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爹告诉了我一件事,他说,要小心山上的人。"
"山上的人?"萧纵将书合上,躺在摇椅上,"山上什么人,有说么?"
"没,他说到这的时候就......"
"我知道了。"萧纵敲着桌子,"明天你跟我去外面院子走一趟吧!有件事我要拜托给你。"
"什么事?"
"配合我演一出戏,可能就是有点委屈你。"
"为什么?"
"明天你就知道了,把你这几日的伤感都拿出来,痛痛快快的在人前发泄一场就好。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傻妞,夫人好了么?"
"刚吃了药,说是要看会书,我就先出来了。"傻妞端着托盘刚从萧云浮的院子里走出来,"当家的,是要去看望夫人?"
"嗯。看她最近老实一些没有,屋子没其他人了么?"
"没了。"
"你去吧!我过去看看。"
"好,当家的,我,我能不出嫁么?"
"我没说一定要你出嫁啊!"萧纵诧异的看着这傻姑娘,就见到她脸上开出了花,一溜烟的功夫就跑没了影,"谢当家的。"
萧纵故意走的很慢,沈书辞不知道他有什么计划,自然也是放慢了步子跟在后面。
一推开门,他就看见萧云浮正与一人争执着。
两人都是他熟悉的,一人是萧纵的母亲,另一人是舅舅。
"你怎么来呢?"萧云浮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药我吃了,别像上次那样对我了,我头还疼。"
"书辞要过来看看你。"
"你,孩子,过来。"
萧纵看着萧云浮这秒切换的正经模样有些发笑,在身后推了沈书辞一把,沈书辞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走了过去。
"在山上还好么?我生病了就一直没能过去看看你。"
"好,哥,对我很好。"
"这么个事,舅,你也坐呗!"
顾双笙正愁没台阶下的,就在萧云浮边上坐定了。
"是这么一回事,书辞啊,这几天晚上一直在做噩梦。"萧纵摸着沈书辞的头,沈书辞有些反感,但想到他昨天陪了自己大半夜的份上便没动。
"沈家现在算是没了,他都认我当哥了,我问他,他也说想他们。
就问我,可不可以你给她做母亲,认个义母也是可以的啊!"
"不可以。"
几乎是想都没有想过,萧云浮就拒绝了。
"怎么不可以呢?"萧纵质问他,"为什么?"
"我没准备好,也,也照顾不了他。"
这算不算是有自知之明了呢?
萧纵心中一阵苦笑,却也是装模作样的安慰气沈书辞,"都说了,她不会认得,走吧!咱们回家。"
沈书辞估计是还记得萧纵昨天说的话,两眼一弯,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我,真的书辞,我这,我真的不会做母亲,我......"
"没事,萧姨,我走了。"沈书辞哀怨的看着萧云浮,见他不收自己,一时间没忍住朝外面跑了出去。
萧纵见主角都走了,也就没自己什么事了,只不过走的时候他喊住了正要跟自己一起走的顾双笙。
"舅,你就留下吧!她脾气不好,现在身体又病着,需要你的照顾。"
顾双笙看着带上的门,只好又继续坐在了原位上。
"试出来呢?"沈书辞扯着萧纵的袖子摸眼泪,"没试出来我还可以再哭的,我袖子上有辣椒粉。"
"......"萧纵有点无语。
"差不多了,心里有谱了。"
"那就说明我能帮上你的忙,对不对?"
"嗯,咱们回去吧!"
"你到底想试探什么?虽然我觉得你们不像是母子,但是这样试探未免也会让人寒心的吧?"
萧纵忽然停下了脚步,"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试探么?"
"为了不让自己更寒心。"
沈书辞没说话,他好像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萧纵。
萧纵坐在书房里,他累了,不知道趴了多久才起来。
正要要动弹一二的时候就听见屋外有人小声说着悄悄话,"敲门敲门,师叔记得敲门。"
这话应当是出自赵京墨的嘴里,也只有这小子不晓得脑子里少了什么,说什么要帮他摆正大当家的威严。
威严是什么啊?摆正了能吃么?
他都习惯了跟小孩子打成一片的日子了,好么?
"有件事,想要请你去看看,这个......"
苏怀衣显然是没将赵京墨的话放在心上的,直接拿出一截断箭扔在了萧纵桌上,"看看这是什么?"
"你从哪来的?"
"后山附近一带捡的。"
"猎人在咱们山头上打猎?"
"不是!你能别往简单的地方想么?"
"那你让我往什么地方想?"萧纵不大服气的看着他,"说话,想让我往什么地方想?"
"我不信你就真的没怀疑过,瘟疫是人为,现在这个算是挑衅么?
你别让了,你上次都中招了,若不是和尚来得及时,我都怕我见不到你了。"
"你是说山上那些东西又回来呢?"
"嗯。"苏怀衣点点头,坐在他对面,两手一摊,将怀里的东西扔在桌上之后看起来是不想管了。
"梁家的书信?"
"嗯,让我娘快点下山的,瘟疫刚控制了,就又出了幺蛾子。
宋勉,你觉得这个宋勉真的有这么大的能耐么?
要跟和尚斗法,也用不着在咱们的地界上这样啊,这是清风山的门啊!"
"你找我,我能有什么法子。"萧纵以头撞桌,撞着撞着忽然问,"云雀来信了么?"
"暂且没有。"苏怀衣仰躺在椅子上,"你是担心徐家的又乱来是不是?
我要是你,就干脆找间屋子将他锁起来,一辈子都不让他出去好了。
这么喜欢惹事的,你要不是真喜欢,也不会任着他胡来的。
我说的对么?
萧纵,我还是有点了解你的,但是,你不要太让着他了。"
"这是让着么?"萧纵敲着桌子玩笑道,"我只能保证,我还在的时候,他别把自己玩死了。有些事,我得让他间接帮我做了。"
苏怀衣忽然坐起来很是严肃的看着他,"萧纵,你是不是玩过头呢?"
"你刚才不是还说我让着他的么?"他冷笑一声。
"有两种人不能算计,一种是自己喜欢的,还一种,是自己。"
萧纵沉默了,"......"
"你两种都算计进去了,从你在万州死了开始就算计进去了,现在是他,你......
我真怕你以后会后悔。"
"我没时间后悔了,你也是。"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