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波露出笑容深有同感,干脆利索,杀伐果断,正是我辈修行者的行事作风。
“钱师弟伤势未愈,看着就好。”孙玉波道。
“好。”钱浩道。这些骑兵吊儿郎当的,战力不用试就知道。外表看着光鲜,在钱浩看来根本就是一群草包。
两人的交谈让龙国权以为俩人疯了。这到底是一群什么人啊,竟然白痴的想要冲击骑兵。还要不要命了!对方可是货真价实的精锐骑兵啊。本身大齐由于牧场稀少,马匹不多,也就京师附近能奢侈的起。看对面的军队,就知道必然是精锐中的精锐。大齐帝国这种精神气儿的士卒还是不多见的。他龙国权走南闯北十多年,这点见识还是有的。即使大齐帝国根子再烂,这些骑兵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抵挡的。
正当他准备劝说孙玉波放弃无谓的反抗时,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孙玉波抽剑跳了出去,接下来,接二连三的年轻人纷纷持剑涌出,仿若猛虎下山,威不可当。甚至还能看清他们眼中的兴奋。
龙国权痛苦的闭上眼睛。事情要糟了。如果不反抗,还尚且重金贿赂一下那领头的千总,还能逃得一条性命。现在全完了。这是明目张胆的杀官兵啊,形同造反是要诛九族的。
他仿佛能看到这十几个头脑发热的年轻人,被精锐的骑兵撕扯的七零八落踩踏成肉泥。
他能想象的凄惨场面没有出现,反而现场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在孙玉波等人杀入骑兵阵营时,犹如虎入羊群。那些外表看着光鲜彪悍的士卒,仿佛纸糊面粘的一般,在长剑刺中后,下饺子一样从马上跌落下来。鲜血飞溅,断指残躯满天飞。那坚硬的铠甲、精锐的长刀箭矢一时间成了摆设。
大呼酣战的情景根本没有从这波骑兵身上体现,反而刚刚坚持了不到数个呼吸之间,成了一团乱麻。马嘶人惊,鸡飞狗跳。有鼓起勇气举刀反抗的,往往一个回合不到就被砍下马来。看似薄薄的剑刃竟然能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龙国权张大了嘴巴,震惊的失声无语。“这……这剑……怎么有剑芒……天啊……我大齐的骑兵精锐竟然这么不堪一击吗?”他这会儿居然开始伤春悲秋起来。怪不得在榆林和金狗厮杀,往往几万人被数百人撵的和狗似的。原来原因在这里。
十几人对五百人居然是完胜。仅仅盏茶的工夫,精锐的骑兵一败涂地。除了极为倒霉的被马儿踩死,还有那些负隅顽抗的外,大部分只是受伤不能行动,还要不了命。
“不打了不打了,我们投降……”那些骑兵们嘶哑的叫着,扔掉兵器解开铠甲,纷纷举手投降。即使那年轻的千总喊哑了喉咙也不听了。
这不是打仗,这完全是在送死。对方虽然只有十几人,但明显是非人类啊!他们可不想糊里糊涂的就送了命。
一见这些骑兵再也没了厮杀的精神,喊着投降,孙玉波吩咐着弟子们打扫战场,大声吆喝那些想要搞小动作的骑兵乖乖的束手就擒。五百人密密麻麻占了好大一片地儿。
那领头的千总满脸是血,看着有些面貌狰狞。而他旁边年轻的小校这会儿脸色惨白,完全没了刚才的意气奋发。他无法相信,自己五百骑兵居然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
龙国权在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紧张的浑身颤抖,他此生有幸看到这种场面,就是一辈子也不枉此生了。这会儿他也还魂了,招呼自家兄弟去帮忙,也没了刚才臭屁的劲头,屁颠颠的看着那些黑衣的弟子点头哈腰。
在龙国权他们的帮助下,那些大头兵们乖乖的绑了起来,一溜儿蹲在路边,沮丧的唉声叹气。
孙玉波带着那千总和年轻人来到钱浩跟前。
那年轻的千总倒是硬气,满脸鲜血的梗着脖子道:“要杀要剐随便,皱一下眉头不算好汉。”
钱浩觉得有些好笑,他道:“是不是不服气?”
那千总哼了一声,道:“要不是你们趁我们立足未稳,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钱浩无语,“是这小子让你来的吧。”他踢了踢委顿在地的少年。
千总瞪眼道:“是又怎么样?为兄弟两肋插刀,死就死了,哪来的这么啰嗦?”
钱浩看着对方,淡淡道:“这小子一定没告诉你我们的身份。”
千总一愣,沉默不语。
钱浩道:“让你做个明白鬼。我叫钱浩,稷下学宫内门弟子,曾经执掌学宫藏书阁。”
千总浑身剧震,失声道:“你们是修行者?”
“你以为呢?”
那千总脸上的不服气终于消失的干干净净,他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垂着头再也没了刚才的倔强和傲气。
本来,本来他确实是不服气的。凭什么五百骑兵居然打不过十几个人。他稀里糊涂的来,稀里糊涂的输了。溃败来的如此之快,让他尚未反应过来就已经完了。 以为对方是久经战阵之辈。他还拿着对方必定是兵法大家或者久经战阵的精锐找借口。没想到,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修行者。他有种哭的冲动。就是他们这群废物,居然想要挑战修行者。就是一个修行者也不是他们所能对付的。更何况还是十几人。这完全是找死!
龙国权也是如同听天书,震撼的差点神经错乱,他那些同伴更是震的七荤八素,纷纷跪下来表示自己的虔诚。他们曾经在江湖中听过修行者的传说,一般都在深山老林或者风景秀丽的山脉中不出世的存在。举手投足杀人如切菜,更有大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这如今活生生的修行者出现在他面前,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且一出现还是一群?什么时候修行者这么不值钱了?
龙国权他们还在迷迷糊糊的晕着,孙玉波已经询问钱浩如何处理了。
钱浩看着这群士卒,同样敬畏的眼神。如果不杀一儆百,以后恐怕越来越难缠。他指着那千总道:“把他砍了……”
有弟子出来,拽着那千总的衣服就走。
那千总,脸上是死一般的颜色。
我暖暖还在看着。她是大帝的女儿,虽然长得萌萌哒,但并不代表她怕杀人。
一声闷哼。那千总委顿在地,抽搐了几下不动弹了。
钱浩又指着那瘫软的少年。
依稀熟悉的面孔,曾经骄横无比的少年,无恶不作,在京城享有天字号第一衙内的称呼,死在他手里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多少惹了他的人被折腾的家破人亡生不如死。是该还债的时候了。
数月前曾经揍了他一顿,没想到这孩子一点记性没有,居然今日想来报仇?
既然这熊孩子知道,就说明皇宫已经知道。稷下学宫有皇宫的内奸。
少年脸色惨白,牙齿战战,说话都不成句子,“我爹是兵部侍郎,我姑姑是贵妃娘娘……你敢……杀……杀我……”
孙玉波皱眉,看着钱浩。牵扯到皇宫,还是挺麻烦的。毕竟修行者也有门派,也需要皇宫的财政支持。能不得罪尽量不得罪。
钱浩笑了笑,“臭虫一样的家伙,恶贯满盈,正好为民除害……”
内门弟子提着少年欲走,那少年这才终于明白,钱浩是真的要杀他。他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嗷的一声死死抱住钱浩的大腿,涕泪齐流,“我再也不敢了,大爷饶命……祖宗饶命啊,你是我亲爷爷还不行吗……”
那内门弟子恼了,一掌劈在少年的脖子上,见对方软软的瘫倒在地。和死狗一样拖着走了……
死就死了,还死的这么丢人。这王八蛋居然叫小师祖亲爷爷,想和我一个辈份儿,当真是找死不是?
那内门弟子愤愤的想着,等会儿多砍几刀,好泄心头之恨。
“这些人呢?”孙玉波看着四周眼巴巴蹲在地上的士卒们。
肯定不能全杀了,钱浩自问自己又不是杀人狂魔。都是听命而已。
他站了出来。
无数士卒敬畏的看着他,眼中充满无尽的惊惧。自家长官被人说砍就砍了。人家还是传说中的修行者。他们皆都忐忑的望着钱浩,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我没打算杀你们。”钱浩一出口,那些士卒们忍不住低声欢呼,纷纷跪下磕头。
“但是……”钱浩扬起手,想要说。
那些士卒们又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你们头儿死了,估计会去你们也没好果子吃……”钱浩说的很然坦然。大齐帝国军队就是这么规定。将军阵亡,属下皆斩……
“反正,这天下也在打仗,你们不愁无用武之地。去哪儿随便你们……散了吧……”
钱浩说完,让人把这些士卒的绳子解开。让他们自生自灭。
放了人,自然一哄而散。他们自觉的掩埋了死者的尸体。上了马,朝着京城相反的方向呼啸而去。也许占山为王,也许成为流寇,反正,官兵是当不成了……
客栈的老板还没敢出来。龙国权已经舔着脸打躬作揖的套近乎了。
龙国权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对北方的路线极为熟悉,愿意鞍前马后为各位上仙牵马坠蹬。
问他的货物怎么办?龙国权笑嘻嘻的摆手,“身外之物,哪里有伺候各位上仙来的痛快……”
钱浩愕然。他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
追逐利益,果然是商人的天性。貌似跟着这么一个熟悉的人,就是他方才的打算。
和龙国权一块的商人们,眼馋的几乎哈喇子流出来。能跟着传说中的修行者,八辈子也修不来的福分。竟然让龙国权这家伙拔尖儿了。
他们本想指天发誓,一定不把今天这事儿泄露出去云云。岂料钱浩一笑置之,并不介意的样子,那些客商愕然,纷纷震惊修行者居然如此霸气,公然杀官造反一点担心的意思都没有,果然不是世俗之人可以比的。佩服之下虔诚的磕了几个头,一步一作揖的离去。
钱浩等人收拾完了,想要问店家交伙食费钱,谁想到客栈里那两口子,拼命推着顶门棍,打死都不开门。
这些人太凶残了,哪怕损失点钱财,也不能和他们打交道,虬髯汉子和老妇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
临了,龙国权不解的看着钱浩。孙玉波也笑道:“钱师弟怎么不叮嘱那些士卒和客商呢,不怕那些人把今日之事传扬出去?”
钱浩道:“与其小心翼翼,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往北走。反正我与妖族勾结这事,用不了多久整个修行界都会传遍的。遮遮掩掩让人觉得小家子气……”
修了一下,感觉这个意思更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