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这夜难眠，兰夭夭便明目张胆的参观起了程府。
在夜色的修饰下，红色阁楼上的蝎子反而红的发黑，像是爬满了阁楼一般让人头皮发麻。
她顺着香气来到二楼的一件小房门外，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但穿过纸糊的窗户似乎能看清里面飘荡着一个个人影。
兰夭夭的心口猛地跳了跳。
这莫不是尸体。
她四处望了望，还是忍不住走了进去。
忽然，门里的一阵风将什么东西吹到了兰夭夭的眼睛上，失去视线的一瞬间，她的背后已然被汗水浸湿。
“姑娘竟然如此等不及想要找我了么？”
待她喘着粗气看清眼前，却只是端着白烛的程公子，和一个个纸糊的死人娃娃。
他笑了笑，自是怜悯佳人，“姑娘莫不是害怕了，我们程家是做什么的想必你也有所耳闻，这不过是烧给死人用的陪葬品，你大可不必害怕。”
若是别人不知，情有可原，可怎么能逃过兰夭夭的眼睛。
那纸人，像极了人，异香中隐隐露出尸体腐烂的味道，连遮也遮盖不住，分明是用人皮制成的假人。
她强自定下心神，再看眼前这个瘦弱的男人已然几欲作呕。
能够心狠手辣扒下人皮制作陪葬品，她果然还是小看了。
“抱歉，程公子，我只是迷路来到这里，打扰了。”她的身体不适极了，此时不愿意与他过多纠缠，这样的人显然超过了兰夭夭的预期，无路如何都想等到明日再说。
程公子却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讲兰夭夭拉进了房间。
“我倒没听过进了我的门竟然还想要离开的，怎么？害怕了？”
他在黑夜中发出了几声难听的讥笑，却越走越近，“既然来了这里，就不要再走了，你这模样，比你表姐更胜一筹，不是上好的容器么，我何苦还要纠缠夏燕儿。”
他似乎盯着兰夭夭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不是说，要替燕儿服侍我，今夜不是最好的机会，何故推辞？”
兰夭夭盯着他的眼睛，垂着眼帘看不清神色。
似乎是过了半晌，这男人想要更近一步的时候猛然发话。
“既然我都顺着你的意思走到了这里，何故躲躲藏藏，借着这么一个傀儡跟我说话，又有什么意思？”
兰夭夭笑了笑。
既然你要设局，我便顺着你的局走进来罢了。
兰夭夭的话音刚落，原本看着她的程公子颓然的倒在地上，相一具死尸一般再也没有动静。
那一双无神的眼睛也茫然的闭了下来。
“怎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你还不现身么？”兰夭夭摸摸手中的钱币，着实觉得没意思。
看着这房里的人皮纸人，她已然明白了所有。
烛光突然亮起，所有纸人的后面影影绰绰的露出一个人影，但却始终看不真切，用的依旧是程公子的声音，只是那戏，却也没有再演下去。
“姑娘果然不是普通人，既然如此来我这程宅有何贵干，我不曾记得做过对不起姑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