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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八十七章

关于久久。

久久,复姓公输,本名公输久,出生在一个木匠世家,是家中独子,三代单传,这传下来的不光是香火,还有手艺。他的名字是爷爷取的,寓意家里面的祖传手艺可以长长久久的延续下去,世代相传,永不根断。

从小久久就没让爷爷失望,表现出了对木头的热爱和做木匠的天赋,刚断奶就整日跟在父亲的身后,看他们摆弄着高出自己几倍的木桩。说来也怪,别的孩子都喜欢在街巷里玩耍,或者喜欢新奇的玩具,而久久却只对木头感兴趣,也不大愿意出门玩,不要玩具,就喜欢与木头为伴。

这一度让他的娘亲很担心,因为但凡自家孩子于寻常人家不一样,做娘的就会各种担忧,不过这种特质让爷爷和父亲大为高兴,觉得是老天保佑,这孩子注定会把家里的祖业发扬光大,便把所有的希望和幻想寄予他的身上。

与此同时,唯一让他除了木头之外还感兴趣的就是领居家的一个叫依依的女孩。这个女孩从小古灵精怪,而久久性格内向,沉默寡言,加之整天对着木头,话语更少,只有和这个女孩玩耍的时候,才会不知觉的多说上几句话。母亲发现,只有在和依依玩耍的时候,久久的脸上才会露出笑容。

童龇年华,父亲开始正式教授久久制作木艺的技巧,他小小的手儿每日都会被磨破皮,娘见了心疼,他自己倒是全然不觉,沉迷在其中。此间时候,久久的娘曾经询问过他的父亲一件事,是否让久久去私塾里念两年书,识些字,被父亲断然拒绝说道:"此子日后是要继承家里面的手艺的,学那些字有何用,认了字又不能把手艺做的更好,浪费时间。"

久久便在每日的学艺中来到束发之年,此时的他手艺已经超过了家里的好多木工,大家都对他赞不绝口,称他为天才,这让久久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一定能成为世上最好的木匠。就在这段时间,爷爷因为年老过世了,家里服丧期间停止了开工,正逢头七那天,久久独自到附近出游散心。

游走到了一处闲庭,亭子间是用竹子做的,十分新奇,由于竹子相较于木头有韧性,经火烤后还能弯曲变形,整个亭子不需要榫卯结构,竟然可以创造出如此奇特美妙的造型。亭子没有名字,经过他仔细观察,在一处不显眼的竹根处找到了'泰山';二字,他猜想可能是建造这间亭子的匠人之名。

晚上回到家,久久始终不能忘怀白天遇见的那间亭子,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他便硬是拉着父亲找寻昨日的亭子,但是那处地界只有一片竹林,和刚刚从泥里冒芽的竹笋。父亲感觉莫名其妙,甩他而回,留他一人在竹林中呆在原地。

自此之后,久久突然再也提不起对木头的兴趣,父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逢一日,久久找到父亲说道:"爹,我不要再做这些了,我要做我喜欢的东西。"他爹望着他,完全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但只要他肯继续拿起刨子,什么都愿意答应。

转眼又过了三年,久久再也没有做过那些桌子椅子,他把一块块的木桩雕刻成各式各样的奇怪样子,有的像浪花的波纹,有的像野兽的形状,有些根本什么都不像。父亲在这些年间整日唉声叹气,觉得全家的希望都毁在了儿子的身上,倒是母亲一如既往的支持他,久久问过娘亲为何不制止他,娘亲轻松笑着回道:"因为你的眼神啊,只有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眼中的光。"

之后久久终于决定把他的作品在市场面出售,很快,他的作品卖的出奇的好,价格也水涨船高,这让父亲脸上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过了没多久,他的名声便响彻京城,人们争相向他预约下一件作品,就连皇上都在宫中收藏了几样。

这日清晨在家,一位公公前来请久久进宫,说是皇上亲自拟了圣旨,要制作新科进士三甲的锦标。随着踏入大殿,但见久久身高八尺不到,孔武有力,身形健硕,肤色黝黑,方脸宽嘴,眉毛浓密,鼻头高挺,双眼有神,正气凛然。身穿粗衣麻裤,裤脚卷起至小腿跟,脚踏木屐。

皇上示意跪在大殿中的久久平身:"公输爱卿,今年的状元,榜眼,探花,需要做成一个系列,但是又要一眼能看出上中下之分的那种感觉,就是在一样之中要一目了然的不一样,可否明白?"

久久接过圣旨:"草民接旨,谢主隆恩。"

公公客气的送他到宫门口说道:"有劳师傅了,想必定不会让圣上失望。"久久点头应诺告辞。走在街上,背上的压力让久久有种难以名状的窒息感,为何所有人都觉得他能做出一件又一件令世间叹服的作品,想到这里,不自觉的朝着依依的摊位走去。大老远就能瞧见她坐在椅子上摇摇晃晃的用脚尖点着地,久久露出了憨憨的笑容,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后人有诗评说:

竹林仙境此亭间,木艺巧做不等闲。

世上美色尽收入,**如生依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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