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了你的邪！"
苏怀衣这一路上几乎是被萧纵提着走的，路上的人早就对这哥俩的小打小闹习惯了，苏怀衣心里苦又话说不出，他瞪了几次腿。
热心的土匪们就在边上安慰，"四当家的，输了就是输了。
大当家的功夫咱又不是没见识过，就是很少和我们比斗，比斗也不够大当家出手的。
江湖榜上都有咱们大当家的名字，虽然咱也不知道那些奇奇怪怪的武功路数是怎么一回事，反正是没见大当家的用过哈！"
"江湖榜单？"萧纵手一顿，苏怀衣就给摔在了地上。
"萧纵！我跟你没完！"
萧纵伸出手将他嘴堵住了，他找到了一个关键点，他不做南玄好些年了。
江湖榜名叫追煞令。
南玄在追煞令上，当初萧纵知道这个榜单的时候一下就给听成了，"追杀令"，那时候和红杉一起行走江湖。
他整日里就躲躲藏藏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就被人给杀了，后来才知道是虚惊一场。
这个"追煞令"看起来不是正派人物取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哪个撺掇出来的，江湖上有名的人物都在上面。
不过，这个江湖有点小，指的是齐国的江湖。
别的国家，南玄只去过南楚，那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不记得南楚什么特色的榜单。
不过，以前他只知道南玄在榜单上，现在却听到自己另一个身份也上去了。
萧纵以前是一直没将"追煞令"当一回事的，现在忽然听见这几个小土匪在山上议论，简直是一头雾水。
他做萧纵的这几年都在清风山啊，出了清风山他就不叫萧纵了，这什么时候上的榜单？
"大当家的不知道追煞令么？"
"知道，说说，什么时候上的榜单？
我几年没关注这个了，不清楚。"
其实他更好奇的是这个创建"追煞令"的人是谁，他本就处在同卫昭业对抗的风口浪尖上，现在再来这么一闹，这还有完没完呢？
这人谁啊！
他还想得过且过的在清风山逍遥一段时间了再出去浪的，因为以后留给他逍遥快活的自在日子不多了。
"就，就是去年啊！当家的，你还记得上次万州的比武么？
我们几个，就是那时候买了本"追煞令"，上面说您排在卫谦上面。
就是朝里那个在塞北战场上杀敌无数的三朝老臣卫谦啊！
当初我买的时候还有很多人说大当家是什么小人物，不知道怎么就上了榜单，也就潮平那几无头的劫囚案打出了点名气。
当时我还挺不服气的，就，大当家，你等等！
"追煞令"还在我枕头下藏着，我给你找找去。"
"不用了，送塔楼去吧！我们要去那！"
"诶，好！"
萧纵忧心忡忡的在前走着，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露出半截的竹笛，指尖有些发白，最后渗出鲜血来他才察觉。
"这事情可就严重了，南玄招摇撞骗、红影浪荡公子、萧纵冷面土匪，卫昭业这是要杀你几次？"苏怀衣也跟着皱起眉头来，可他见萧纵已经这么愁了并不敢将过多的神色表现在脸上。
"你错了，还有一个谢相无。"
"是哦！要是下次你再来个万事通灵谢无相，我看卫昭业还没能将你杀死，他自己倒是要先气死了。"
"那很可惜的。"萧纵叹息一声，"还好，现在不需要谢相无露面，这个身份我还真不想用。
留给青栀吧！
我看他培养的挺好，不用交代过多的事，那孩子挺省心的。"
"不清楚！"苏怀衣郁闷道，"追煞令，四个身份，你都上上全乎了，红影，卫昭业应当还没动什么心思吧？"
"动了你想怎么做？我说了，我暂时还要留着他，我要看他能走多远。
他能走多远，有些事才能跟着走多远。
不然......我一个人无用也无趣。"
"垫脚石。"苏怀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站在塔楼从上往下看确实是别有一番风味的，"大晚上的，咱们也不见得能看见啊！
玩一引过来了怎么办？难不成开密道让他们下去？"
他们，自然是指的山上的人，不过萧纵不到万不得已，就算路再多，他也是不会透露给山上的人。
逃命的路，知道的人多了，也就逃不成了，最后大家都会成拖人溺水的累赘。
"那几个孩子知道就够了，孩子比大人讲信用。"他将竹笛凑到嘴边，嘴唇擦着竹管，苏怀衣被他这噪音立刻吓得蹲在了地上。
"我说，您能不能先给我准备一下。"苏怀衣红着脸手，"你这声音吹的，我真的快要死了。"
"......"萧纵一阵无语，"你让我找找感觉，要不，我给你弹琴？"
"不要，坚决不要。"苏怀衣摇着头，因为听了这毫无乐感的人吹的笛子，他现在已经开始头晕了。
"你让我死吧！啊？"
"我又来了！"萧纵坏笑一声，这次的音却比先前准上了不少，甚至慢慢的苏怀衣也觉得头不怎么痛了，就是觉得身体有种奇怪的感觉。
感觉到，分外的轻盈，有些哀伤，眼泪不由自主的就留了下来。
"这是什么？"
他能听见林子里鸟兽的声音，站在塔楼上，那被惊起的小鸟们忽然藤的往更高更远的地方窜去。
"有效果呢？"苏怀衣颓丧的脸上多了一丝兴奋，"你说，要是行军打仗的时候，用他们会怎么样？
可不可以再来很多次？"
"鬼军？"萧纵心中一顿，若有所思的看着苏怀衣，他正在思考这句话的可能，"刑天舞干戚。"
"啊？什么天？刑天是谁？"
"一个故事里的人物。"萧纵停下了吹奏笛子，也跟着苏怀衣坐在塔楼上，"小时候你不是问过我的么？我很会讲故事，都是一些你没听过的故事，他们都在我脑子里存着。"
"他怎么呢？"
"被人砍掉了头，双乳为目，肚脐为嘴，舞者干戚与人对战。"
"最后呢？"
"忘了。"萧纵站起身来，看着快要靠近山门附近的那些不人不鬼的东西道，"你觉得他们能对抗得住千军万马么？"
"不能？"苏怀衣紧张道，"你不是能控制他们么？"
"短期内不能，长期能行，因为他们身上带着病毒，普通的士兵和他们接触之后，短时间内不会病发，时间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