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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浴血十八刑

通阳县的宁静夜晚之中,一切都如同往常那般祥和,每家每户都在安详睡着,可唯独一家此刻依旧灯火依旧是未熄灭,赵雨晴一人在那茅屋中呆坐了许久,她今日便要离开这个小城,这个她生活了许久了的小城,她此刻心中仍是有些犹豫,巫族大业和她的三口之家哪一个更是她想要的,她无数遍问了自己这个问题,回答很是简单且始终如一,那便是三口之家。

可那又如何,她身为巫族圣女,身负血海深仇,她断然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即便知晓自己心中所想也只能是欺骗自己,不停告诉自己心中之事只有一件,那便是复兴巫族大业,推翻暴秦。

但她如今还有一事要做,她已不想连累过多的人,她行至玲珑房门前,敲了敲门。

玲珑从门中走出,疑惑问道:“赵姨,这么晚了有何事?”

赵雨晴有些迟疑了一番,低声道:“快些收拾东西走吧!”

“赵姨,我是何处惹您生气了?”

赵雨晴摇了摇头,抓起玲珑的手,塞进去一个银袋,说道:“赵姨自然是有些难言之隐,你快些走吧,走的越快越好,走的远远的,离开这小城,银袋里面是有二十两银子,是赵姨家中全部家当,够你花一阵子了,拿去吧!”

玲珑反倒是抓住赵雨晴的手,神色极为坚定道:“赵姨若是有什么困难,我们大可共同解决,赵姨让我这么一个外人落魄时在您家中白吃白住了许久,如此恩情玲珑如何报都不为过。”

赵雨晴见此却是不同往日那般温婉,而是极为反常地挥开玲珑的手,故作怒声道:“你不要不知好歹,让你走便走,你也说了,在我家白吃白住了许久,如今给你银钱让你走人,就快些走,我家是养不起你这么个大小姐了。”

玲珑听此顿时眼圈如同通红,便有几分要哭的意思,赵雨晴强忍住了她的一时心软,仍旧是怒声道:“快滚,我都已经把这等话都说出了口,你若是再不走,就是不识抬举了。”

玲珑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屋中穿好了衣物,拿上自己所有的东西,向赵雨晴鞠了一躬,带着哭腔道:“玲珑这些日子多谢赵姨的照顾,此等恩情玲珑定会报答。”

赵雨晴依旧保持那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没有去看玲珑一眼,直到玲珑身影消失在地平线上,赵雨晴才终是忍不住流下几滴热泪,看着远方含有歉意道:“玲珑,是赵姨对不起你,你若是当真想要报答赵姨就嫁给歌儿吧,若是能有你这么个儿媳妇儿,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但赵雨晴殊不知在此时在屋顶之上,玲珑正站在难以发觉的角落之中看着赵雨晴的身影,更是听见了赵雨晴的所有言语,当她听到那句“嫁给歌儿”之时,不由得俏脸通红,有些羞涩的垂下了头,自语道:“想不到那杀神的女人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这些日子还是真心待我的。”说完她的身影便已消失不见。

赵雨晴目送玲珑离去之后却并没有回到屋中,她本就身子骨不好,虽说是夏日的夜晚,但她寻常日子还是会很少在夜间出门,若是染上了风寒,那对她来说便是一场了不得的大病,但如今她却还是在那小院之中反复的转悠,溜达。

他抚摸着那些用折断树枝扎成的低矮的栅栏,这曾是她与秦歌,楚鸣母子三人将近一月的成果,她此时摸在这栅栏之上脑中便会回忆起当初母子三人共同围栅栏时的欢声笑语,还有楚鸣的抱怨不满,秦歌卖力干活,她又常常加油鼓励,如此种种,在当时只觉劳累,如今才会知晓那时是何等的开心快乐,若是能让时光倒流,她情愿永远停留在那劳累的一刻。

家中如今的简陋木桌,简单床榻,破旧木门,破落鸡窝之上更是都有秦歌的身影,这些东西无不是经过秦歌一次次修理才能维持到今日,平日里对这些物什早已厌倦,巴不得换个新的,奈何家中实在没有银钱,否则这些个物什怕是早已不见,但如今就要离开之时,看着这些东西,心中竟是有着强烈不舍,如同稀世珍宝一般,反复摩挲,不忍离手,她真的很想再多用一次这些个破旧的物件儿,但却已经没有机会了。

她不知转悠了多少圈,行至自己屋中,眼前那张木桌之上还有几本书,她拿起书本轻柔翻开,看了几眼,上面不仅仅是作书者的字迹,在这字里行间更多的却是楚鸣自己的注解,勾画,心得,看着这些熟悉的字迹,眼前便隐隐有楚鸣在点灯看书,一丝不苟,丝毫没有寻常时那般玩世不恭,想来只有此时的楚鸣才是最为好看的。

赵雨晴如同往常般的伸出手去想宠溺的摸摸眼前楚鸣的头顶,可手掌伸到楚鸣身上之时,眼前楚鸣便已经消失不见,赵雨晴见此便有些自嘲道:“看来是我太过思念了。”

不觉间,天际已然有些红光,赵雨晴知道是时候了,她起身再次在原地四处看了一番,想要把眼前这一切深深印在心底,因为恐怕如今这等景象此生无缘再见了。

一道人影突兀从窗外飞驰而至,正是青云。

青云跪在地上恭敬道:“圣女,都已准备好了,还请圣女跟属下走吧!”

“等等。”

说完,她便拿起桌上楚鸣标注最多的一本书,再小跑至秦歌屋中从秦歌的小柜之中取出秦歌儿时的衣物,再次看了一眼这茅屋中的一切后,逼着自己转过头来对青云道:“走吧!”

青云也不犹豫,直接带着赵雨晴走进地窖中,从早已备好的地下密道中离开,走在密道中的赵雨晴仍可听闻地面上的沉重的脚步之声和马蹄声,他知晓这是那些“强盗”来了。

此刻地面上却有一群蒙着面的大汉冲入赵雨晴家的小院之中,口中高呼着为二当家报仇,将手中火把扔向茅屋之上,本就是是有许多茅草的茅屋见到这些火把更是遇火即燃,不过一会功夫,这城东茅屋处便燃起了熊熊火光。

正在镖局中看着那幅标注了曾经发现舍利之处的钱昱义正是一脸迷茫无奈之时,却听见屋外传来许多叫喊声,他有些好奇的循着声音走出门外,却见城东之处极为明亮,钱昱义一看便知那是火光,当即什么都不顾,直接动用身法几步飞驰而至茅屋之前,可是却是已经有些迟了。

茅屋早已是被烧得不成样子,虽说街坊邻居没少帮着灭火,火势也是渐渐得到控制,但始终不见赵雨晴身影,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赵雨晴仍是在茅屋之中,可那火势如此强,赵雨晴又非修行者,不过是一个寻常人,定是活不下来。

就在钱昱义心灰意冷之时,却听见一声惨叫,钱昱义循声看去,只见老黑提着一人领口又打又骂,身旁的官差一直阻拦却也是拦不住。

“老黑兄,有话好好说,激动歌什么劲。”

老黑如同没有听见,钱昱义走上前去如何询问,老黑是理都不理,只是顾着对那人拳打脚踢,钱昱义有些无奈,只得拿出几个碎银子极为小心的塞进极为小心的塞进一个正在阻拦老黑的官差的口袋之中。

钱昱义谄媚笑问道:“草民有几件事想要请教。”

那官差见他如此,笑道:“好说。”

“草民只是想知晓老黑缘何如此啊?”

“这老黑对那赵雨晴有意思全县都知晓,着火之时,我们这些官差就第一时间赶来救火,来时便发现这些强盗,他们见了我们有心逃跑却是被我们逮到一个,那小子死活不肯开口,老黑赶来后更是极为气愤,抢过人便打,老黑本就有些气力,又是这么多年街坊邻居,我们哥几个怕伤着他,不敢与他用力抢人,便成了如今这幅境况。”

钱昱义听此道了声谢,就走到老黑身旁,拉住了老黑正欲挥拳的手,老黑自然怒目相向,钱昱义也不在意,只是在那强盗耳边说了几句话,强盗当即便招供他是乌岩山来给二当家报仇的。

钱昱义听此有些疑惑道:“谁惹了你们乌岩山?”

“是秦歌,他杀了我们二当家,我们大当家便下令杀他全家。”

那被抓住地强盗被放了下来,仍是满脸惊恐样子,老黑疑惑问向钱昱义:“你是如何让他招供的?”

钱昱义阴森一笑:“我只是对问了问他可否知晓这世上有一人名叫钱浴血,可否听过浴血十八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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