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他斥责道。
面前这两小孩，一个眼里含着凶光对他们这群人很仇视，一个泪光闪闪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看起来倒还真像萧纵已经死了。
徐沐年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他着急道，"怎么死的？"
"你们上山的时候没长眼睛么？"沈书辞冷漠的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仿佛这些人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
又或者说，整个山寨，除却和萧纵有所联系的人以外，在他眼里都是仇人。
家没了，他的心，也快要跟着凉了。
"山上发生了什么看不见？"沈书辞目光灼灼的盯着徐沐年，"萧纵在世时还说你有几分聪颖，想不到，竟然是个没脑子的。"
徐沐年忍受不住这羞辱，任萝没想到这徐小公子这么沉不住气，被小孩子气了两句就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
人已经冲到了前面，任萝焦急的跟着，他看向卫昭业。
卫昭业伸出手挡了一下，任萝只好站住不动了。
"萧纵他真的死了，小孩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谁给你开玩笑？"沈书辞冷着脸做了一个口型，苍芦看向对面的卫昭业双腿颤抖着。
"卫，卫将军，对么？"他抱着沈书辞手里的盒子，慢慢朝那边走过去，"这，这是当家的给你的。
说，说他活着见不到你上山了，死，死了，也该要物，物归原主的。"
卫昭业正打算要接，应浮握拳表示歉意，将盒子打开，见没问题了才还给卫昭业。
卫昭业抄起手里的马鞭将人勾了过来，苍芦吓得差点给跪在了地上，"你是何人？"
"我，我......"他结巴到根本说不出话来了，"萧纵当初可是说过让我亲自上山来拿的，这些天过去了，我上山了，他就打算用这种法子来欺瞒我的？
他是真觉得我好糊弄么？这种老掉牙的故事，他还想要玩多久？"
"他真死呢？"徐沐年不依不挠的缠着沈书辞道，"我以前在山上没见过你，你是谁？"
"要你管？"沈书辞拍了他一掌，徐沐年没什么防备，纳闷的看着他身影若有所思。
这小孩的行事风格怎么和一个人那么像呢？
像师父，也还有点像红影？
难道不是南玄么？他摇了摇头，心说自己可还真是想南玄想疯了。
他撑着地正要站起来，隐隐觉得手心里多了什么，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意味深长的看着那远去的背影。
沈书辞站在卫昭业的马前，"听说你是大将军卫谦的侄子，卫谦好歹也是三朝老臣，就算现在卫家没落了。
你也没必要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显示你们卫家的天恩吧？
我们不稀罕的，我劝你的人还是早些下山去，这山上不太平。
萧纵都死了，没人能跟你比什么了。
大人都在守灵没能出来，我们不过两个小孩，也能让你怕成这样？
真不知道卫将军是怎么教出你这样的侄子，难怪你爹你娘甚至是整个卫家都不要你！"
卫昭业捏着手中的鞭子恨不得抽上去，句句诛心，句句诛心啊！
这小孩，绝对和萧纵那个损人有什么关联！
"你到底是谁？"
沈书辞扯着苍芦往回走着，他走在苍芦后面听见这话转过身来，盯着卫昭业手背上遒起的青筋道，"我若说我是下一个萧纵你会现在杀了我么？"
他眼神清冷，看人的时候透露出一丝疏离，瞧见卫昭业的手微动，"你剑盒你还剩下三只剑，你要想杀我，可以一只射中我的后脑，一直射中后心，剩下一只给我身边这人就行了。
他胆小，跑不动，倒是为你省心了。"
少年嘴角的冷笑，让卫昭业不得不冷静了下来。
这两小孩在清风寨的地位必定是不同凡响的，他若是现在杀了这两孩子，萧纵不出面，这寨子里的人都能把自己剁成肉泥了。
他不相信，整个寨子的人真的会放任两个小孩出来给自己送东西，他原本还以为这是萧纵的挑衅，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了。
"你叫什么名字？"
眼看问是谁没法问清楚了，卫昭业便改了个法子。
"沈书辞！"
"我看你有些路数，为什么会和萧纵在一起？是他绑你上山的？"
沈书辞眼睛像是一把杀人不眨眼的刀子，他周身的气息忽然变得凌冽起来，像是寒冬腊月里能刺穿人心灵的罡风，卫昭业心中也隐隐有阵胆寒。
"他救了我。"沈书辞冷静道，"他能帮我报仇！"
"你什么仇？为什么非要跟着土匪呢？跟着他能有什么好下场？
不如我带你回溯京？我看你底子好，多练练必定能功成名就的！"
"卫昭业，你不是问我和萧纵什么关系么？
萧纵是他师父，是我大哥。
现在这个时候，你跟我提功成名就合适么？
我就算是要做官，也是做大梁的官，齐国，本就是蛀虫之国！"少年冷冷的看着卫昭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来，"卫将军还是回去看好你家舅舅吧，说不定很快就要没了。
妖道横行，人心不古！
功成名就，大好前途，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甩着袖子离开了，卫昭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清风山，他小看了。
山门前的阻拦再度合上，徐沐年也坐回了自己的马上，少年回去之后一步步的踏上了塔楼。
他的问题，少年还没回答他，手中的纸条难道就是答案么？
可惜现在他没空闲去看，这儿人多，他不能让人知道南玄这时候也在清风寨内。
"卫昭业，我看着你走！"沈书辞将塔楼的窗子拉开，完全无畏惧的再度将自己暴露在卫昭业面前，"你要是反悔了，现在还是能杀我的。
我不知道你为何要一直抓着我大哥不放，他死了，如果欠你命，一命换一命。
我大哥的命，我替他还！"
应浮看着有些动摇，回看着自己将军。
哪来的什么换命之说？
相反还是萧纵救过他们很多人的命，只是少将军****一直不服气才一直和人较劲，这都是为了能在老将军面前证明自己。
甚至于还对萧纵起了杀心，不过老将军不阻拦，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也就不好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