其我收看《午夜□□》时信号特别的稳定!”

“……”师父,您不必为能省那点看成人付费节目的钱而这么高兴的。

“乖徒儿,这次你改装的微型摄像机的分辨率比之前有大幅度提高,我测试设备的时候将澡堂里的漂亮妹妹照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哟,不要大意地继续努力吧!”

“……”师父,请别告诉别人我认识您……

宫崎耀司觉得在拜弥赛亚为师之后,自己的心脏已经在无数打击中变得无比坚强。

……

熬到十五岁,宫崎耀司终于正式出师。

面对徒弟完美完成的出师考验——巧夺天工的布兰登堡防御体系设计,弥赛亚只是笑眯眯地指着图纸一角的m.y.——宫崎耀司本名缩写的签名,道:“乖徒儿,既然是出师,你就要起一个正式的名号了。”

他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道:“为师赐予你哈利路亚之名,意为‘赞美耶和华’,和我‘上帝选中的救世主’弥赛亚一脉相承,永沐神的光辉,再高贵不过了,如何?”

好吧,他总算知道“弥赛亚”这个圣洁的名字是怎么套在这个猥琐大叔身上的了。

对自己师父的审美观无语的宫崎耀司无奈道:“师父,那您怎么不叫直接耶和华,这可是‘全知全能的最高神’呢。”

“乖徒儿,你以为我不想吗?耶和华可是咱祖师爷的名字……要知道我师父叫以赛亚,我师父的师父叫以利亚,我师父的师父的师父叫约书亚……”

好吧,耶和华、约书亚、以利亚、以赛亚、弥赛亚、哈利路亚……宫崎耀司嘴角微微抽了抽:师父,我们师门取名的传统能不能不要这么玄幻?

弥赛亚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乖徒儿,你知足吧!你还有个师兄,叫‘圣母’玛利亚。”

宫崎耀司在心中悄然为命运悲惨的师兄默哀。他思考了片刻,决定道:“诺亚——我的名号还是叫诺亚吧。”

他拿起笔在一旁的纸上描画了几笔,一枚精巧的方舟状签名就展现在两人眼前。

“在洪水来临时建造巨大方舟,保留世间生灵的诺亚?”弥赛亚大力点头,笑得很得意,“不错呀,乖徒儿,你果然领会了我师门拯救世界的真谛。”

圣经中记载:“耶和华对诺亚说,你和你的全家都要进入方舟,因为在这世代中,我见你在我面前是义人。凡洁净的畜类,你要带七公七母。不洁净的畜类,你要带一公一母。空中的飞鸟,也要带七公七母,可以留种,活在全地上。因为再过七天,我要降雨在地上四十昼夜,把我所造的各种活物,都从地上除灭。……

“过了那七天,大渊的泉源都裂开了,天上的窗户也敞开了。四十昼夜降大雨在地上。洪水泛滥在地上,水势在地上极其浩大,天下的高山都淹没了。水势比山高过十五肘,山岭都淹没了。凡地上各类的活物,连人带牲畜,昆虫,以及空中的飞鸟,都从地上除灭了,只留下诺亚和那些与他同在方舟里的。”

宫崎耀司笑而不答。

比起单纯赞美上苍的哈利路亚,他还是更喜欢诺亚这个名字。

诺亚根据上帝的旨意救赎,同时也眼睁睁地见证世间无数生灵的毁灭。

如同宫崎耀司温柔背后的决绝。

——他的方舟,从来只搭载他放在心上之人,哪怕世间风狂雨骤,洪水滔天。

【番外三完】

***宗教名词附注***

耶和华:造物主,永恒、圣洁而无所不能的最高神

约书亚:神人摩西死后,被神选中的百姓首领

以利亚:古代以色列先知的名字,含义为“我的神是主耶和华”

以赛亚:先知中最伟大的一位,名字的含义为“耶和华拯救”

弥赛亚:含义为“上帝选中的人”、“救世主”

哈利路亚:希伯来语,含义为“赞美耶和华”

玛利亚:《圣经》新约与《古兰经》里耶稣的生母,被人尊称为“圣母”

诺亚:诺亚方舟的制造者,遵从耶和华旨意在洪水肆虐中保留了世间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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