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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遗迹废墟

巴德一边放哨,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火堆旁边的黄金小队。这五个人与巴德小队性格相投,很是聊得来,拿破仑甚至建议他们合并,成为一只中型队伍。如果在巴德小队和圣光教会没起冲突之前,这个想法很有可能实现,但现在看到古尔德不时流露出的忧郁神情,巴德知道,现在不是提起这个话题的时机。

黄金小队的实力并不是很强,队伍中只有火锤一个人是经验丰富的冒险者,常年在雪山往返的经历,让他对冒险生活了如指掌,甘之如饴。其他四人都是新手,经历的实地战斗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但巴德知道,能力可以培养,性格和想法却很难改变。他只接受朋友,不会接受潜在的敌人。

古尔德是帝都一个国戚家族的后裔,现任帝后的远房侄子。他是家族年青一代中最出色的一位,不仅相貌英俊,谈吐大方,而且武艺高强,结交广泛。由于帝国中王室亲属禁止从政,古尔德曾经想过加入军队,抵抗兽人。但家族却希望他在教会中谋得一席之位,他只得服从。

古尔德对圣光的信仰,源自于从出生便被灌输的无数教条和规矩。随着接触的人和事越来越多,古尔德了解了政治的本质,对教会中的权势争夺和腐败作风深恶痛绝。他与所有的年轻人一样,心中有着对不合理制度的抗拒,也有着对冒险的梦想。在父亲为他指派了一位名门闺秀,并命令他立即成婚时,古尔德借机逃出了帝都的家门。

萨尼是古尔德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两人的父亲也是多年好友,因此萨尼没少和古尔德一起,掀起卖水果少女的裙子,在街上为酒鬼打抱不平,捡流浪狗回家收养。萨尼非常聪明,对魔法元素的感应也很强,家里便把他送到一位魔法公会的高级魔法师那里学习。虽然萨尼的学习成绩很好,但他知道,想突破高级魔法师这个瓶颈,只有参加冒险队伍,去大陆各地去历练。所有的大魔法师无一例外,都曾经有过多年的冒险经验。得知古尔德离家出走,他也毅然决然地走出家门,与古尔德结成了冒险小队。

尼娅本不是一个习惯风餐露宿、日行百里这种生活的森林精灵,但在一次随精灵议会出使帝都的行程中,他认识了古尔德。古尔德的外表很符合精灵唯美的审美观,他的言谈举止也让尼娅萌生好感,所以她莫名其妙地就向使团的上司请求,留在帝都。尼娅的游侠职业不仅需要接受远程和近身的战斗训练,更要求有一颗救赎之心,虽然与妮雅的刺客职业接受的训练大致相当,但两者的理念却南辕北辙。尼娅在古尔德提出组队邀请后,丝毫没有犹豫。

朵格的家乡在香橘谷。她从小就是个不甘平淡和寂寞的淘气包,才十几岁就偷了辆马车,拉着村里酒窖中的一半美酒,跑到帝都去做生意,结果因为没有执照贩卖私酒,差点被治安官抓起来,酒也被没收了不少。幸亏被古尔德遇到,把人救了出来。之后朵格就在古尔德家里住下,成天混吃混喝。

古尔德的叛逆,也有朵格一部分原因,这个半身人整天撺掇着古尔德离家出走,去寻找宝藏。朵格没受过什么专业训练,但半身人天生具有优秀的盗贼天赋,朵格的特点就是:跑得快谁也追不上我,体型小谁也看不到我。她还有一项非常实用的能力:危机预警。

巴德小队和黄金小队的队员,都是因为队长的个人魅力而凝结在一起。而性格完全不同的巴德和古尔德,竟然成为了好朋友。巴德不禁微笑,转过头看向黑暗的大地。希望不会有身不由己与古尔德敌对的那一天吧!

天气越来越冷,稀稀落落的雪花一刻不停地飘着。地面已开始冻结,树木的叶子也都落光,光秃秃的枝桠看起来好不凄凉。猎物很少,大水冲跑了大部分干粮,剩余的已经吃掉了一半,幸亏卡图去风熊村买了不少肉干,否则接下来的路上可能会发生食物危机。

巴德减缓坐骑的速度,等着卡图走上来,向他问道:“还有多远?”

“再走一天半就能看到莫高雷高原南边的森林了,废墟就在森林中。”

巴德点点头,又问道:“卡图,废墟只是外围吗?”

“嗯,从黑龙飞出的位置看来,遗迹的主体应该还没有被发现,以前探索的区域,都是周围被毁坏的建筑。不过怎么找到入口,可是个难题。”

巴德没再说话,看着远处天边的乌云。黄昏盆地的天总是这么阴沉,很少能见到阳光灿烂的日子,巴德不禁怀念起黑荆棘湖岸边那美丽的田园景色。

环绕在高原东部和南部的高木森林,终于在第二天傍晚出现在了视野中。队伍加快脚步,争取在森林中扎营,盆地中的风太冷了。卡图建议再多走一个小时,遗迹废墟就在不远处。队伍没有辎重和非战斗人员,加快速度完全没有问题。众人催起坐骑,向森林跑去。朵格还和拿破仑比谁的坐骑跑得快,两只石头大鸟的爪子啪嗒啪嗒地拍在地上,屁股一扭一扭的,看得其他人放声大笑。

进入森林后天色刚刚转暗,众人下了马快步穿行在林间。在天边的残阳还剩一丝殷红未落时,队伍终于到达了阎罗殿外围废墟。

依旧挺立的石柱斑驳不堪,仿佛仍在支撑着伟大的文明;巨石上的浮雕栩栩如生,好似还在讲述着繁华的故事;手持长剑的骑士雕像凝视远方,如同追忆着曾经的沙场荣耀。充满荒败气息的废墟,至少在数百年前便已如此,也许更久。杂草和藤蔓已爬满碎石,古老的遗迹已经和森林融为一体。

队伍在一片大致还有大厅模样,但屋顶已不知去向的空地中扎营。朵格也帮不上什么忙,拿着根火把自己向废墟深处走去。

巴德坐在营地中的一块平石上,正在用手指磨搓着颈上的狼牙坠饰。对于迅蹄村塔恩酋长的嘱托,他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到底去哪里寻找小刀呢?

营地里传来武器碰撞声,巴德抬头看去,佐坦正在教纳斯枪术。枪矛是军队中的常见武器,无论步兵还是骑兵,都要学会如何熟练的使用这种中距离近战武器。

佐坦在拿着纳斯的枪杖,和火锤对打。龙骨枪杖对于佐坦来说又细又轻,但他极为丰富的对敌经验,让火锤应付得很吃力。佐坦充分利用枪矛的距离优势和枪头的惯性,很少用枪杆去格挡双锤,而是用圈、拨、弹的动作,改变对手的攻击方向。火锤打了一会儿,擅长的贴地攻击根本够不着佐坦,气得他把锤子扔了老远,坐在地上直吹胡子。

古尔德和尼娅也来了兴致,饭也不吃了,轮流与佐坦交手。圣骑士属于防守多过进攻的职业,盾牌重甲对尖锐武器的防御效果更好。但佐坦根本不用刺击,而是拿枪杖当棍子使,还尽往古尔德下盘招呼。古尔德的大腿小腿被抽了好几下,说不疼是假的。他把重心降低,脑袋在盾牌后刚一露出来,佐坦就一个突刺,枪尖从古尔德的耳边划过,吓得他后背全是冷汗。

尼娅的武器是两把精灵铸造的精致短弯刀,薄薄的刀刃好像柳叶一般。她吸取了火锤和古尔德的教训,打算先用弯刀格挡后接近佐坦。但佐坦根本不给她机会,尼娅面前的枪头虚虚实实,随时都有四五个枪头从不同角度向她进攻,尼娅只能手忙脚乱地抵挡,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进攻。

三人败得心服口服。妮雅在一旁抱着肩膀咯咯地笑着,萨尼问道:“妮雅,你跟佐坦比,谁厉害?”

妮雅说道:“当然是佐坦厉害了,他那么老了。”

佐坦连战三人也没怎么累,听到妮雅的回答,对萨尼说道:“说谁老呢!不过真说起来,练习的话妮雅打不过我,玩命的话我打不过她。”

萨尼满脸问号:“有什么区别?”

火锤替佐坦回答道:“对于妮雅这种刺客来说,出手就是要人命的。她还会瞬移,杀咱们几个可能也就是一句话的工夫。”

萨尼惊讶道:“刺客这么厉害?”

妮雅说道:“如果一击不中,陷入缠斗,刺客就很容易落败。”

萨尼还要再问,朵格的喊声从废墟深处传来:

“大家快过来看,我发现了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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