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疯子！"
萧纵抓耳挠腮的坐在船舷边上，徐沐年许是摆脱了红杉的纠缠竟然走了过来。
"红影兄弟这是怎么呢？"
"没事。"萧纵很诧异徐沐年的出现，"你怎么在这啊？"
"我随我父亲来的。"徐沐年很奇怪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来了，当萧纵说出这话的时候他还有点不敢相信。
好歹红影也算得上是这画舫的主人，竟然会不知道今天晚上的灯会么？
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只等着一声令下就可以看尽满城的焰火尽数燃气，虽然只有两艘画舫，但是船上却早已人满为患。
"嗯，徐大人么？"
"是。"
"感觉你们父子关系好像没那么亲厚，没想到这上面来。"
萧纵自然是知道这两人根本就不是父子，但是知道归知道，他现在是红影。
改头换面之后，这张俊美的脸不用白不用，一边说着一边冲着徐沐年眨着眼睛，睫毛很长，看上去是像在对徐沐年抛着媚眼。
徐沐年被他看得不自在，再加上先前萧纵抛出来的那句话，也开始心虚起来了。
"我，我们只是关系不怎么好。"
"嗯。"徐沐年心里憋着笑，不大想怎么理会他。
"哥，你在这啊！"
老实说在看到萧纵和徐沐年站在一处的时候，他还是很惊讶的。
惊讶之后是更加严重的担忧，大哥现在到底知不知道满城都贴着要抓捕他的告示啊！
这个时候就算是换了张脸，但是，徐沐年少年神捕的名头得来的途径会是这么假的么？
这人警惕性不是一般的强。
"嗯。"
红影身上的烟火气息很淡，像是遗世独立的仙人，和人说话的时候总是能给人一种很强的距离感。
徐沐年就是这样认为的，等到红杉走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个男人不是什么都不在乎的，至少他是在乎红杉的。
"看着脚下。"
萧纵说完这话就冲了过去，将他接住了。
初冬的天气本就寒冷，甲板上结了一层冰，红杉在打完招呼之后就朝着这边划了过来。
红影是会武功的，而且功夫看上去不弱，徐沐年没看见他是怎么出手的，红杉就被抱住了。
"哥，你吓死我了。"
"谁吓死谁？"萧纵面色难看的质问他，"多大个人了，自己就不能小心点么？"
"我......"红杉讪讪的笑着，"我，嘻嘻嘻，我不是不清楚外面冻成这个样子了么？"
红杉狐疑的望着徐沐年，"徐公子，你怎么不进去啊！
我刚才给你说着话，你突然就跑了，我还以为你去哪了呢？
你不会是喜新厌旧，喜欢上我哥了吧！"
"......"
红杉很是话唠的在他耳边嘀咕了半天，最后咽了口唾沫，抿着干涩的嘴唇。
"我给你说哦！我哥有喜欢的人了，他就喜欢我这么一个弟弟。
你不许抢我哥哥。"
"......"
萧纵翻了无数个白眼，他原先是想着这小子是不是又想和上次一样塞一堆小倌到自己屋里去的，结果这次却说出了这么煽情的话。
"走走走，进去。"萧纵不耐烦的拍着他脑门，"徐公子见笑了，他就一没长大的孩子。
咱们还是进去吧！
距离焰火晚会开启的时间还有一会，现在江面上的风这么大，等会我让他们支起苇帘了再出来看看。"
"也好。"
徐沐年跟着这两位主人走着，走着走着，就发现自己一直盯着前方的背影忽然不动了。
"不知道，徐大人是在和哪家的公子商量事啊！
是为了给你娶妻么？"
"......"
徐沐年一阵讶然。
徐府在他来之前，三个儿子，老/二虽然留恋于烟花之地没个正行却也是有了家室的，老三迂腐书生也早早就娶妻生子了，仅剩下徐仕乔这个病怏怏的大哥还是孤苦伶仃的一人。
现在，红影这么说似乎并不会有什么不对，因为他并不知道和徐沛交谈的对象是溯京来得钦差大人。
"不是。"徐沐年尴尬的笑着，解开这个完美的误会。
"公子想多了。只是，官场上的一些事，我知道的也不是太清楚。
公子是想为官么？"
"不想。"红影摇头。
徐沐年见他这副散漫的个性，也是知道这样的人不会是被官场上的繁文缛节所束缚的。
他也想这样。
甚至于，徐沐年又发现自己的一个通病了。
在红影身上他总是觉得有什么很熟悉的东西在吸引着自己的注意，可是他和红影甚至刚认识没多久。
"红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没有的事吧！"红影将热茶递到他面前，"徐公子请喝茶。
早些年我四处游离，都是跟着大点的商队，后来就一直在塞北待着。
徐公子若是去过塞北，说不定见过我。
徐公子这样好的模样，若是在下见过了，定然是会过目不忘的。
抱歉了。"
徐沐年落寞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否说的真实，却是一心一意的想去相信他。
这种感觉和师父很像。
"清风山你知道么？"
"知道啊！"红影吃着桌上的点心，"徐公子要不要？
山上有个清风寨，上面住着一个叫萧纵的匪首不是么？"
在内室换衣服的红杉听见这话手微微一顿，手中的衣服将边上的蜡烛勾倒在地，他惊呼一声，红影便冲了进去。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我，我的错。"
红杉低着头，见徐沐年只是立在屏风后面松了口气。
他对着嘴型问萧纵，"他这是要干什么？发现了么？"
"你说说你！"萧纵依然大声的说着，手敲在他脑门上，"玄廊平日那么忙，还要时刻看着你。
换个衣服都能将烛台打倒在地上，我怎么就能有你这么愚笨的弟弟呢？
最近几天给我小心点，别好好的自己船上待不稳，掉水里去了。"
"哦！"红杉嘟囔几声，"那我不出去总可以了吧！
反正他都没娶妻的，也没个姑娘能看上我的，我就在这屋里待着，不出去了。"
"你不是最爱看焰火的么？"
"嗯。"红杉道，"是喜欢看，但也不是非看不可的。
反正又没我喜欢的人陪着我一起看，还不如不看。"
"你，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那就不说呗。"红杉趴在床上，"反正衣服都毁了。
你不也不想出去的么？
咱们两个睡大觉也是好的，毕竟那么冷。"
"行吧！你睡。"萧纵无奈的看着红杉，"又想偷懒了，我管不着你，以后有的人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