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红杉打着哈欠朝萧纵所在的船舱走来，"那伙人又上来了，你得注意点啊。"
"知道了。"萧纵躺在浴桶里搓着澡，"你要不要给你哥献殷勤？"
"哥，你声音怎么变了？"红杉慢悠悠的走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吓了一跳，"人，人皮？"
"是啊！"萧纵嗓音还有点沙哑，"藏了这么些年，这张脸好像不用再藏下去了。"
"哥，哥，哥，你，你你，你，是谁啊？"
萧纵与红杉对视着，他手撑在浴桶边缘，拍着红杉脑门，"刚才还叫哥的，你说你哥我是谁？"
"我，我，我的妈呀！
哥，你真是我哥啊！
你，你，你站起来，给我好好看看成不？
你这身肉呢？
去哪呢？"
"傻子！"萧纵白了他一眼，将手里的浴巾扔给他，"搓澡。"
"好，好的。"红杉献着殷勤，很是欢喜的差点哭了出来，"哥，你知道么？
当初你那张脸变了样子之后，我可跟二哥哭了好久，明明不是那个样子的，我都不敢认你了，长的跟鬼似的。
现在总算是好了，城里的画挂着的还是先前的大哥，大哥这个样子出去，一定不会有人注意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萧纵看着他语无伦次的，自己很无语。
之前在青州的那次假死，萧云浮给他下了药，药性一直延续到现在，他才吃下解药。
解药不是萧云浮给的，而是当初他去大漠找雪缦杉的时候，碰上的一位巫师看出来他体质有问题，好心帮他研制出来的解药。
后来，他从大漠中走了出来，送了他一株雪缦杉，两人交谈许久，巫师告诉他吃了解药之后需要注意的事项。如果没有绝对安全的环境，还是不要吞下比较好。
解药他一直都带在身上，也在寻找着一个绝佳的时候，破开影藏五年的真身。
上一次如尘在山上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让他明白是时候了，只是火候未到。
如果萧云浮知道自己能解开身上的毒，他不知道她会怎么想，不过这一次被困在万州，他很想看看那个在背后玩弄自己的人是谁。
真脸，假脸，都无所谓了。
"哥，你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
我和二哥，都，都很担心你的。"
"没什么大事。"萧纵不想提。
哪有为人母亲的，想着给自己儿子下毒的说法呢？
若他真是萧纵，不是来赎罪的那个她，他想，自己定然是受不了的杀回去了吧！
"真的没有么？"红杉面色难看的望着萧纵，"大哥，地上的皮。
是什么做的啊！
我的****维持不了三天，而且这五年你的体型一直在变胖。
你藏在先生府上，是因为，要换这层皮，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对么？"
"不错，有点小聪明了。"萧纵拍着他脑袋，"搓背的时候用点力气，好像没吃饭似的。
你二哥最近虐待你呢？"
"没有。"红杉情绪很低落，"最近大哥一直忧心，上次在比武台上见到的那黑衣人到底是谁。
这些日子他很忙，基本是都是早出晚归的，画舫上的生意我不大喜欢接触。
现在突然没时间自己玩自己的了，有点不舒服而已。"
"他辛苦了。"萧纵从水中站起来，红杉伺候着他穿好衣服。
"哥，什么时候这画舫才可以不要了？
我们在这待的有点久了，等到了结冰的日子就不好走了。"
"今年不会走。"萧纵揉着鬓角想了一会，"你就暂且帮我在这附近好生看着吧！
等到要走的时候，我自然是会先知会你们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嗯。"红杉点点头，"药材，那边还说要你亲自去一趟。"
"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去合适么？"
"合适。"红杉点点头，"我给说了，说大哥要派新人过来看看，以后这边也许就交给新人了。
老板是识趣，就是现在不太相信齐国，怕到北边去一趟之后变得血本无归。
哥，忽悠人，肯定是没谁比你强的。
你去试试，肯定能有希望。
原本我还想着找谁去才好的，二哥最近太忙了，总不可能让他去，我自己几斤几两我也是知道的。"
"你陪我去吧！"
"嗯。"红杉为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麻烦而高兴着，"二哥说，那人藏得有点深，徐府没有。
翠红楼那边也没亲来的爷，豹子也没瞧见，现在就只剩下咱们的老邻居和韵楼了。
那的老板底子一直没查清楚过，二哥也不敢贸然进去，怕坏了人家的规矩。
哥......"
"和韵楼这条线以后不用找了。"
"哥是知道什么了么？"红杉两眼一亮，他就知道什么事到了大哥这都会迎刃而解的。
"不大清楚。"萧纵深吸一口气，扒着碗里的饭道，"有些时候，逼急了就会被反咬一口的。
等等看结果吧！
说不定会和相无一样自己找上门的，酒香不怕巷子深，等我有他认为的那个能耐了，是敌是友，他都会出来看看的。"
"嗯。"
萧纵有时候说的话很深奥，红杉不大能明白，但他知晓萧纵的话很少出错，只要听着就好了。
"吃饭吧！吃了陪我去转转。"他放下碗筷蹲到浴桶边上将那些近乎透明的油皮子扔进火炉来，火苗发出噗呲的声音，立刻燃了起来。
"没想到我这身长了五年的皮，还是上好的燃料。"他无奈的笑着，看得红杉心惊胆战。
红杉知道，烧掉的是五年内隐藏的心血，而现在他要面对的是那个未知的敌人。
"徐沛这个人你盯着点。
连朝夕相处的人，都觉得有问题。
徐沐年一出现，这个问题就放大了。
钓鱼别咬的太紧，小鱼惊了，大鱼也就跑了。"
"好。"红杉了解了，"我时不时看着吧，若是天天盯着，只要是人都会觉得不对劲的。"
"嗯。"
......
药材铺子里，萧纵坐在桌边喝着茶，左等右等的才把那大腹便便的人盼来。
许是萧纵现在这张脸显得太过年轻了，看上去也才十**岁的样子，一张小脸白的像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富家公子哥。
这张老板出来了也不说话，压低着气势，坐在萧纵面前只顾着喝茶。
好几次的时候红杉都快坐不住了，却是被萧纵按下了正要摔杯而去的胳膊。
"张老板，你这药材就不能稍微便宜点么？"
萧纵淡淡的笑着，一点也看不出来生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