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你同沈天瑜感情好，”潘宝琳冷哼，“你不厌其烦地把她招到你房里来，让她方便勾你丈夫的魂儿？我让季磊纳妾你便要死要活，怎么？倒情愿把你的男人送给妯娌？”
“娘，你进门之前萍儿正好在跟我说这事，”蒋惠兰异常淡定，“这风言风语传的，真有些不堪入目。昨儿春妮跑来我这儿求助，季磊刚好回家，是我催他带天瑜去看病的。我相信季磊，也相信天瑜，那些闪舌头的胡话于我就是一阵风，吹过了便过了。”
“你简直没心没肺！”潘宝琳气得咬牙切齿，“我本以为你会为了季磊和你自己的名声主动处理这事，到头来还得我这老太婆劳心劳力。就你这不管事的样儿，真是白瞎了少奶奶的位分！”
“娘，我从来就不在乎什么大少奶奶的位分，”蒋惠兰激动嚷嚷，“我看上的是季磊这个人，我嫁给他那年可是个灵动的年龄少女，也没有高攀一说吧？既然大少奶奶的位分已经属于我，我也没有轻易让出去的道理是不是？”
“我说一句，你给我顶十句？”潘宝琳气得印堂发暗，“我还不是为你好吗？若季磊和沈天瑜真偷偷摸摸好上了，首先被唾沫星子淹死的就是你！”
“谢谢娘的关心，”蒋惠兰将头扭到一边，冷冰冰道，“我还是那句话，我相信季辰，相信天瑜，他们绝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来。”
“行，果然是商会会长的千金，”潘宝琳阴着脸道，“只是你爹的风光不似几年前了，你又生不出个孩子来，拿什么保住你大少奶奶的位置？季磊绝不可能只纳一个妾，到那时不用我出面，你怕是连那帮做小的都斗不过！”
潘宝琳撂下狠话便走，萍儿不解，问主子为何要跟太太顶嘴。
“她都骑在我头上拉屎了，”蒋惠兰唉声叹气，“我还不能顶她两句？”
“可太太是个记仇的人，”萍儿隐隐不安，“你顶撞了她，能落下什么好？大少爷便罢了，你不必如此袒护沈少奶奶吧？说到底她是二房的人，和你的来往也不算亲密的。”
“管他大房二房，”蒋惠兰目光坚定，“我与人交好就看心意。我跟天瑜来往虽不算密切，可她是真心待我的，我不能辜负她的真心。如今我身子废了，不能给大房开枝散叶，娘怎么样都不会喜欢我的。横竖都被嫌弃，我何必讨好她？可只要我真心对天瑜，他日我有难，她也不会不管不顾。”
“我明白了，”萍儿恍然大悟，“大少奶奶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在给我自己找后路呢。”
“其实也不算找后路，顶多算相互扶持吧，”蒋惠兰凄凄凉凉道，“毕竟天瑜现在也是自身难保。风言风语定跟周梦脱不了干系，惹上一个军阀的女儿，天瑜的日子可比我难多了。我怜惜她，是因为她情况跟我相似，一心一意爱着自己的男人，却得不到男人的爱，也不受婆婆待见。”
“大少奶奶就这般坚信风言风语是周少奶奶故意放出来的？”萍儿道，“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连太太都信了呢。”
“太太未必全信，”蒋惠兰道，“季磊品行端正，哪能做出如此违背伦理的事情来？他儿子陪伴了她三十年，她能不了解他吗？天瑜就更不会了，她的心全在季辰身上，跟我一样专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