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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行万里路(5)

经过鲁拙和钟离馗协商,钱浩拜钟离馗为师,学制铠之法,定师徒名分。不过在拜完师后鲁拙单独加了一条,由于钟离馗年事已高,要求钱浩找到当年灭门惨案的凶手,钱浩正式答应。

此后,钱翠儿眼疾一事,由于失明已久,鲁拙无力回天,但采用莲青山特制丹药调养后,精神大部分恢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再后,鲁拙去了一趟瀚海宗,具体结果留守的钱浩不得而知,但此后若干年,钱浩再也没听说过叫宣鹤鸣的瀚海宗宗主,仿佛人家蒸发了一样。

留守的钱浩,随即和钟离馗开始学习制铠之法。经过初步接触,钱浩第一次认识了叫禁制的东西。这种几乎湮没于修行界的阵法之王,给钱浩以极大的震撼。大开眼界的他,直到深入学习后才发现,当初来时,道路上那些禁制不过是小儿科罢了。就是这些禁制,还是当年宣鹤鸣学自钟离馗,画虎类犬而已。

禁制之学,浩瀚无边。这方面鲁拙虽然是顶尖大能,但是接触不多。唯有钟离馗,据鲁拙曾言,禁制之法,钟离馗在整片大陆堪称第一人。即使以禁制出名的神阵门也不行。只不过三十年来钟离馗心灰意冷隐姓埋名,修行界中已经不复当年的盛名。

之所以钟离馗禁制首屈一指,是因为修行铠的需要。铠甲用特殊极其罕见的金属打造,并且在每片叶子甲上刻绘禁制阵法。有攻击、有防御、有聚灵气,等等不一而足。

时光荏苒,鲁拙和钱浩师徒在太乙山住了下来。每日钱浩跟随钟离馗学制铠两个时辰,然后自己动手两个时辰,剩余的时间可修行冥想提高修为。岂料已经完全迷上制作修行铠的他,除了学习两个时辰外,剩余的时间全交给了动手制作。修行进度反而慢了下来。不过由于前两年进速太快,根基不稳,正好阴差阳错,反而把基础打的极为牢固,这也是钱浩始料未及的。

钱浩躲在属于自己的土屋内天天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而鲁拙和钟离馗两人游山玩水下棋饮酒,友人之情,在于交心,两个土埋半截的老人,时而唏嘘往日峥嵘岁月,时而聊发少年狂,撵的太乙山飞鸟走兽鸡犬不宁。

一年后。

钱浩出师。

也是这一年,孟渚大泽李栈桥正式辞去泽主之位晋级太上掌门,李承欢继承之。

琅琊书院院长王墨农在十万大山寻到青花笔,欲使之继承院长之职,被拒。青花笔在十万大山削发起誓,号称有生之年誓要度尽天下大奸大恶之人,自称为僧。跟随者数千人,皆都光头白袍,门派号称青花寺,外界称之为白袍门。

一年的纷纷扰扰,搅乱了整片大陆。

北方原本两季飘雪的日子在这一年变成三季,北方变得更加寒冷。妖族死伤惨重,成片成片的族人被冻饿而死,纷纷上书大帝我凌天,要求与金国、齐国交涉,试图通过迁徙族人,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文景二十年九月,大帝使者抵达口外,与齐、鲁、金、辽四国展开谈判,要求通过援助粮草、赠与领土等方式,安置妖族族人。

由于妖族的苛刻条件四国难以接受。谈判破裂,不欢而散。半月后,在冬季即将来临前,狼族和熊族对大齐帝国不宣而战。因亚圣坟出现而短暂形成的和平曙光在维持了短短一年半后,重新燃起了战火。

妖族和齐国的战争进行了足足半年之久。面对这样的战争,金国和辽国选择了袖手旁观,齐鲁两国苦苦支撑,大片大片的领土被占领,无数士卒永远倒在了冰冷的边关。

在钱浩艺满出师时,大齐文景皇帝终于下诏求和,妖族许之。在檀州双方缔结合约。大齐年供奉妖族白银十万两,割让祁州、定州、瀛洲三州给予妖族繁衍生息。战争落幕。

自此大齐帝国从文景二十一年起,国势一蹶不振,国困民乏,进入漫长的修养期。

鲁拙师徒二人告别时,曾试图劝说钟离馗去莲青山隐居,被对方拒绝。无奈师徒二人洒泪而别。

在漫长的冰雪即将降临北方大地时,鲁拙师徒经过一月半的跋涉,到达大齐国最南端——彩云之南昆州,这儿驻扎着唯一的南方门派——修行界最为臭名昭著的鬼冥宗。

这个趁大齐与妖族交战无力南顾而屠杀数万平民炼鬼的门派,一夜之间被鲁拙师徒二人掳掠一空。

自此鬼冥宗烟消云散,除了个别罪恶略轻的门人被网开一面外,其他的尽皆被鲁拙屠杀。这个刚刚崛起不到二百年的年轻宗门,积攒的无数奇珍异宝也落入了钱浩的乾坤包。

自此。

横跨半个大陆,历时一年零七个月,行程一万四千八百余里的历练正式结束。

一年多来,钱浩学到了数不清的做人道理、学会了对待敌人更加冷酷、对弱者更加怜悯,对万物更加深刻的体会,学会了用造物主视角去看待整个修行界和世俗界。更别说还学会了制作修行铠、学会了最为偏门最为精湛的禁制之学,与此同时修行境界更加稳固。

至此结束。

雏鹰只有离开老鹰才能独自飞翔。再高的天空也需要独自去徜徉。多大的实力担当多大的责任,懂得感恩、懂得回报这个生他养他的世界。珍稀自己的每一天,让时光不再碌碌无为的虚度。

鲁拙的循循教导让钱浩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见到了人性丑恶和善良,也见到了无数人的两面性。也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一切的一切,被鲁拙毫不保留的戳破社会的虚幻繁荣,赤裸裸的展现在钱浩面前。

这一年,他十八岁,实想境上境巅峰。

至此。鲁拙和钱浩分手。鲁拙不再陪伴,他教导钱浩的一切,都已经足够他一生受用不尽,修为境界只能靠以后自己的历练和勤奋去增加。别的,鲁拙觉得已经足够,他的关门弟子,这个当初被他死缠烂打收入门墙的小家伙,在一年七个月了,展现出令人恐怖的理解能力和学习能力。鲁拙几乎是看着钱浩每天都在以一种令人震惊的速度进步着。他欣慰,他惊讶,他教无可教。其实,他已经再没有任何遗憾了。有这样一个妖孽的弟子,即使他这次为了探查冰雪高原的真相陨落,也死而无憾了……

于是,在一个飘雪的隆冬日,迎着凌冽的风、雪白的雪,他带着自己的酒葫芦,穿着永远洗不干净的破烂道袍,在长街之上,背着跪倒在地的钱浩,摆了摆手渐行渐远,消失在人潮人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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