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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恰鱼肉

他好不容易舀光那些溢进来的海水,就在此时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整艘帆船,随着一声巨响,它重重地砸在甲板上。整艘船的水位往下沉了一大截,迸溅起的海浪近六七米高,一米多厚的精钢船板晃动了一下,然后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正在下面放水桶的马格努斯双耳听到这声巨响,只觉得双耳一阵温热,然后就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他用手一摸,手上满是红色的热血。

皱着眉头,马格努斯跑上甲板,发现一个浑身浴血的银白色巨人正站在一头庞然大物的尸体上纵声咆哮,肉眼可见的声浪从巨人的口中迸发出来,若不是挡在面前的灵能,他已经被吹飞了出去。即使是成了聋子,马格努斯也感受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觉从巨人的身上狂涌而出,周围的空气仿佛实质性的凝滞了下来,整个人寸步难行。

他喊道:“克罗托索,你脚下那是什么东西?”

维库人畅快地大笑道:“此乃一劲敌,不过已死于吾手!”

马格努斯看这家伙开心的表情就知道那魔怪的实力可能超出自己的想象,他决定不扫这家伙的兴,于是自己一个人跑到高台,法师还没走,正望着波澜起伏的海绵怔怔出神。不过听到有人接近,他还是很快回过头,问道:“马格努斯,什么事?”

马格努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他听不到东西了,加蓝会意,两人回到舱内。双头食人魔法师翻动柜子,找出一些药剂递给他,然后就回到自己房间里研究法术了。瓶罐的样式马格努斯看着眼熟,好像在哪里也用过,但是高特语他确实不认识,这些都是法师给他的新药剂。

顿顿顿,辛辣的味道与烈酒如出一辙。

他靠在一旁的靠椅上,丑陋的烂脸上出现两团红晕,马格努斯觉得自己醉了。真的假的,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大海上,他居然醉了。

耳膜的地方却很痒,马格努斯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挠挠,眼皮却越来越重,手还没有伸到,人已经在呼噜声中进入了深度的睡眠。

体内的改造还在继续,亚空间涌入的魔力下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聚集在了头部的耳膜处,那些孔洞附近的软组织在双头食人魔法师提供的药剂的超级生命能量下开始迅速地生殖,新的组织很快顶开凝结的血痂,修补了耳膜的穿孔,在强化了软组织肌肉的同时,还长出了一层薄薄的半透明的保护膜,可以对分贝过大造成的神经损坏,血管坏死,或者系统破碎等情况造成一定的保护作用。

此前他每次将体内涌动的灵能聚焦于眼部,都会造成视网膜的一定破损(类似火影忍者里的天照,威力很大,但是副作用会导致目盲),导致他现在近视特别严重,瞳孔时常失去聚焦,原本远距离看得清清楚楚的东西现在全是一片模糊,黄种人原本黄褐色的虹膜开始逐渐染上了一层了失控的血红色,这件事情马格努斯一直没有告诉自己身边的两位“伙伴”。此时在眼球壁后方,距离亚空间孔洞最近的位置,一颗松果体开始了它的变异,这种变化的结果还不得而知,但是它现在的体积已经远远超过了之前,变得又肥又大,同时组织表面还长出了一层银色的结晶体,这种极其怪异的感觉让睡梦中的马格努斯感到脑中瘙痒难耐,忍不住伸手去扣弄几下。

夜晚时分,两轮一银一蓝的双月悬挂于高空之中,一轮在西南方,代表了洁白淡雅的苏伦女神,一轮则属于万法的主宰者,魔网女神密斯特拉。

这是一年四季中的魔法之月(7月),在这个月中,特拉瑞姆所有法师的施法已经与魔网的沟通变得更加容易了(伪:施法者等级加一),所有兽化人的身体更加强壮,打架更厉害,能看得更远(战斗等级提高一)。

船舱内的餐厅内,那张可以容纳下几十位妙龄少女的餐桌上,现在躺着一颗数十块巨大泛着魔法光辉的肉块,桌边丢了十几把钝掉且带着豁口的砍刀,旁边架起了几团炉火上,烤着一颗巨大的鲸鱼脑袋,它的前面坐着陷进鳄鱼皮躺椅里的马格努斯,当他在噩梦中惊醒以后,他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

马格努斯刚才做了个奇怪的噩梦,自己感到脑子里一阵瘙痒之后,忍不住就手去抓去挠,可抓完还是止不住痒,而且随时间流逝那种瘙痒的感觉让人想要发疯,他忍不住就用手边的斧头劈开了自己的脑袋检查里面到底咋回事。他自己都被自己的行为惊呆了,然后他就醒了过来。

干柴在火焰的燃烧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在马格努斯听来又细又远,仿佛在遥远的地方响起,但声音在不断变幻着,忽左忽右,仿佛又近在咫尺。

双头食人魔则在另一团炉火前席地而坐,加红在大口大口地啃着沾血的生肉,加蓝一边看着法术书,一边享用着盘里切成肉片的鲸鱼肉,经过一些酱料调味,浓稠的香味飘入了马格努斯的鼻中。维库人一只靴子搁在桌上,人像头成年的雄狮一样坐卧于墙边,他的块头实在太大了,马格努斯拿来当锅子的餐具对维库人来说只是个平放于手中的餐盘,熟透了的鱼鳍在里面散发着阵阵糜烂的香味,他不时咬下一口,然后舒服地眯起了眼。

马格努斯饿了,他感到腹中的馋虫已经被勾了起来,体内血液的流动速度加快,咽喉处的喉结咕噜一声忍不住咽下了一口唾沫,腔内开始分泌出大量的涎水,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什么能感受到这些东西。本能让他找一些熟透了的肉块拿起来往嘴里送。

谁想刚入口,那些看起来熟透了的肉块咬起来仍然比钢铁还要硬!差点没把他的牙给崩掉,不远处传来加红嘲讽的怪笑声,马格努斯哼了一声说道:“你们烧得这什么鬼东西,根本咬不动啊?”

加蓝抬头,念咒施法,数道增益的法术灵光飞入马格努斯的体内,使他的体型立刻突破自然的桎梏到达了原来的两倍,同时体重翻了八倍,身体更强壮更快力量更大,能够跑过飞马、生撕虎豹,宛若一头人形的犀牛。但这还远远没有结束,他的嘴巴开始拉长,变宽,双耳躲到了头颅的下方,肩膀变得更宽,背部更加结实,只有双眼和原来一样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他的身上长出一些浓密的灰色毛发,双手的长度低过膝盖并且小臂粗得和水桶一样,手掌变成了锋利如刀的爪子。嘴巴张开,里面不再是人类两排整齐的牙齿,而是四排锯齿状的犬牙,马格努斯从一个人类短时间内变成了一头茹毛饮血的狼人(变巨术+牛之力量+熊之坚韧+狼人之啮)。

“我感到浑身充满了力量,”马格努斯低吼一声,“现在能一拳打死一个原来的自己,两拳打死一头公牛,胖子,突然给我上法术,咋回事,有什么敌人吗?”

正在吃饭的维库人爆发了一阵空前的大笑声,差点没把手里的锅子甩出去:“你赢了!”他朝着双头食人魔法师甩出了一枚金币,面露得色的加红伸手稳稳接住。两人刚才显然在赌些什么,赌的内容还跟老马有关。

加蓝则平静地说道:“没有敌人,只是方便你享受美食而已。对了,我并不是胖,只是脂肪的保护层堆积得有点多,这方面是加红在负责,你应该说他是胖子,而不是说我。”

马格努斯的脸黑了下去,他长啸一声抓起刚才啃不动的鲸鱼肉,一口咬了上去。此刻咬合力远超人类和地球上绝大多数现代哺乳动物的马格努斯轻而易举地咬下了一块煮得稀烂的鱼肉咀嚼起来,脸上很快出现了惊喜的表情。将刚才的不开心抛之脑后,他狼吞虎咽地补充起营养来,丰富的鱼肉就意味着大量丰富的蛋白质与更多优质且容易吸收的不饱和脂肪酸,而且像角鲸这样的魔法兽体内每一块肌肉都经过超自然力量无数个日夜的淬炼,吃起来的感觉真的只有一个字,爽!

维库人看了一眼身边那个像饿死鬼投胎的同伴,然后将目光回到了双头食人魔法师身上,他准备打开话题:“施法免材,念咒同声,不错的技巧。”施法免材顾名思义就是施法者释放的法术不再需要材料了,但是这只限于低环的法术来说,高环甚至传奇法术还是需要材料的,除非你有了更高的高等施法免材,传奇施法免材;念咒同声就是一段话不间断的连读,将所有的音节串联起来,两个、三个甚至四个音节几乎发同一种声音,法术依然正常生效。这需要海量的练习与一张可以饶舌的嘴,此技巧乃是瞬发的前置条件之一。(这段话是为了不了解的读者们方便了解,但感觉还是在水,下次注解直接丢作品相关或者作者的话里去。)

“每个施法者都会的小技巧,”双头食人魔法师冷笑道,“对维库人来说不值一提,你究竟想说什么,不妨开门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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