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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家庭责任

苔莎坐在床边,拿着枕头闻着,枕头上还残留着儿子的味道。

自从风暴向赤髯宣战后,苔莎就很少能在家里见到丈夫了。作为羁绊,她不能命令丈夫回家,只能把自己的感情,全部投入到十五岁的儿子身上。

但是时间总是不够用,不到两年的时间,儿子就已经成年,加入了氏族军队,整日忙于训练,很少回家。没有人来开导独守空房的苔莎,大酋长羁绊的地位决定了,苔莎只能孤独地生活下去。她心中的怨恨和责难像乌云一样聚集,黑暗也慢慢侵蚀了她的内心。

但她绝不甘心一辈子过着这样的生活。既然部落不需要女人,自己就作为一名术士,去争取能和丈夫平起平坐的地位。

她参加了骄阳帝国的法师协会,与表面都称自己是正义人士,内心却极度贪婪的人类魔法师为伍,互相利用,套取情报;

她协助老师探索禁忌魔法,利用手中逐渐增大的权力,为老师找到更多的实验品和不知情的牺牲者;

她奔走于黄昏盆地的各个氏族,宣扬人类居住半岛的富饶和丰产,鼓动酋长们为了氏族的崛起,去抢夺人类的土地。

她变得偏激、冷漠、强势,再也不会为了讨好别人而强颜欢笑。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很简单的目标。可是她却觉得自己距离这个目标,越来越远。

风暴从西部回来后,只和她在屋顶的花房见过一面,说了不到两句话。想到了这个对待自己还不如一条狗的丈夫,苔莎抓起枕头撕成碎片,满屋子都飘着洁白的羽毛。

风暴正在和儿子在一起。每天训练后,儿子都会到他这里,与父亲共进晚餐。这名草绿色皮肤的兽人正值壮年,全身的肌肉紧绷,胳膊上好像有个小球在皮肤下游走。风暴很满意,儿子已经渐渐有了他年轻时的风采。

房间大门被砰一声推开,寒风刷地一下吹了进来。风暴抬起头,看到了苔莎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

苔莎张开了嘴,说出的话语仍旧是那样让人感觉难受:“费尔塔,你连我这个当妈的都不认了?训练完了怎么不回家?”

坐在风暴对面的兽人声音低沉地回答道:“母亲,我早已成年,不在家里住了,军营有我的房间。”

“那你为什么还来这里?”

“我来见父亲。”

“见他做什么?他不是早就不认识咱们母子俩了?”

“母亲,不要这样说,父亲有他的责任。”

“什么责任,十几年在外冒险不回家是责任?自己发动的战争毁了别人的家庭,连自己的家都要毁掉,这也是责任?”

风暴一巴掌拍在桌上,把整张木桌都拍得粉碎。他站起来喊道:“够了,女人!不要在这里发疯,你在外边怎么闹我管不了,这里是我住的地方。给我滚!”

苔莎的脸色苍白,但一点愤怒的表情也没有。她说了一句:“你不要后悔。”就走出了风暴的住处。

费尔塔很为难,看着风暴说道:“父亲,母亲她并不是……”

风暴抬起手阻止了儿子的话,说道:“不要说了。我让你去负责攻城弩的制造,进展如何?”

费尔塔回答道:“地精的工匠们正在加班加点地制作,但这些矮人们发明的武器很复杂,要达到同样的效果还需要时间。”

“尽量加快速度吧,我为停战做的努力都被那个女人破坏了,看起来近期就会有大型的会战了。”

“父亲,为什么你要停战呢?兽人的战士们只有在战争中才能得到磨练。”

“已经死了太多人了,再这么打下去,兽人会灭族的。”

“可是……”

“不要和我争了,反正这次一场大仗打完,不管输赢,战争都会结束的。喀韦已经到了吧?你去把他叫来,我有事和他商量。”

喀韦?战蜥挠着左眼上的伤疤。每逢雨雪天气,这道伤疤就会发痒,挠伤疤的动作已经成了众人皆知的喀韦标志动作。不过每个人都知道伤疤的来历,是在战争初期他为了掩护风暴撤退,独自一人挡住了一支百余人的人类追击部队后留下的。

喀韦是联合部落第二大氏族战蜥氏族的酋长,也是风暴的坚定拥护者。无论在部落大会上有多少人被苔莎鼓动得仿佛当时就要奔赴战场,喀韦都会用鹰一般的右眼观察者所有人,冷静得如同一尊雕像。苔莎也曾经私下对他进行游说,他给了苔莎大酋长羁绊的面子,听完了她的话,最后用五个字回答:

“你不是风暴。”

但他也从来不曾在风暴面前说过一句苔莎的坏话,搬弄是非的事情,在联合部落非常少见。兽人不屑于玩这种政治伎俩,不服就对砍,谁活着算谁赢。

费尔塔过来传信,喀韦就随着他来到了风暴的房间。这次是风暴找人专门去战蜥村叫他来的,而且必须等着和他一起返回。喀韦知道风暴一定是有非常急迫的事情和自己商量。

果然,风暴一句客套的话也没说,上来就说道:“喀韦,有大仗要打了。”

喀韦点了点头。作为酋长,他当然有自己的情报来源。他开口问道:“哪条线?”

“全部。”

“三线作战?士兵够吗?”

“骑狼者氏族和断牙氏族早就发动了其他几个氏族,已经聚集了四千多战士了。我这次去西边,看到他们的战备已经快做好了。”

“我的兵源储备也有五千人,再找五千给我凑个整数就行。”

“好,这样你可以成为其中一条战线的指挥官,我就放心了。”

“其他两线谁负责?”

“我打算带着狂斧氏族的战士打中线,北线是最难打的,就让其他的联合氏族去吧。”

“苔莎会同意你这么安排吗?”

“肯定不会同意,不过只要我们争取到两条线的指挥位置,那就有了决定权。你去通知那几个支持我的老东西,尽量征兵,争取打赢,咱们就有了谈判的资本。”

“好的,我这就去。”喀韦说完转身就要走。

风暴叫住喀韦,提醒了一句:“注意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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