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安悦的反驳，洛宸只是抬眼看了看她，灿金色的瞳眸之中充满不解。
他不明白安悦的抗拒，这对他来说，是家族世代的传承，是驱使他从异界跨越至此的根本职责。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对我来说，你胜过所有。"
这仿佛情人间呢喃的话语，从洛宸口中说出的那一刻，并没有柔情缱绻，而是郑重其事，甚至有些严肃。
安悦颇为头疼地看着他，露出了无比纠结的表情。
"虽然这样问可能很不礼貌，但是我还是想知道，在你眼里的我，究竟是暗月，还是安悦。"
相似的读音，不同的名字。
即使是同一个灵魂、同一具身躯，也因为记忆的更改与时空的迁徙产生了微妙的差异。
安悦至今也不明白，洛宸的眼中看见的，是作为安悦的自己，还是作为暗月的那段回忆。
洛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灿金色的瞳眸忽而黯淡了几分，他脸上平静淡漠的神情有了一丝变化，却说不清是喜是悲。
"这有区别吗？"
洛宸低声问着，淳雅低沉的嗓音，带着些不确定的意味。
"有，而且这对我来说区别非常重要。"
安悦义正言辞，专注地看着洛宸，注视着他苍**容的每一分变化，却读不出他真正的想法。
洛宸沉默了很久，安悦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才轻声开口，坚定而和缓。
"无论是暗月还是安悦，你就是你。"
这样的回应让安悦一时语塞，她甚至都做好了听洛宸说出暗月的准备，内心暗自想好了一大堆说辞，却被这意料之外的话给打断了思路。
洛宸静静倚靠在床边，视线越过安悦，落在了床边那束一半盛开、一半枯萎的香槟玫瑰上。
这一束花，就像极了他眼中的安悦。
拥有着暗月的灵魂与身体，却没有了属于他们的记忆。
但无论如何，她就是她，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安悦想了很久，才敢把手按在洛宸肩头，拍了拍唤回他云游天外的意识之后，无比艰难地开口。
"我只当你因为放不下过去的回忆，没想到你..."
安悦有点说不下去了，她一直觉得洛宸是因为暗月才追寻而至，没曾想，洛宸眼中，暗月和安悦本就是一体。
"算了，不管你眼中看到的我是怎么样的，不管以前经历了什么。"
"我都希望，你可以好好生活，学着去看这世界的美好绮丽，学着找到除了使命与职责以外的东西。"
"你不是成功被我们学校录取了吗？去体验一下人类的日常生活，不必为了谁而打打杀杀、血流满地，那不是也挺不错的？"
在停顿思考了片刻后，安悦提出了建议，并试图循循善诱。
她想要让洛宸的人生除了那些使命、职责这样过于沉重的东西以外，还能看见一些别的。
洛宸忽然笑了，笑得轻松写意，整个人似乎因此而焕发出夺目的光辉，不逊星月。
他在安悦毫无防备之际握住了她放在自己肩头的纤细手掌，嘴角上扬，眼神如月色般清冷而干净。
安悦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用无比虔诚的语气轻声低语，"我已经找到了。"
那双灿金色的瞳眸在此刻犹如宝石般炫目美丽，安悦与他对视的一瞬间，就轻而易举地沉沦在那一片金色海洋之中，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