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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学园的女仆

不久后,一栋华丽的房子里。

此刻,薇儿的眼前正站着一个俊美到极致的男子,无法用准确的言语去形容他的英俊和美貌,至少相貌平平的薇儿和此人站在一起时,难免会感叹命运那深深的不公和恶意。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美到连女生都自叹不如的男人,如果真要用一个词去形容这个人的话,不是“天使”就是“恶魔”了吧?当然在未来的日子里,薇儿越来越体会到这人是个更接近“恶魔”的存在。

此刻这个人的眼瞳正波光流转,双眼盯着薇儿一动不动。听纱音说,这个人叫莱迪尔,是学园专属人事官。

莱迪尔有一种独特的能力,可以清晰地看到魔力的形态和颜色,自然也能轻易知晓一个人的魔力源大小和其相对应的元素,而且他在战技上也有一定的造诣,所以能够了解一个人适合站在什么样的位置上。而他最大的特点就是——“毒舌”。

“魔力源等级,D,无源者。”眼瞳中的波光消失,莱迪尔伸出手,分别朝她的手腕、手肘和肩骨摸去,“先天体质也不行,不适合学习战技。真是个没用的人啊。”莱迪尔感叹道。说完他收起手来,转身坐回那张装饰得十分夸张的椅子上。

“刚开始听到学园里拥有水系最强能力的温特·纱音付出代价带回一个女孩时,我还以为带来的是怎样独特的一种存在,原来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废材啊。”莱迪尔有些失望地说道。看他一脸帅气地说出这句话来,语气是多么的理所当然,嘴边还勾着一抹满是邪魅的笑容,薇儿心中就很是不满:这家伙,比雷克还要拽!

“不过纱音的面子又不能不给,恩……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那个位置最适合你了。”莱迪尔斜起头,用手支撑着下巴,翘起了二郎腿,自言自语般说着。他的眼光又快速将薇儿全身上下扫瞄了一遍,然后带起一种十分确定的眼神。

什么位置,难道还有隐藏的职业吗?薇儿不免稍稍有了些期待。

“就是那个,女仆。虽然还是有些不合格,罢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魔晶学园的女仆了。”

“……哈?”薇儿以为是自己没听清楚。

“不过不要以为你还是小孩就会受到特别优待,要认真工作啊,不然是要受到惩罚的。”莱迪尔说完又补上一句。只是薇儿早已僵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于是,从这一天起,她成为了魔晶学园的女仆。

夜幕降临。学园里并不显得十分晦暗,主道的两边每隔数米都架着一盏路灯,散发着有些朦胧的白光。光线倒是很稳定,没有烛光般飘渺闪烁的感觉,里面装的大概就是源石中的一种吧,虽然不如现代的电灯明亮,却也不会妨碍眼睛视物。

而在学园的某条相对僻静的道路上,两个人影正徐徐向前走着。一大一小,一前一后,身为女仆长的艾娜穿着一身哥特式的黑色花边连衣裙,看起来庄重典雅,跟在她的身后的是一身粉装连衣裙的薇儿。

虽然之前在山顶就已经有这样的感觉,现在进入内部后,依然难免让薇儿再次感慨,这座学园真不是一般的大。她紧跟在艾娜的身后,生怕一不小心走丢后会饿死在哪个角落里。这样一直走了不下半个小时,她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自己今后要居住的地方:女仆们的宿舍。

艾娜虽然身为女仆长,但年龄看起来也不过才20多岁,之前曾听艾娜说,这座学园甚少有男仆这种生物存在,就算有也是私人随从,学园专属的仆人基本上都是女生,而且大多像薇儿一样,是学园从王国各地收养回来的,没有父母双亲,没有归所,无论身心都只能归属于学园。

当然一旦发现拥有魔力源或是先天能力优秀的人才,也会破格提升为学园的资助学生,摆脱“仆人”这个身份。而余下的,都是些没有什么前途的无源者,这类人被统一归为学园的仆人,是学园里最低等的存在,基本上供人随意差遣。只要不是什么侮辱人格或关及生命的事情,仆人都必须无条件服从。

当然,像艾娜这样的高等女仆自然只需听从特定人物的吩咐,而中等女仆对于自己不喜欢做的事也有一定的拒绝权利。遗憾的是薇儿属于低等女仆那一列,从学园里随便找个人出来位置都要比她高上一等,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悲剧。

虽说学园仆人身份低微,但生活条件依然要比穷苦人家好上许多,眼前这栋女仆宿舍虽然不如莱迪尔那栋办公楼华美,却也不失其气势。艾娜推开大门后,便见门内有三条道路,两侧是通向二层的楼梯,而正前方是一条直道,直道两边各有数个房间,艾娜直接向左侧第一道门走去,后面跟着正左右张望着的薇儿。

既然是女生寝室,那么一定会有很多这样那样让她措手不及的尴尬事件出现,不谨慎一点是不行的。

只是没预料到,这样的尴尬来得如此之快。薇儿跟着艾娜走进一个房间内,刚进去就发现了正在铺床换衣的年轻女仆们,可以看到她们衣裳半遮半掩下的细嫩肌肤。原来这间屋子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每个房间都住上几个人。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依然有着一条笔直的走道从门内延伸过去,在走道的两边,摆满了刚铺下的床单被褥,粗略数数,不下三十张。

没想到居然是打地铺……还是和三十多个女生一起的打地铺。薇儿的心有些凌乱。

只见艾娜一直走到房间的尽头,从并排摆放在墙边的一列柜子中取出一床新的被褥,然后她转过身,正好看到还站在门口用手捏着鼻子的薇儿。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艾娜关切地问道。

毕竟还是个孩子,无父无母的,对这里的一切又感到陌生,难免会觉得不安,一时半会适应不了也是很正常的。艾娜想起自己也是在薇儿这么小的时候来到学园的,那时候如若不是这里的姐姐们一直照顾她,只怕当时自己早已沦陷在失去亲情的痛苦中无法自拔。薇儿的身上有着些许她当年的影子,是而她对薇儿有着一种微妙的亲近与呵护感。

“不……没什么,呵呵……”薇儿说着干笑两声,放下手。

虽然心跳还是平静不下来,但是没有意想中那种鼻血喷涌的现象,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她只是很自然地想到如果有鼻血喷出来会是一件多么败坏形象的事情,所以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后就不由自主地捏起了鼻子。

其实这里面能算得上美女的几乎没有,顶多只是长得清秀一些罢了。从中也可以看出学园的精明,美女的价值总是不菲的,相反女仆不够美的话还可以有效制约一些不良事件的发生。

艾娜走到薇儿跟前,把手中的被褥递给薇儿,薇儿急忙伸手抱住,被褥摸起来还算顺滑,暖暖的感觉。

艾娜指着先前的柜子说:“那个以后就是你专用的柜子了,必要的生活用品都放在那里,里面还准备了两套换洗的衣物,明天可要记得换上。”说完,她从怀里拿出一块小木牌,交到薇儿手上,细心叮嘱道:“这个是你的身份牌,上面写着你的名字和所属,可千万不要弄丢了。不然是会被在天空巡逻的英灵视作入侵者攻击的。”

不得不称赞一下这所学园的办事效率,从莱迪尔把薇儿定位成女仆开始,不过才短短的几个小时,就把各种生活用品全准备好了,连工作执照都已经发下来了。那块木牌的表面很平滑,上面的字不是刻在表面的,更像是印在内部的一样,木牌散发着清淡的香气,似乎有着微妙的提神醒脑的功效。

薇儿把木牌搓在手中,清凉温润,像握着玉石的感觉,于是她略感兴趣地问道:“这个不是用普通的木头做的吧?”

“恩。这个是用学园里特有的娑罗木制成的,只要带着它在学园里就不会被英灵盯上。”

“那可以走出学园吗?”

“这倒不可以,离开学园需要有专门的通行证,不然一出去就会被英灵们捅成马蜂窝的。”

守卫系统还真是严密啊。这表示她今后只能作为女仆在学园里生活吗?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了。

“虽然你是纱音小姐带回来的人,但是在这里讲究能者居上,贡献越大的人才能越好地生活下去。这个是规则,任何人都须要遵守。不过,即使是要从低等女仆做起,你也不需气馁,刚开始的时候确实会有些辛苦,但努力下去总会变得轻松起来。”

这是在给她打气吗?她可不觉得从低等女仆爬上高等女仆是件多么有奋斗意义的事情啊。想着,薇儿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于是艾娜抚摸着薇儿的头,转身对房间里的人说:“相信你们大多已经知道了,她就是今天才来的新人——丁格丝·薇儿,在你们当中是年龄最小的一个,所以请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看待,尽可能地照顾一下她。”

随后,艾娜朝薇儿莞尔一笑。“你要加油。”说罢,她便安静地离去。

薇儿看着艾娜的身影消失在缓缓合上的门缝外,轻轻一叹。原本因为艾娜的存在而显得严肃的房间顿时变得热闹起来,之前还拘谨着的人此刻大半围在了薇儿身边,牵起她的手问这问那,还时不时伸手去摸薇儿的脑袋。

这么多无聊的问题,一个个去回答的话还不得把她累死。

薇儿装作不经意地把手抽离出来,一边呵呵傻笑应付着这些人的问话,一边后移身子躲开向她伸来的一只只魔爪。

她的头看起来这么好摸么,怎么个个都想上来摸一把,而且还要时常抬头45度角仰视别人,不得不说,长得矮也是个悲剧。

被这样一群热忱的人围着,薇儿只能不断地后退,直到发觉背后已经抵在墙边,退无可退。面对着一个个把爪子伸向她的恶魔们,薇儿只能缩在墙角,怀抱着被褥,带着一脸僵硬的笑,认命地等着那些想要玩弄她头发的手拨过来。

“你们也真是的,不要吓着这孩子啦。”一个比纱音大上一些,长相普通的女孩这时挤进人群,一把将薇儿牵出来,抱在怀里。女孩一只手揽着薇儿的肩膀,一只手在她的后脑上轻轻滑动,然后朝别人抱怨。声音清脆,如同黄莺在歌唱,语气里颇有责怪的味道。

薇儿脸颊触碰到的地方,正好是这个女孩的胸部,不是很丰满,但是很柔软。小山丘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可以感觉到两人的心脏都在有力的跳动。薇儿将身子轻轻扭动,想要挣脱女孩的怀抱,女孩以为是薇儿害怕,于是把她抱得更紧了些。薇儿被迫窝在女孩怀里,微微一叹,放弃了挣扎。相对于被一群女生摸来摸去,这样也许要好上许多。只是这样子,乱跳的心根本平静不下来。而且仔细想想,结果她现在还不是被人摸着么……

“丽蒂你好狡猾啊,居然自己一个人霸占掉。艾娜说了,要我们把她当妹妹一样疼爱的。”人群中一个长相不错的女孩,撅起嘴来,带着撒娇的味道反驳道,一副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起哄。

“吉亚,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一群人围上去七嘴八舌的,这哪里是疼爱嘛,你看薇儿她现在都还在发抖呢。”丽蒂像安抚小孩一样轻拍着薇儿的后背,然后继续说:“我知道你们热情,不过薇儿她刚来这里,对你们还感到陌生,所以不要个个都拥上来了啦。再说你们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忙,哪里还抽得出余空来,照顾她的事情,还是交给这里空闲最多的我吧。”

此刻薇儿正镇定自若,一脸无奈地看着这群人在争夺对她的“抚养权”。

其他人不甘地和丽蒂争论,最后却都败下阵来。先不说丽蒂的辩论本领很有一套,她说的倒也的确是事实,她们每天都有大量的工作要完成,而负责打理宿舍的丽蒂是她们之中空闲最多的人,其工作也与薇儿的生活息息相关。确实没有人比丽蒂更适合充当照顾薇儿的角色。

那个叫吉亚的女孩见争不过丽蒂,咬着下唇跺了跺脚,双肩低垂,一副打了败仗又不甘心的样子。其他人也渐渐散开,回到各自的床位,做起别的事来。不过薇儿看她们都没有轻易放过自己的意思,心中不免感叹,今后的生活只怕是要诸多“磨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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