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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当年拼却醉颜红(下)

“唉哟!二位公子~”笙歌筵宴的大堂里, 老鸨眼尖地发现了泠霜二人, 粗粗一扫,通身上

下皆是苏杭贡缎,便是富商巨贾, 千金也买不来的,定是高官世家门子里出来的, 大过年地

出来寻欢。当下堆起一脸笑容,一挥绢帕, 扭着臃肿的身子便朝他二人迎面走来。

泠霜闻着这股随她近身带来的浓重的脂粉味, 当下打了一个喷嚏,段潇鸣在一旁不由暗笑

,也该她吃点苦头, 这般妄为, 正想捉住她往外走,谁知早已被老鸨眼明手快, 先一步拉住

了, 笑道:“小公子是第一回来我们这儿吧?您可算是来对了地方,妈妈我别的不敢夸口,

但凡是这从古至今,有名有姓的美人儿,只要客官您说得出来, 妈妈我就能给你变出来,还

保准要比那书上画上的,漂亮上千倍百倍!任你是西施貂蝉, 玉环昭君,飞燕合德,娥皇女

英,我们这儿是应有尽有!……”

那老鸨胡乱扯着泠霜,只是一通说,边说还边把人往里拽。

段潇鸣虽然有不少女人,可是,这么半生从来没逛过窑子。他是分明好心娇宠她,带她来

游湖的,谁知她却这般胡闹,方才在外面站得远远地看他的笑话不说,如今还堂而皇之地进

了来,一个女子逛秦楼楚馆,真是闻所未闻!他如何也不能让她这么胡闹下去了,便如较劲

一般,拉着她要往外走。

泠霜被他们一人扯住一条胳膊,两边开弓,扯得哭笑不得,索性用力一甩,将两边都甩脱

了,对老鸨道:“妈妈,我这个兄长害臊呢,你给寻两个标志点儿的姐姐陪陪他,不然,他可

就真恼了,走了,那,可是你的损失啊!”

老鸨一见着二人,就认定了这两头肥羊不可不宰,一听泠霜如是说,自然更不肯放,一个

疾步跨上前揪住了段潇鸣的袖子,笑得花枝乱颤:“大公子真是面皮子薄,妈妈我晓得的,

你们这些个有身份的哥儿,又是读书人,脸皮薄是常情,可妈妈这里也不是那外头的下三滥

的地方,咱家的姑娘,个个秀外惠中,能诗能文,吹拉弹唱,您要什么样的,只管开口跟妈

妈我说一声,保管让您挑到满意咯!”

老鸨洪辩滔滔,说得唾沫横飞,说话间就已经将段潇鸣与泠霜二人推搡进去,一边还扯高

了嗓子喊道:“姑娘们接客!”

*********

老鸨将二人送至二楼雅间,还未坐定,四个妙龄少女鱼贯而入,一字型排开在桌前。

老鸨眉开眼笑地一一指去:“这是莺莺、这是燕燕、这是珍珍,这是珠珠!这可都是咱们

楼里一顶一的姑娘,瞧瞧这模样俊的,二位公子看着如何?”

泠霜潇洒地撩袍坐在了圆凳上,‘啪’地一声打开了折扇,倜傥地悠悠扇着,也不去看段

潇鸣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只从老鸨与四个花娘脸上一一扫开去,而后从怀中掏出一锭

金锭,慵懒散漫道:“这是给妈妈的茶钱,在下只想见绮梦姑娘一面,还请妈妈代为安排一

下。”

老鸨本见着她从怀中掏出的那锭金子,笑得合不拢嘴,听着那金子落定在嵌着大理石的桌

面上,脆生生地一个响,还没来得及伸手想去接,却被她后半句话噎得悻悻收回手去。

“这只是孝敬妈妈喝茶的,若是能见上绮梦姑娘一面,那,在下还另有重谢!”泠霜见了

老鸨这幅神情,便料到要见绮梦要比自己事先料想中的还要难,于是,马上改了话锋。

老鸨的神色也缓和了过来,但已不如方才热络,抽了帕子招牌式一甩,语音带着浓浓的忿

恨,道:“看着二位公子举止不凡,料想也不是等闲人物,妈妈我也不瞒二位,来我们这的

达官贵人无数,个个都是点了名要绮梦!可是,绮梦那丫头偏偏身子骨不结实,三天两头里

病恹恹地,三日里头却有两日是病着的,前几天,有位扬州来的大爷,是大盐商,一千两银

子点绮梦一首《碧云天》,咱们自然不敢得罪这样的主儿,好劝歹劝地,才勉强唱了几句,

您瞧,这不今天又歪着呢嘛!都说我们这些做妈妈的,拿姑娘们不当人看,那真是天地良心

呐!天可怜见,妈妈我是真拿她当亲闺女疼,如何舍得叫她这么病着还起来?二位公子就海

涵吧……不是妈妈不肯,左右是姑娘实在起不来……”

老鸨点头哈腰地在一边陪笑,泠霜已经明白了她的话,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掏出一张一千两

的银票,用方才那锭金子压在了桌上,依旧纸扇轻摇,不紧不慢道:“那,既然姑娘病了,

我们自不好相逼,可是这么大老远来了,也不能败兴而回。这样吧,这点心意,妈妈拿去给

姑娘买点东西调理身子,就不劳姑娘前来了,还是我们前去探望探望姑娘病情吧……”

见了那张恒生票号的现银千两银票,老鸨早就换上了另一番脸色,连那盯着银票的眼睛里

,都能放出光来。

“这怎么敢当!这怎么敢当!哪敢劳动二位公子大驾去看绮梦,那不是要折她的寿嘛!公

子们这份诚意,天可怜见,妈妈我,怎么也得让她过来给二位请个安啊!”说完,回身吩咐

那四个浓妆艳抹的姑娘道:“你们好好伺候二位公子!”交代了一声,自去了。

“是!”四人齐齐应了,对二人一福身,围坐在二人身边,殷勤地斟酒布菜。

泠霜看着段潇鸣这幅尴尬至极的表情,不由得在心里偷偷闷笑,这辈子,竟还能见到段潇

鸣这么狼狈的时候!他不是一向自认对女人很有办法的吗?!怎么,如今美色当前,他要做

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吗?!

“公子~公子~奴家敬公子一杯!”珍珍拈帕翘了一个兰花指,将满满的一杯酒送递到泠霜

唇边,娇声娇气地道。

泠霜看完了段潇鸣的表情心中不禁玩性大起,便转头,倾过身去,用扇柄勾了珍珍的下巴

,极尽轻浮之能事,活脱脱地一个浪荡公子形象,道:“美人儿,啧啧……那九天玄女,怕

也不过生得如此吧……”

珍珍本就见这样一个俊彦翩翩的公子心中欢喜,一听他这样露骨地夸自己,嗔地不依不饶

地向‘他’怀中倒去。

***********

话说那边老鸨来到绮梦的房间里,果然见她粉黛布施,钗环素净,丝毫没有要接客的意思

,不由怒从中来,当即一指头戳过去,夺了她正在写字的笔便往地上狠狠一掷,还不解气,

继续在那笔上一通乱踩。

“老娘叫你写~!你个小蹄子,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就开染坊了?!你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真是那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不成?!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这个门子里的,就是再心比

天高,那也是个biao zi!就是个倚门卖笑的biao zi!若不是老娘,把你买回来给你口饭吃

,悉心地调教你,你能有今天?!你早就是前门楼子里那些站街妓了!还真当自己是回事儿

了?!敢跟老娘叫板!……”老鸨叉着腰站在绮梦面前骂了半天,可是绮梦却连头也未曾抬

一下,气得老鸨越骂越难听。

“生是这个门子里的人,死是这个门子里的鬼!我告诉你,你这辈子,终究是个ji!比别

人多写两句诗,就以为自己高到哪里去了?!要是你今天走出了老娘这门子,看还有没有哪

个来追着捧着你!我早说过,诗ji,诗ji,诗是皮子ji是里子,没了皮子,最多就是没有那

么光鲜了,可要是没了里子,那皮子还要得吗?!这门子里的人,学得诗书琴棋,是叫你去

当娘娘,做诰命夫人的?!还不是给你抬身价的!左右不过是拿来哄着爷们儿玩罢了!还真

当自己是那班昭、蔡文姬了?我呸!”老鸨重重地吐了口唾沫到绮梦还未写完的手卷上,一

把扯过她的头发,一路拖到妆台上坐下,两边的丫头却不敢上前给她梳头。

绮梦索性闭着眼坐着,自从她不肯接客以来,哪天不是要这样来闹上一闹,挨打受骂,她

早已习惯了的。

老鸨看着她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知道她脾气倔,软硬不吃,这些日子打也打了,

吓也吓了,就是一点用都没有,如今也依旧是这副样子,不禁发起狠来,咬牙道:“真不知

你这脑子是坏在哪里了,那么一个糟老头子一般的人,你纵使要倒贴,也给老娘贴个小白脸

啊!”

一直如活死人一般坐着的绮梦此刻忽然睁开眼来,晦暗的眸子瞬间迸亮,直直地盯着老鸨

,冷硬地一字一顿道:“我、愿、意!”

“呸!你愿意?!你愿意老娘可不愿意!还要为他守身了,你们俩吃老娘的住老娘的,一

分钱不给老娘进帐,当老娘是开善堂的?!我呸!今儿个我告诉你,这客你要是接,那我也

不为难那老东西,要是你不从,回头我就让人给他绑块大石头沉到护城河里去!老娘说得出

做得到!”见打骂都不得章法,老鸨也只得投鼠忌器,搬出王牌来。

“你敢?!天理昭昭,这世上还是有王法的!”果然,老鸨的恐吓奏效了,绮梦猛然间站起来。

“我敢?!呵呵,我有什么不敢的?!如今城里连皇上都没了,哪里还有王法,谁还有心思来管你这点事?!四个莫名其妙的人也只当是乱葬岗i多了具尸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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